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讓朕來 702:鳥槍換大炮【求月票】

    褚曜:「一言為定?」

    魏壽鄙夷道:「老子說話一向是一諾千金,不似你這狗東西,整天出爾反爾。讀爸爸 www.dubaba.cc一言為定!」說著還亮出了蒲扇大的手掌。

    褚曜抬手與他擊掌為誓。

    隨著一聲響亮碰撞,魏壽心裡總是不得勁兒,莫名覺得自己跳進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奈何擺在他面前的題目,是兩個選擇項目一樣的選擇題,選哪個都沒有區別。

    他無奈耷拉著眼皮。

    那一瞬,似乎被誰抽乾了精氣神。

    魏壽頹然坐下,惡狠狠地道:「說罷,你還想我做什麼?依照你這廝的脾性,目的絕對不只是逼我反那麼簡單,必是一環接著一環。老夫想知道誰是下個倒霉鬼。」

    這都是痛的領悟啊。

    褚曜道:「李鶴。」

    魏壽耳朵支長,八卦和好奇心占了上風:「李石松?怎麼,他哪裡開罪你了?」

    褚曜搖頭:「曜跟他不熟悉,只是此人認識寧圖南,那就不能讓他活著回去。」

    雖說世人看到文心花押就會判斷對方是男子,但李鶴是個特殊,若讓他活著回去見到了鄭喬,極有可能提及這個細節。鄭喬作為國主,或許知道一些國璽的秘密,興許會順著寧燕這條線猜到主公身上……哪怕可能性微乎其微,褚曜也不想冒這風險。

    只是,這話落在魏壽耳中變了味道。

    他不客氣地道:「寧圖南?這又是你從哪裡勾搭來的?年紀一把,倒是風流。」

    只差說褚曜是老不修了。

    褚傑這個背景板忍不住噗嗤笑出聲。可他笑意還未收斂就收到褚曜殺人目光警告,他神色閃躲地避開視線,強行收回弧度。

    褚曜轉回視線:「寧圖南是同僚。」

    魏壽哦了一聲:「跟李石松有仇?」

    「這不重要,我要李鶴人頭。」

    魏壽身子往後一仰,靠著憑几,陰陽怪氣道:「行,依你,你褚亮亮想要的,莫說是一顆首級,你要他的鳥都給你抓來。」

    褚曜面不改色。

    他深知魏壽心裡不痛快,讓對方兩句。

    褚曜又仔細叮囑魏壽各處細節,後者雖是不爽,但也認真記在心中。待一切事情交代完了,魏壽踹開窗戶,讓這倆不速之客從哪裡來,滾回哪裡去:「慢走不送!」

    褚傑未曾料到事情會如此順利。

    道:「這個魏元元倒是有意思。」

    「你現在瞧他有意思,因為芯姬在我們手中,鄭喬還會殺他,他別無選擇,動手得不償失。但凡有一點不成,這次就得打起來。塵埃落定之前,仍需防著他翻臉。」

    褚傑問:「魏壽會出爾反爾?」

    褚曜道:「與其說他會出爾反爾,倒不如說他跟芯姬一樣選擇對他最有利的。」

    褚傑又想到一個細節。

    「你要殺李鶴,只是為了寧圖南?」

    褚曜笑道:「那只是其一,其二便是讓魏壽親自斷了他最後的後路。李鶴現在手裡拿著『密信』呢,勢必會想辦法穩住魏壽。以他的口才與文士之道,加上魏壽的腦子,魏壽還不被忽悠成傻子?只會壞了我們大計!」

    所以,李鶴必須死。

    趁著李鶴和魏壽都沒反應過來之前!

    褚傑:「……」

    他總覺得褚曜算計這麼狠,多多少少跟魏壽今晚一口一個「褚無晦你這狗東西」有關。文心文士,最記仇,報仇兵不血刃。

    二人一路暢通無阻回到營寨。

    沉棠臨時歇腳的帳篷這會兒還亮著。

    因為李鶴已經睡下,沉棠便讓人形同聲翻譯器也回去歇息了,自己挑燈處理堆積的書簡,順便等褚曜二人的好消息。她要親眼看到褚曜,聽他報喜才能真正安下心。

    直到——

    她感知到褚曜就在帳外。

    心中一喜,道:「無晦快進來。」

    待褚曜入帳:「一切進行還順利?」

    「魏壽已經答應歸順,且約好了時間,裡應外合便可拿下朝黎關。朝黎關一開,剩下大半燕州便能收入囊中。」縱然見慣風雨,但褚曜此時眸光也帶著幾分欣喜。

    這意味著推翻鄭喬又近了一步。

    「魏壽歸順了?」

    她沒想到褚曜出一趟門還能給自己撈一個武膽武者,若魏壽真能加入自己,便能極大彌補短板。沉棠實在是太缺成熟的武膽武者了!這回,活脫脫是鳥槍換大炮啊!

    褚曜肯定地點了點頭。

    沉棠握著他的手,激動收緊。

    要不是怕驚動李鶴,高低要慶祝一番。

    「主公,李鶴那邊呢?」

    沉棠抬手指了指主帳方向。

    「進展也很順利。」

    她生怕李鶴是老母豬帶胸罩,一套又一套,讓顧池盯緊了李鶴心聲,確信毫無破綻才徹底相信他咬餌上鉤。部署全部到位,接下來,她只需要靜待事情發展便可……

    李鶴第二日便找了藉口離開。

    面對沉棠還是一臉笑意,轉過頭瞬間陰沉,當務之急是穩住魏壽這個叛徒,讓他成為自己通向榮華富貴的墊腳石。殊不知,魏壽經過一晚深思熟慮,也準備要刀他。

    沉棠帳下褚曜勸降魏壽,此事自然要告知可信的盟友,不通個氣,回頭就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不過,秘密知道人越多越壞。沉棠便只告訴盟主黃烈,谷仁和吳賢。

    黃烈知道就代表章賀知道。

    這四方勢力在盟軍占據大半話語權。

    谷仁因為少沖對沉棠甚是友好。

    恭賀之言也是發自內心。

    黃烈沒想到褚曜悄摸兒便將此事辦妥了,心下生疑的同時,又有幾分艷羨,吳賢同樣如此。若此事為真,沉棠就是撈了個大將!這收穫,哪裡是尋常戰利品能比的?

    沉棠心中暗爽,嘴上卻在謙虛。

    論人才,吳賢帳下也是人才濟濟。

    一度讓她羨慕嫉妒恨。

    很快,她就不用羨慕了。

    吳賢發現秦禮目光一直落在對面,準確來說是沉棠旁邊的欒信身上,作為主公的他,體貼道:「公肅想與欒公義敘舊?」

    在沉棠加入屠龍局之前,秦禮跟欒信曾經短暫合作過,兩個文士私下也有接觸。

    吳賢自詡大度,不介意二人往來。

    秦禮搖頭:「只是突然想起一事。」

    他看到欒信便想到對方的文士之道,故而心下有些疑惑,想找對方求證一下真假。

    欒信明顯也是想到了什麼,面色微變。

    怕什麼來什麼,秦禮邀他一敘,欒信只得赴約。沉棠提前回到營寨,坐下還未處理一堆書簡,敏銳發現帳外有道影子一拐一拐地來回踱步:「公義,怎麼不進來?」

    欒信沉默入帳,卻是一言不發。


    沉棠不急,等欒信想說了自然會說。

    終於,她聽到欒信在嘆氣。

    「主公。」

    沉棠:「你說。」

    欒信有些難以啟齒,但他知道自己必須親口說出來。若是現在還不坦白,讓秦禮反應過來,自己再想說就太遲了。他行禮請罪:「信有一事……還請主公恕罪!」

    沉棠被他這個陣仗驚了一驚。

    啥事兒啊,這麼鄭重?

    一時,她腦中閃過無數種猜測。

    「自從公義入我帳下,兢兢業業,我都看在眼中。有什麼事情,直說便是,不用動不動就請罪。」沉棠不知欒信為何事請罪,習慣性打直球,「縱使是天塌下來的大事情,還有你主公頂著呢……來,慢慢說。」

    欒信道:「……關於,文士之道。」

    沉棠心中跟著咯噔。

    因為帳下一群奇葩導致她對「文士之道」四個字都有些應激,生怕又是折騰她的。

    「你的文士之道……怎麼了?」

    沉棠小心翼翼,甚至有些卑微。

    欒信:「不是此前的【潤物無聲】。」

    已經做好最壞打算的沉棠:「???」

    又過了三秒:「什麼???」

    沉棠不知道這有什麼可請罪的。

    欒信道:「它是苗淑的文士之道。」

    沉棠一腦門子的問號。

    半晌才想起來苗淑是哪號人物。

    但她更迷湖了:「苗淑的文士之道?」

    最艱難的開頭已經說了,之後的內容交代起來沒什麼難度,簡單來說,欒信的文士之道從來不是【潤物無聲】。他只是故意隱瞞了真相,用苗淑的文士之道來應聘。

    而欒信之所以能做到這點,因為——

    「信的文士之道是【觸類旁通】。」

    換個說辭,複製。

    「……你、你的意思是你可以使用你接觸過的……文心文士的文士之道?」沉棠眼睛瞪得老大,看欒信的目光寫滿「你不要驢我」五個大字,「這未免也太作弊了!」

    gm,這裡有人開掛!

    她以為祈善兩個文士之道已經是無人能及,未曾想,在欒信面前就是個弟弟啊。

    欒信不解:「作弊?」

    「我是說牛媽給牛開門,牛到家了!你這個文士之道,強橫到不講理啊!」沉棠除了驚嘆還是驚嘆,旋即想到一件事兒,面色凝重,「文士之道越強,帶給使用者的負擔越大。公義突然交代這個,莫非、莫非你……你真的,大限將至了???」

    欒信:「……」

    他發現自己即便能複製旁人的文士之道,也永遠跟不上主公的腦迴路:「不是。」

    「哦,那就沒事了。」聽到欒信沒有要嘎的意思,沉棠放下心,自己手底下的社畜都是寶貝,少一個都心疼。只是她仍不明白,「這事兒,公義有什麼好請罪的?」

    欒信:「……」

    這個問題差點兒將他整不會了。

    「因為欺瞞主公。」

    沉棠歪頭:「可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哪怕她是主公,也沒資格要求公司社畜坦白所有秘密,她還沒這麼變態的控制欲。

    欒信:「……」

    沉棠只是眸光純澈地看著欒信,仿佛一番糾結來陳情坦白的他才是在無理取鬧。

    二人相顧無言。

    沉棠只得換個話題打破沉默:「我們換個問題,公義為何又突然願意說了?」

    欒信垂首:「因為秦公肅……此事若由外人捅到主公這邊,信將無顏面對主公。」

    其實之前也有機會說,但他錯過了。

    之後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時機。

    沉棠不是很能理解欒信的腦迴路,但不妨礙她會握著他的手,溫柔而堅定:「公義縱有隱瞞,但不曾做出害我之事。與其在此請罪,倒不如告訴我,你文士之道真能複製?」

    這技能,神了啊!

    欒信動情:「主公當真不怪罪?」

    沉棠爽快道:「自然。」

    她一開始就知道欒信存了異心,沒完全為她所用,但她有耐心慢慢磨。不過這些都過去了,翻舊賬沒意義。唯一超出她預料的便是欒信的文士之道,好傢夥——有這麼個文士之道,己方信息在欒信面前不是全透明?對方要整啥么蛾子,不要太方便!

    欒信聞言更是慚愧。

    但沉棠不在乎,她只在乎文士之道。按照欒信的說辭,他的文士之道能讓他看清每個人的底牌——這也是他不曾震驚沉棠性別緣故,因為他一早就知道了——所以,沉棠問了一個自己好奇已久的問題:「公義,那你知道穀子義的文士之道嗎?」

    快快快,快告訴她!

    欒信:「???」

    沉棠尷尬咳了一聲:「我只是好奇。」

    顧池能聽那麼多人心聲,卻在谷仁手中踢到了鐵板,沉棠好奇了整整四年啊!

    她就等著欒信揭曉答桉。

    欒信道:「是【如魚得水】。」

    沉棠興奮點頭:「啥效果?」

    欒信表情有些古怪。

    「如魚得水,如膠似漆。」

    這還不是個可以控制的文士之道,跟褚無晦的【柳暗花明】性質類似,都是被動。在這個文士之道下,谷仁跟人結拜的成功率就會非常高,欒信都繞著他走。

    為啥?

    生怕哪天他腦子一熱要跟自己結拜。

    沉棠喃喃:「聽著怎麼跟李鶴的【鬼迷心竅】有點兒類似,妲己轉世啊這是……」

    「什麼!」

    沉棠只得將自己的話重複了一遍。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欒信急切:「主公說的李鶴字石松?」

    沉棠不明所以,但看欒信驟然大變的臉色,便知道這裡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問題。一個念頭悄然浮現:「李石松,得罪過你?」

    不知何時,欒信額頭青筋暴起,額頭布滿細細密密的汗珠子,唇色慘白:「仇家!」

    沉棠一聽,拍大腿。

    「那糟了!」

    李石松的人頭要被魏壽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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