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吧!練習生》成團夜的現場觀眾,有足足上萬人。
這麼多人,哪怕《追女》公演用的舞台經過幾次擴建,也難以容納。因此,成團夜的舉辦場地,定在燕京一個大型影視園內。
《追女》的練習生們在決賽前五天,就統一坐大巴入宿影視園附近酒店,方便到決賽場地彩排。
當然,這也方便了裴宴這樣的選手親友團去「探班」。
決賽前夜,裴宴專門帶著菜,去給謝望舒做飯。
謝望舒忙於決賽舞台練習,年都沒來得及好好過,為了保持身材,這半個月更是沒敢放開吃過。
裴宴一來,她就雙眼放光道:「宴宴,你準備做什麼好吃的?」
「重油重鹽或者辣的食物,你今晚吃了容易水腫,」裴宴掏出小砂鍋,「所以,準備給你做香菇燉雞米線。」
謝望舒「哎」了一聲。
她其實更饞那些口味重的食物,聽到是這種清淡的,不由有些失望。
不過宴宴說的也有道理,況且宴宴願意來給她做飯,已經很好。
謝望舒搖搖頭,仔細看著裴宴。
這香菇燉雞米線,用的湯底是從南金玉帶來的蟲草花雞湯。
h省路途遙遠,帶不了熱食,但現在謝望舒人在燕京,雞湯裝在保溫壺裡,帶過來還是滾燙的。
裴宴帶來的這壺雞湯,除去湯,就只留下了整隻雞的胸脯部分。
把雞撈出,在剩下的雞湯里稍微加一點水,把切片的香菇丟進去煮,同時將雞切成三厘米見方的塊。
等香菇煮得差不多了,將雞塊和焯水的米線、白菜丟進去,煮開後,香菇燉雞米線便完成了。
雞湯溫暖的香味逸散,謝望舒已經忍不住留口水。
等裴宴把砂鍋從灶台上拿下來,謝望舒立刻拿了筷子,也顧不上有多燙,吸溜一口米線。
「好吃!」
米線是裴宴用米粉親手做的,順滑又富有彈性。雞湯鮮美濃郁,香菇和白菜嚼勁十足。
謝望舒完全忘記自己剛才還更饞重口味的菜餚——這米線的確清淡,但鮮美滋味一點不缺,她嗦粉嗦得雞湯都濺到旁邊桌子上。
謝望舒一個人吃了一整個砂鍋的米線,不顧形象地打了個飽嗝,這才想起什麼:「對了宴宴,我差點忘了把這個給你。」
裴宴接過來,是一張決賽現場票。
她奇怪道:「你不是已經給過我幾張票?」她都已經分好給南金玉員工了。
謝望舒搖頭:「你看這張後面,不是有個小皇冠圖樣?這張是特殊的家屬票。」
裴宴一愣:「這沒問題嗎?」
《追女》決賽,會讓選手們邀請家屬來現場,這些家屬不同於一般觀眾只能站著,而是有專屬的座位。
家屬票,按理應該給謝箏、還有祁家人才對。
謝望舒笑道:「我媽媽怕搶走我風頭,這次決賽打算喬裝改扮,藏在一般觀眾裡面。我姑姑倒沒開口,但三叔偷偷告訴我,除了年紀已大、不適合來這種熱鬧場面的爺爺奶奶,我家裡人全家出動,都靠關係搞到了前排票。他們都不需要我的家屬票。而且我本來就最想把這張票給你。」
裴宴才是那個從頭到尾,支撐她走過這段路的人。
她在謝望舒心中的地位,跟家人一樣重要。
謝望舒都這樣說了,裴宴自然不會拒絕。
至於這剩出來的一張票,便給了衛蔚。
衛蔚當場表演一個爆哭——裴宴這次給票優先上次沒去過四公的,她就差一點沒拿到票。
拿著票歡天喜地一晚,第二天主動充當司機,把裴宴和剩下幾個得到票的南金玉幸運員工載到影視園。
《追女》決賽,是下午六點開始。
現在不過四點,場館外面積極大的廣場上,就已經浩浩蕩蕩地站滿了人。
搶到票的普通粉絲們正興奮地和同擔討論自家小愛豆;選手們的大粉站姐們則忙著分發燈牌、手幅、小扇子、發光頭箍等應援物。
最忙的還得屬各家官方應援團,他們基本從早上開始就過來場館外,安裝自家小愛豆的花牆、海報展架等大型應援物。與此同時,還得催著散粉們別放鬆投票。
裴宴手裡拿著謝望舒的燈牌,去某位站姐拿拿了個挺可愛的發光頭箍,一抬頭,就看見一台直升機拉著「謝望舒c位出道,走花路吧!」的巨大條幅呼嘯而過。
裴宴:!?
她都看呆了,剛才看到的最誇張的應援,也不過是無人機拉橫幅而已,這直接逼格加倍。
站姐笑道:「豪橫吧?這玩意一台租一天就要十萬大洋,結果我們一個富婆蟹粉直接租了三台,從三天前就掛著條幅全燕京飛,我們整個粉圈都驚呆。」
確實該驚呆。
為愛豆眼眨都不眨掏出一百萬租直升機,花在其他應援上肯定不止這個數字,沒想到謝望舒粉圈裡還有這種壕粉。
這不僅得有錢,還得足夠喜歡謝望舒才行。
裴宴拿起手機,把那條幅錄了視頻給謝望舒,這才通過專門的通道入場。
選手們的家屬座位區,就在經紀公司區後面,緊挨著邀請嘉賓位置和已淘汰選手位置,可以說是黃金座位。
裴宴選了個靠前位置坐下,想了想,把漁夫帽帽檐往上拉了拉,又扶正黑框眼鏡和白色口罩。
這種場和,鏡頭隨時都會掃過來,她做好完全準備。
很快,座位區被慢慢填滿,裴宴遙遙向代表嘉瑞娛樂來的白宜年點了點頭,這時燈光暗下,《追女》決賽,正式開始。
成團夜的第一個流程,是由所有淘汰未淘汰的選手,表演主題曲《special》。
雖說c位還是最初的c位,但前排位置跟之前有很大變化。謝望舒作為目前排名第一,從原本偏後的位置換到了前排。
練習了整整五個月,她比起最開始錄v是又有了極大進步。
唱跳的時候笑容燦爛,耀眼程度,甚至遠遠壓過了旁邊c位。
謝望舒的粉絲也格外瘋狂,每一句歌詞結束,都能聽到他們大聲尖叫謝望舒的名字。
主題曲結束,pd上來宣布今晚的投票機制。
今晚的投票是真正的「onepick」,普通用戶一張票,用戶兩張票,只能投給最多兩個選手。
隨後,便是選手們的lo表演。
出道夜有足足三個小時,裴宴習慣性開啟省流模式,一直等到謝望舒出場。
舞台暗下,一束光落到身穿白裙的謝望舒身上。
她坐在簡單的椅子上,手裡拿著跟了她足足八年的大提琴。
裴宴微怔,她沒想到,謝望舒的lo,竟然是大提琴。
也是。
原本,謝望舒因為和祁家的心結,不願再碰古典樂。但現在,心結解開,陪伴她大半生的大提琴,自然是個人表演最好的夥伴。
大提琴的樂聲悠揚,前奏過後,謝望舒邊拉便唱。
她唱的是首英文鄉村樂,歌聲空靈,整個場館,都安靜下來。
《追女》的成團夜全程直播,實時觀看人數過億。
此刻,彈幕也不由地一停,隨後刷得幾乎看不清文字。
【啊啊啊小謝好絕!!這什麼古典樂仙女!!】
【嗚嗚嗚嗚嗚本學大提琴的學渣哭了,不愧是古典樂世家出身、世界名校成績畢業的,跟吾等渣渣就是不一樣。謝望舒的大提琴,別說去國內三大樂團,去國際上的一流樂團都不難。】
【歌也好好聽,嗚嗚嗚,舒舒一定要c位出道!】
或許是因為昨天那碗香菇燉雞米線,或許是因為裴宴發過去的應援視頻。
今天的謝望舒,狀態格外好,從主題曲,到lo表演,再到後面的團體表演,都閃閃發光。
裴宴遠遠看著,都忍不住心臟加快,激動起來。
大概,這就是為什麼那麼多粉絲,如此喜歡謝望舒。
兩個小時的表演結束,投票通道關閉,現場氣氛明顯緊張起來。
pd站出來,首先宣布了九人限定團的名字:「我們的限定團體名是——鑽石少女diaonds!」
這名字,選手們早知道,還統一學了自我介紹時的手勢。
但是現在再聽到,也都是一副憋不住的表情。
觀眾們更是忍不住,吐槽的聲音大到裴宴都能聽到:「臥槽,這也太土了吧?」
「之前你們還說追光少女』土,我看現在的還不如這個呢!」
這團體名一出,把大傢伙都逗樂了,現場本來緊繃的氣氛都一松。
一直到pd正式開始宣布選手名次,才重新緊繃起來。
這宣告名次的方式,裴宴懷疑是參考了學校報成績。
從後往前報,先被報到的選手都一臉苦相。
為了製造懸疑,pd還先跳過了卡線的第九名,從第八名報起,一直報完第三名,才將第九名報出。
而放到最後的便是c位人選。
目前排前二的,是謝望舒,和曾來過南金玉的,一個看上去很酷的長髮女生。
兩人分立兩端,望著大屏幕。
pd面帶微笑:「那麼,現在就讓我們,來揭曉最後答案。《追光吧!少女》一位出道,並在鑽石少女diaonds中擔任c位的是——」
裴宴看向謝望舒。
「謝望舒!!!」
謝望舒最終票數,是四千一百六十八萬多票,足足超過第二名一千多萬票,實打實的斷層c位出道。
舞台上,謝望舒似乎還沒從這個事實中回過神來。一直到第二名的長髮酷女孩說完感言,笑著把話筒遞給她,她才猛地回神。
她看著舞台下,一張張望著她的面孔,以及數不勝數,寫著「謝」的燈牌和應援物,眼淚落下。
鮮花和掌聲。
她從前想要而不敢追求的一切,在這一刻,似乎都已經實現。
「大家好,我是嘉瑞娛樂的練習生謝望舒。」
她深呼吸一口氣,才繼續道:「首先,我想感謝我的公司嘉瑞娛樂,尤其是我的直屬上司白總監。是他一手發掘了我,讓我站上這個舞台。」
「同樣,我也要感謝我的蟹粉們,是你們一直以來的支持,讓我站上了這個位置。」
台下,謝望舒粉絲瘋狂尖叫。
不過,也有一些吃瓜群眾的尖叫混雜其中,甚至壓過蟹粉:「謝望舒,你真的是謝箏和祁桁的女兒嗎?!」
大屏幕上,謝望舒似乎微微一愣。
她的目光在台下短暫停留,隨後,露出一個笑容:「最近,網友對我的身世有很多猜測,沒錯,你們的猜測是正確的。」
「我同樣想感謝我的母親、我的姑姑、叔叔,以及我所有家人,感謝你們養育了我,並願意讓我走自己的路。」
「最後的也是我最想感謝的人——裴小老闆。」
謝望舒遙遙看向家屬觀眾席,裴宴一手拎著她的燈牌,還是那幅略帶冷淡模樣。
於是她露出一個笑容。
「當初在潯陽,我因為那件眾所皆知的麻煩,失魂落魄跑進她的小飯館。如果沒有她,我現在恐怕還渾渾噩噩。」
「嘉瑞邀請我參加選秀的時候,我曾因為家庭原因退縮,也是她鼓勵我,讓我走自己想走的路。」
「在《追女》攝製過程中,我遇能和母親相認,能解決之前的誹謗,都少不了她的幫助。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我。」
謝望舒說著說著,忍不住哽咽起來:「我一直在想我是何其幸運,與你相遇。」
「有你成為我的朋友,是我一生中發生過的,最幸運的事情。」
攝影師此時,給了裴宴一個特寫。
裴宴對著鏡頭揮了揮手,被眼鏡擋住大半的眼睛,明顯彎了彎。
「鑽石少女」九位成員都宣布完畢。
謝望舒平復心情後,和其他八名成員一起,對著鏡頭,喊出了屬於這個團隊的口號:
「大家好,我們是鑽石少女diaonds!」
至此,《追光吧!練習生》成團夜,正式結束。
儘管成團夜已經結束。
但《追女》的觀眾們,依舊無法抑制亢奮的心情。
這一晚上,《追女》基本承包整個微博熱搜,而謝望舒一個人就承包熱搜前三。
謝望舒c位出道
謝望舒身世
神仙友情
前兩個倒是一目了然,第三個卻讓一些吃瓜不及時的路人疑惑。點進去一看,這個熱搜討論度竟不輸給前兩個。
熱搜廣場上,蟹粉哭成一團。
謝望舒曾提過幾次裴宴幫她的事,但沒有一次像這回一樣詳細。
蟹粉都感動壞了。
【嗚嗚嗚,叔叔和裴小老闆這是什麼神仙友情?這種友情真的好羨慕。】
【我宣布,從此裴小老闆有什麼需要,本蟹粉頭一個幫著衝鋒陷陣。】
【+1,今天開始,我就是南金玉免費水軍。】
蟹粉大多更站在謝望舒角度,而路人感慨的角度就更多。
【看了下蟹粉姐姐們的科普,天吶,這裴小老闆是什麼神仙朋友?我也好想要這麼個朋友qvq】
【這種朋友可遇不可求,謝望舒說得對,這的確是很幸運的事。】
【最牛的是,這對朋友本身也真的都是神仙。謝望舒不提身世,唱跳天賦和大提琴都一絕,簡直天生愛豆;裴小老闆也是豪門出身,年紀輕輕就是南金玉這種高級餐廳的總經理,並且還拿過廚藝上的大獎。果然只有優秀的人能和優秀的人做朋友。】
網上一片沸騰。
而此時的南金玉,也是十足熱鬧。
今天初五,南金玉本不開張。
不過白宜年提前跟裴宴打好招呼,專門給出道組成員預留一個包廂,開個小型慶功會。
鑽石少女出道後,是由樂竹和嘉瑞聯合控股的小型經紀公司運營,而白宜年,自然是運營團隊中的一人。
其實在此之前,整個節目組,已經開過大型慶功宴。只是這慶功宴,有不少媒體、站姐在場,小愛豆們都顧不上吃飯。
直到慶功宴結束,運營團隊請的才把她們接到南金玉,讓她們好好吃上一頓。
小愛豆們都感動壞了:「嗚嗚嗚我愛樂竹,我愛嘉瑞!」
「一個多月沒吃南金玉,想死我了!」
九個人只需要點一個招牌套餐,裴宴帶著兩個幫廚就能搞定。小愛豆們大都饞南金玉酒的味道,之前不敢喝度數高的,現在卻沒有顧忌。九個人一口氣喝掉十來瓶青梅酒、蜂蜜石榴酒,裴宴上去的時候,一個個都已經半醉,正在興致勃勃地說戀愛話題。
長發酷女孩刷著微博道:「怎麼還有人說愛豆不能有戀愛史?我們又不是生下來就是愛豆,長成我們這樣,還二十多歲的,誰沒談過戀愛啊?」
謝望舒趴在桌子上,斷斷續續說:「這不好說宴宴也漂亮,宴宴好像就沒談過戀愛。」
長發酷女孩瞪大眼睛:「真假?」
回頭看到裴宴,立馬追問:「裴小老闆,你真沒談過戀愛?」
裴宴「唔」了一聲。
小愛豆們這下都精神了,紛紛表示不敢相信:「那喜歡的人呢?喜歡的人也沒有過嗎?」
謝望舒也好好奇。
她其實也好奇過裴宴感情問題,但一直沒找到機會問。
宴宴身邊關係比較好的男性白總監算一個,洛家那位少爺應該也算一個,不過宴宴對他們好像都沒有那個意思。
至於她的二廚和徒弟,就更加不可能了。
果然,裴宴搖頭:「沒有。」
小愛豆們不甘心地追問:「那喜歡的類型呢?這個總有吧?」
裴宴有些無奈,想了想,正想隨便編個:「硬要說的話」
說到一半,不知為何,眼前忽然閃過一支白玉芍藥簪子。
她心臟一抽,卻搞不清楚,自己究竟為何會想起那隻簪子。
裴宴的神情被小愛豆們看了個全。
似乎帶著點迷茫,又似乎帶著點哀色。
小愛豆們一愣,看向謝望舒,做口型:「她想到了誰?」
謝望舒搖頭,大概不是她認識的人。
大家面面相覷。
不知為何,大家不約而同地產生了一個想法裴小老闆,不會是跟謝箏一個情況吧?
「咱們,還是別問了吧。」
「是啊是啊,對不起啊裴小老闆,這些人喝多了,說話不過腦子。」
裴宴笑了笑:「沒事。」
只是一直回到家,她依舊有些心不在焉。
她想,或許,這是正常的。
想起了再無法見的故人,誰的思緒都不會很平靜。
裴宴帶著雜亂的思緒入睡。
或許是睡前想得太多,她竟然少見地做了個夢。
裴宴睜眼。
她發現自己站在一個佛堂門口。面積不算太大,除去一尊菩薩和香案外,便是供人跪坐的蒲團和看上去,看著像是宮中佛堂的樣式。
大約因為是晚上,佛堂中點著燈,顯得菩薩的面貌越發威嚴而慈悲。
裴宴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在做夢。
她快步往前走去,宮裡頭信佛且有資格擁有這麼大佛堂的,唯獨太后。
能在夢裡見一面這位曾對她照拂良多的老人,也挺不錯。
然而,她很快發現——她想錯了。
裴宴站在佛堂中央,有些遲疑地,看著面前跪坐著的身影。
那是個年輕男人。
穿著繁複而精緻的玄色金龍紋袍,戴著冠冕,一手握著佛珠,似乎正在祈禱。
看身形,很像是姬憑闌。
但裴宴不敢確定。
姬憑闌雖是古代人,但他不信神佛,更不會祈禱。
裴宴猶豫片刻,上前幾步。
——那果然是姬憑闌。
他看上去,比裴宴記憶里要成熟許多。
雖說面容依舊年輕俊朗,但髮絲卻莫名有幾綹花白。
他好看的雙眼此刻微闔,一手拿著一串佛珠,神情看上去十足虔誠。
裴宴疑惑地在他身邊轉了一圈。
為什麼夢裡的姬憑闌會開始信佛?
轉到姬憑闌身前的時候她的目光,在姬憑闌忽然面前,顯得有些突兀的牌位上一頓。
那牌位鍍著純金,樣式嚴肅而繁複,上去花了大功夫。
上面八個字極像是姬憑闌的墨寶。
「大庸故內司裴氏之神主」。
那是她的牌位。
裴宴頭腦一片空白。
她不記得,自己在自己的牌位,和閉著眼、如石雕般祈禱的姬憑闌中間站了多久,夢境才開始坍塌。
夢境總是奇幻的。
她看到自己走出那個一片死寂的佛堂,來到一片香味濃郁的薰衣草園。
薰衣草的盡頭,似乎是一棟古典莊園,她好奇地朝著那棟莊園走去,但還沒有走到薰衣草園邊界,卻忽然驚醒。
裴宴猛地睜開眼。
夢境的細節逐漸從腦中消失。
她坐起來,想起自己做了個很荒誕的夢。
好像夢見姬憑闌在她牌位前祈禱。
裴宴忍不住笑了,這怎麼可能?
且不說姬憑闌壓根不信神佛。
那牌位上寫的好像是「內司」——那是大庸內官的正一品虛職,大庸開國百來年,也就一位開國內官,榮封了這個虛位。
雖說她是護駕而亡,但按照禮法,最多也就是以高出她兩級的二品禮下葬。
牌位上寫的,也該是「大庸故尚膳裴氏之神主」才對。
裴宴晃晃頭,已經十點多,她該去準備明天的營業了。
年初七,南金玉假期結束,恢復正常營業。
裴宴昨天調適了一天,已經把那個荒誕的夢境忘得差不多。
九點多,正在檢查鍋里高湯,就看呂經理慌慌張張跑過來,喘著大氣道:「好、好多人!」
裴宴不緊不慢:「今天恢復開業,人多正常。
「不是,」呂經理終於把氣喘勻了,「您去看看,真的好多人!別說我們的三十九層——大樓管理員說,就連一層公共區域都給排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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