「哎喲,是鄭科長啊,您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了?」
一看到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崔培祥急忙把他讓了進來。
「喲,崔隊長,您也在這啊。」鄭俊峰一看到崔雄便打了一聲招呼。
「哎,鄭科長,我來看看我表哥。」崔雄笑著說道:「您這是?」
「嗨,這不是順道來通知你表哥一件喜事嗎?」
「喜事?啥喜事?」
「說出來,崔培祥,你得請客。」
「哎,您說,您說。」
鄭俊峰一笑:「咱們保衛科的副科長老侯不是賭錢出了點事?你說咱們銀行保衛科何等重要,怎麼能出這種事呢?因此,老侯的副科長算是被免了,這位置空缺下來了,不得再提拔一個?我一向,你成啊。」
「什麼?我?」崔培祥一怔,完全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事。
「可不就是你了。」鄭俊峰樂呵呵地說道:「你以前在東北做過便衣隊的,有經驗。再說了,你這不是還有崔隊長的面子嗎?你說,這客你請還是不請?」
「我請,我請。」崔培祥大喜過望,連聲說道:「正好我表弟也在,咱們現在就去,您說,地方選在哪裡?」
「雲字樓。」
「成,那就雲字樓。」
「那就這麼說定了,你先去定個雅間,我呢,再去請個人。」
「誰?」
「咱們的副行長,姓何。」
「哎喲,那我可面子大了。說好了,說好了!」
……
雲字樓是北京人來開的,專門做的是烤鴨。
在蘇州做了這麼多年,也算是站穩了腳跟,很有一些名氣了。
崔培祥一來,便興奮的要了一個雅間。
副科長!
那意味著薪水待遇都上升了啊。
就連李友君的事情,也都被他暫時拋到了腦後了。
和崔雄到了沒有多久,那位何行長進到了。
一個人來的,沒看到鄭俊峰。
「我是何儒意。」
何儒意微笑著坐了下來。
「何行長好,何行長好。」崔培祥連聲打著招呼。
崔雄不過是個小特務,也哪裡能夠認識銀行的副行長,當時也是陪著笑臉。
「何行長,您點菜。」崔培祥討好地說道。
何儒意想都不想:「四個冷菜,四個熱菜,一個鴨子。」
這是行家啊。
三個人在那隨意聊著,問起鄭俊峰,何儒意告訴他們,銀行里正好有點事情,耽擱了,他們先吃著,鄭俊峰一會就來。
沒一會,四冷菜、四熱菜、片好的鴨子都上了。
崔培祥起身給何儒意倒了酒,舉起酒杯敬了。
「這份表格,你先填了。」
何儒意掏出了一份紙:「崔隊長,你也幫著你表弟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妥的。」
他把紙,居然放到了片好的鴨子上。
崔雄和崔培祥同時湊了上去。
就在一瞬間,何儒意出手了!
兩隻手同時揚出,寒光閃過。
接著,他迅速收起了利刃,把片好的鴨子盆子連同紙一抽。
一直到了這時候,兩股鮮血,這才從崔雄和崔培祥的咽喉處噴濺而出。
兩隻腦袋重重的垂在了桌子上。
血,還在不斷的噴涌而出。
何儒意拿出一塊片好的鴨子,放到薄餅里,加上配料,沾著醬,放到嘴裡仔細的咀嚼著。
咽下,忽然一聲嘆息,喃喃說道:「哎,火候過了一些,餅也厚了,到底不如便宜坊的那么正宗啊。」
他拿起了那張紙,掏出鋼筆,在上面寫了幾個字:
「漢奸的下場!」
帶著對鴨子的不滿意站起來,走出雅間,關上了門,把夥計叫了過來,掏出鈔票:「裡面兩位爺在聊事,別打擾他們。這賬,我結了,多下來的歸你。」
何儒意是個講究的人。
他在裡面殺了崔家兄弟,那誰來結這頓飯錢呢?
你總不能讓人家老闆虧錢了,是不是?
「謝謝老闆,謝謝老闆。」夥計連聲道謝。
何儒意還專門叮囑了一句:「做鴨子,得考究,這火候啊,多一分鐘少一分鐘都不行。還有那薄餅,做得不好,那就少了幾分味道了。這事,你得告訴你們掌柜的。有空,我來指點指點你們。」
「哎,好的,老闆,您貴姓?」
「我姓孟。」何儒意朝著店外走去:「孟子的孟!」
……
「不講究,不講究。」
何儒意一聲嘆息:「雲字樓那麼大的名氣,我還以為可以吃到正宗的鴨子,沒想到啊。」
殺兩個人不算什麼,沒盡興才是最讓何儒意不滿意的。
「你也不講究。」何儒意忽然又說道。
「我又怎麼了?」
孟柏峰叼上了菸斗。
何儒意搖頭說道:「你兒子讓你殺崔培祥,你為什麼要讓我去殺?」
孟柏峰笑笑說道:「崔培祥,一個小人物,殺他髒了我的手。」
「什麼?」何儒意頓時不開心了:「你的意思是,我殺他就不會髒了我的手?姓孟的,你以為自己比我了不起?」
「那倒不是。」孟柏峰問了句:「您現在身居何職啊?」
嗯?
何儒意現在負責太湖訓練基地,身上也沒什么正式的職務啊?
「你就是一介白丁。」孟柏峰慢吞吞地說道:「我呢,是司法院院長,偽政府的司法院院長,那也是院長對不對?我一個當官的,讓你這個老百姓去做點事,你怎麼就不覺得榮幸呢?」
何儒意哪裡會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氣結,死死等著孟柏峰,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你們父子真的是一樣的不要臉!」
孟柏峰一點都不在意:「小先生,你呢,就是太儒雅了,連罵人都不會罵。你應該這麼罵,『孟柏峰,你他媽的不要臉』!別小看『他媽的』才三個字,這就能夠加重語氣了,罵起來,那才爽快,要不然你現在試一下?」
何儒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每個人都是有克星的,他何儒意門生弟子遍天下,就連不可一世的地表最強特工孟紹原,在他面前也都是恭恭敬敬,不敢造次。
可偏偏遇到了孟柏峰,他是一點辦法也都沒有。
這是食物鏈啊。
當年的虞定南,性烈如火,時常和孟柏峰吵架。
但面對何儒意的時候,那從來都是尊敬得很。
何儒意呢?
他寧願面對十個虞定南,也不要多看孟柏峰一眼!
龍生龍,鳳生鳳,孟紹原的老子他媽的更加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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