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讓朕來 468:各方欲動(中)【求月票】

    「月前?」

    確實是隴舞郡遭難的日子。筆下樂  m.bixiale.com

    他此前拜託阿父注意那邊情況,也是想知道知音近況如何。人生難得一知己,若是早早死了多可惜?雖然他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何事,但他知道最終結果,大吉。

    瑪瑪吉人天相,逢凶化吉。

    此時再聽這段故事也不揪心。

    「當真如此離奇?」

    甚至生出幾分吃瓜的心。

    公西仇挪小木凳往商賈靠攏,眾人急於聽八卦,沒在意他。於是他順利混入其中不說,還找店家要了碟菽豆,左臂曲肘夾著親爹骨灰罈,右手摸菽豆往嘴裡丟。

    興沖沖道:「你別賣關子啦。」

    其他聽眾也跟著起鬨道。

    「就是就是!」

    「有什麼樂事應該拿出來分享。」

    更有急性子開始威脅:「你這夯貨遮遮掩掩得不肯說,咱們可就散夥了!」

    商賈被眾人懟得臉黑,佯裝沒好氣地揮手趕人:「滾滾滾——你愛聽不聽!此事哪裡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楚的?咱也是路上聽別人說的,不得再斟酌潤色啊?」

    講故事自然要講得跌宕起伏。

    眾人當即也不敢再催。

    ——————

    月前,隴舞郡,夜深。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抓到了!」

    「頭兒,抓到個打前哨的!」

    套馬索一個漂亮的弧度便將目標腦袋套在其中,眾人一擁而上將其制服!

    「哈哈哈——大魚!今兒個給弟兄們加餐,抓走!」夜巡隊伍中的什長大手一揮。

    其他人聽說加餐,個個卯足勁。

    邊陲苦寒,加餐奢侈。

    「老實點兒,不然有你好果子吃!」在食物誘惑下,他們可不管被抓的舒不舒服,直接往死了捆,保證天王老子來了也飛不走。但那人「負隅頑抗」、「拼死掙扎」。

    扯著嗓子大喊:「大膽!」

    扭動著想掙脫束縛:「莫要抓吾!吾乃隴舞郡守派來的信使!」奮力掙扎仍無法讓剪在背後的雙手重獲自由,急得額頭大汗直冒。一夜巡士兵哂笑:「你還信使?」

    這些異族嘴裡就沒一句真話。

    「你抬頭瞧瞧你家軍爺這張臉,像是好矇騙的夯貨?」他跟著啐了一口唾沫,惡狠狠道,「老實點兒,給你留個全屍!不老實的話,你家軍爺不介意將你就地解決了!」

    駐守永固關的,哪個不恨這些喪心病狂的十烏異族?哪家沒幾個親戚折在這些兇殘畜生手中?兩國交戰,勝負生死本尋常。殺就殺,偏偏十烏喜歡虐殺的手段。

    非得將人虐得看不出人樣才給痛快。

    「你們才是夯貨——抓錯人了!」

    夜巡兵士笑問袍澤:「你們信?」

    「哈哈哈哈,俺們不信!」

    早年有一夥偕老帶幼、拖家帶口投奔永固關的十烏難民,自稱在十烏受盡壓迫屈辱,為謀生,不得已想賣身關內。彼時邦交尚好,那任守將新官上任,心軟信了。

    派人將他們統一安排。

    相安無事了幾日。

    結果某天深夜,這些忘恩負義的異族突然發難,造成不少沒有防備的兵丁慘死,還給附近村落帶去了滅頂之災。為了混入關內為非作歹,他們什麼理由都扯得出來。

    隴舞郡這邊會收買貧苦十烏族人,將他們培養成內應,通風報信傳遞某些部落的春獵行動。同樣,十烏這邊也會暗中往永固關安插間諜,泄露軍情,裡應外合。

    種種手段防不勝防!

    這些夜巡兵卒都聽膩味了。

    「你手中可有咱郡守信物?」

    「信物?自然有的!」那名信使梗著脖子強硬道,「爾等速速帶吾去見守關主將!待吾見了人,自會拿出。你不信吾,吾也信不得你們!耽誤軍情,你們誰擔得起?」

    夜巡士兵互相看了一眼。

    若真是打前哨的十烏斥候,估計也沒這份底氣說要見他們將軍。什長沉吟了會兒,當即拿捏主意:「搜身,再帶去見將軍!」

    「你、你們!回頭有你們顏色看!」

    被抓的信使氣得臉都青了。

    最後只在衣裳夾層搜到一張紙片,上有一枚印章,赫然是沈棠的文心花押印記!

    什長認識一些字,臉色大變。

    「真的?帶走!見將軍!」

    自打永固關和沈棠關係和緩,守將褚傑有意縱容,虞主簿因為孫女虞紫的緣故也沒阻攔,褚曜順利帶人插手永固關的內政,慢慢熟悉此地軍務,為日後接管打基礎。

    一點兒沒客氣的意思。

    底下兵卒偶有怨言,希望二人出來撐腰,但他們不是裝聾作啞便是和稀泥,再加上褚曜這邊捨得給糧,並未生亂。對於褚曜的「奪權」行動,褚傑甚至樂見其成。

    別看褚曜總說自己不喜內政,但不喜跟不擅長是兩個概念。將軍務交給他打理根本不用擔心出問題。若不是還要考慮虞主簿的心情,褚傑甚至想將剩下都推出去。

    褚曜只得日常997。

    月上中天才理好手中的瑣事。

    想起晌午時分,斥候說國境屏障有異動,褚曜準備趁著夜色去看看,半道瞧見一列兵卒押著一人去了主帳方向,他腳步一頓跟了過去。褚傑被迫離開捂暖的被窩。

    那名信使跪地,雙手奉上信物。

    衝著打哈欠的褚傑道:「見過褚將軍,小的是隴舞沈郡守派來的。據可靠消息,十烏王庭欲整合兵力,不日大舉壓境,郡守讓小的來報個信,請將軍早做準備。」

    湊巧,褚曜來了。

    褚傑隨手將紙張遞交出去。

    「你家主公的,看看真假。」

    褚曜接過還沒看,問:「你怎不急?」

    褚傑笑道:「急是急,但我也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日!早就做好準備啦。」

    信使的消息確實很嚴重,但褚傑跟十烏打交道多年,對方什麼花招詭計他都見識過,多大的風浪也經歷過。消息真假是其次,他有些擔心是沈棠被俘,信物有假。

    褚曜僅一眼便有了判斷。

    「真的。」


    褚傑問:「十烏出兵這事兒,真假?」

    褚曜看向國境屏障方向,眉頭緊鎖,若有所指:「這幾日,斥候數次回稟國境屏障異動,比往年頻繁劇烈得多。我數次查看,國境屏障脆如薄紙,十烏沒道理不知。」

    也就是說——

    情報可信。

    如果他是十烏的智囊,他也不會輕易放過這個千金難得的機會。此前大動干戈騷擾永固關,掩護一部分兵力偷渡至郡內,大肆殺戮劫掠,未嘗不是替這戰做的試探。

    褚傑劍眉緊鎖,凝重萬分。

    他知道有這麼一日。

    但沒想到這麼快。

    「要不要上書朝廷增援?」

    褚曜提議,但被褚傑否了。

    他冷冷哂笑一聲:「鄭喬那個暴君是不會管的。此前隴舞郡損失那般慘重,他莫說增援了,連軍需都剋扣。暴主愚蠢自大,那群有資格廷議的士大夫尸位素餐……」

    最後下總結。

    「俱是一丘之貉!」

    「指望他們良心發現?我帳下這些好兒郎就不會白白葬送了性命,呸!」

    褚曜不言不語,心中既要擔心隴舞郡,還憂心深入敵後的主公一行人。

    他問:「你要戰?」

    不論局勢如何,他必須替主公守住這份基業,不能再有閃失了。

    隴舞郡,人在郡在!

    褚傑哼著反問:「你瞧我像孬種?」

    武膽武者能死在戰場是榮耀。褚國滅國之後,隴舞郡便是他第二個故土。任何一個有錚錚鐵骨的人,豈會允許家國故土被人肆意踐踏?不僅要戰,還是死戰到底!

    褚曜捲起紙條:「我傳書信回去。」

    隴舞郡這邊人手嚴重不足。

    派人回去太慢了。

    他直接凝化信箋,將消息精簡一番寫上。看著信箋凝化青鳥,似離弦之箭,振翅飛向天際,眨眼消失在夜色之中。褚傑撫掌贊道:「無晦,你這實力又精進了!」

    具備傳信功能的言靈不少,但大多距離有限,青鳥傳信屬於其中能傳得比較遠的。但,距離再遠也遠不到哪裡去,一旦超出極限範圍就會增大文氣消耗!

    隴舞郡治所離永固關有一日多路程,消耗的文氣能將普通文士抽乾!

    褚曜卻是舉重若輕。

    但他重聚文心至今才多久?倘若當年他未曾遭難,如今又該多驚艷?思及此,褚傑唇角笑容變得不自然,弧度逐漸消失。

    褚曜一聽便知他又想起了過去,但也沒說什麼,尋了個藉口告辭。他現在可沒精力去翻舊賬或者咀嚼回味當年的痛苦,有這功夫多殺幾個十烏異族不是更有意義?

    「趙將軍怎麼來了?」

    褚曜傳信回去,第三天清晨援兵至,領頭的卻是趙奉以及他帳下一眾部曲。

    趙奉跳下馬上前,甲冑齊備:「先生這是什麼話?戍守邊關,事關關內無數庶民生死的大事!吾輩義不容辭!哪是計較個人得失生死的時候?聽聞此事便來了!」

    褚曜振袖行了大禮:「將軍大義!」

    趙奉爽朗大笑:「是極是極!都說只有取錯的名兒,沒取錯的號,果真如此!」

    褚曜忍不住為這漢子的開朗樂觀失笑,隨軍而來的康時似笑非笑地揶揄。

    「非是時不勸,實在是攔不住!」

    「吾輩一腔熱血非先生能攔!咱的兵,也沒怕死的!再說了,這幾年韜光養晦久了,再不動一動,莫說這一身武鎧,便是砍殺敵人的手藝也要生疏啦……既然十烏宵小不長眼,那就不客氣,用他們的首級給咱的刀磨一磨!磨鋒利了!殺得他們不敢再來!」

    褚傑聽到消息也趕來。

    聽到這話頓時猶如碰見知音。

    「將軍說得好!」

    「不敢當!」

    趙奉與褚傑抱拳見禮,二人對視數息,倏忽放開大笑,勾肩搭背說要喝一杯。

    多少衝散了籠罩心頭的陰雲。

    康時看著二人,嘆氣。

    「這些武夫……」

    友誼來得莫名其妙。

    褚曜:「著實沒想到趙將軍會來。」

    自家主公救趙奉一命,趙奉還恩早就夠了,此番還願意不計得失來助陣。

    這份恩情欠得大了!

    希望吳賢不會介意_(:3」∠?)_

    「國境屏障一直如此?」

    康時用手搭在眼前,今日天氣不錯,站在此處也能看到:「夠虛弱的。」

    難怪十烏會趁機動手。

    褚曜搖頭:「倒也不是,此前雖不穩,但氣息尚可,可……曜擔心行宮……」

    「擔心鄭喬那邊出事。」

    康時用的是篤定口吻。

    他不屑譏嘲:「手持國璽卻讓國境屏障弱到這種程度的,無一不是滅國亡種之主。庚國滅了也好,正好趁亂重塑乾坤。」

    「重塑乾坤啊……但在此之前,還得過了眼前這一關。曜只有兩成把握!」

    褚曜苦笑,他這兩日已推演無數次,勝算最高兩成,還是殘勝。

    怪只怪己方兵力薄弱得可憐。

    巧婦難煮無米之炊。

    康時聞言放下手,目光自信。

    「吾有十成!」

    「只需豪賭一把!」

    犧牲一個主公,他就逢賭必贏!

    ------題外話------

    棠妹:(っ°Д°;)っ

    ps:求月票啊,寶子們。

    這個月要是能拿下月票榜首,咱距離五星就結結實實邁進一步!沖鴨!

    pps:許願,31號一口氣肝完守關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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