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悄寂,巨大的踹門聲顯得震耳欲聾,而門口之人卻側身恭敬地站到一邊,伴隨著一陣不和諧的腳步聲,林蔓看清了進來之人。
男人拄著一根拐杖,長相溫潤,只是身形瘦削,眉眼間儘是鋒利。
林蔓身體抑制不住的劇烈顫抖著。
這、這是
賀時寒!
前段時間在送審押解途中被劫走,警方一直在追捕他。
整個京城都人心惶惶。
林蔓算不得好人,若論惡人等級,那賀時寒才是惡中之惡。
「爺,兜售項鍊的人就是她。」門外,一男子聲音響起,就是之前與林蔓談交易之人。
林蔓急忙鬆開陸呦呦,小姑娘年歲太小,加之兩天多沒吃東西,身子軟綿綿地癱在地上,她一出生就萬千寵愛,何曾受過這份罪,蜷縮在地上,像一隻可憐的幼獸。
而她,
也認出來賀時寒!
他們好像見過。
她覺得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具體在哪裡見過他。
她眼中滿是淚水,就這麼看著賀時寒。
「賀、賀先生」林蔓早已嚇得魂不附體,摸趴著跪在地上,從口袋裡掏出項鍊,捧在他面前,「您若是喜歡這條項鍊,儘管拿去。」
「送我?」賀時寒微眯著眼,餘光盡在陸呦呦身上。
「只要您喜歡。」
林蔓以為賀時寒是衝著項鍊來的。
賀時寒示意手下,用拐杖指了指陸呦呦:「先把她抱出去。」
林蔓驚駭得張大嘴巴,卻又不敢多說什麼,陸呦呦在她手裡終究是個累贅,如今有人肯接手,這未必不是件好事。
當男人走到陸呦呦身邊,將她抱起時,賀時寒還提醒道:「小心點,先帶她上車。」
手下聽話地將孩子抱出去。
賀時寒打量著屋子。
因為是拆遷房,之前的家具家電全都被搬走了,狼藉凌亂,只有一張破敗不堪的小床,以及滿地垃圾的地面,這種季節,各種垃圾混雜著一些酒精飲料,散發出一種令人作嘔的難聞氣味。
潮濕、陰暗,髒污不堪。
林蔓早已被嚇瘋了,她從未接觸過賀時寒,只知道他與賀家、陸家都有仇怨。
她急忙說道:「賀先生,您要是想把陸呦呦帶走,我可以把她交給你。」
賀時寒哂笑一聲。
「我想帶誰走,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他長相溫潤,給人的壓迫感卻極強。
不似陸硯北給人的冷肅感,那是一種陰沉和詭異,壓得人無法喘息。
林蔓摸不清他的意圖,跪在地上,緊張地吞咽著口水,人在高度緊張時,難免會口乾舌燥,賀時寒此時笑了笑:「林小姐,是不是渴了?」
「還、還好」
「把地上的牛奶舔了!」
「什麼?」林蔓驚恐萬狀,難以置信地看向賀時寒。
他只低頭摩挲著拐杖,並不說話,已有兩個男人上前,一人一側按住林蔓的胳膊,將她強行拖拽過去,按住頭,強行將她往地面的牛奶上面摁。
林蔓自然是不願喝的,竭力掙扎,可在兩個強壯的男人面前,無異於蚍蜉撼樹。
「賀先生,我錯了,饒了我吧,我真的錯了」
「你哪裡錯了?」賀時寒反問。
「我我不該讓她喝牛奶!」
賀時寒不說話,兩個男人繼續強行按頭,直到林蔓說了句:「我不該綁架她!」
賀時寒一聲冷笑:
「敢綁架她的女兒?你膽子可真大!」
林蔓不明白,賀時寒與陸硯北有恩怨,為什麼要說這種話。
「賀先生,您饒了我吧,您讓我做什麼都行,只要你能放過我!」
她跪在地上,連聲求饒。
為了讓賀時寒放過自己,她竟然自己跪在地上,開始舔牛奶:「我已經舔了,求你放過我。」
那模樣
像極了一條喪家狗!
「你打她了?」賀時寒挑眉。
「沒、我沒有!」
「真的?」
林蔓在他的威壓注視下,顯得有些慌亂,若說沒動手,都是假的,卻也談不上毆打,「我、我只是在她不聽話的時候,呵斥了她幾句而已,沒有給她吃飯。」
她隨即又急切地說道:「賀先生,您讓我做什麼都行。」
「您應該很討厭陸家人吧,我可以幫你殺了他們,您就把我當條狗,讓我咬誰我就咬誰!」
賀時寒嘴角輕翹:「狗?」
「給我當狗,你還不配!」
「我」林蔓怕極了,腦子裡一團亂。
她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跟賀時寒交換,更談不上什麼利用價值。
「說吧,還有什麼理由能讓我放過你?」
賀時寒垂頭看著匍匐在地上的女人。
林蔓支吾著,「我、我這麼做,也是幫您出氣了啊,您不是很討厭陸家人嗎?當年陸硯北可是聯合賀時禮一起算計了您啊。」
「我已經淪落到需要你幫我出氣?」賀時寒嗤笑著,「你算個什麼東西!」
「賀先生」
林蔓是真的看不懂他,只能說:「那您究竟想怎麼樣?」
「我想做什麼都可以?」
「您只要說出來,我就全力配合您。」
「我要你的雙手雙腳!」
林蔓嚇瘋了!
難以置信地看向賀時寒,他表現得毫無異常,這種事,他說起來,就好似在談論天氣般輕鬆,她嘴角抽搐,舌頭打戰:「賀、賀先生,您在開玩笑吧。」
賀時寒笑著看她:「我這人從不愛開玩笑!」
林蔓搖著頭,呼吸急促,她餘光瞥了眼門口。
跑,
必須跑!
這種話如果是陸硯北那群人說的,她未必肯信,畢竟他們還要奉公守法,不敢如此張狂放肆,可賀時寒不一樣,他是註定會被宣判死刑的人,國內雖沒廢除死刑,但一個人若要被判死刑,也是需要多方審核,確定罪大惡極才行。
賀時寒就是這種罪大惡極之人。
據說他殺人越貨無惡不作,手下不知有多少條人命,自然不在乎再多自己一個。
林蔓倉惶得從地上爬起來,起身就往門口跑。
只是剛跑兩步,她就感覺右側大腿劇痛!
身子一軟,跌跪在地上。
一粒子彈穿過她的腿部,那種疼痛感難以言說,像是火燒,猶若火灼,她張了張嘴,看向汩汩冒血的腿部。
難以置信地轉頭,賀時寒其中一個手下,正拿著槍對準了她。
槍上裝了消音器!
「賀先生,放過我,求你——」林蔓苦苦哀求的。
賀時寒沒說話,只是拄著拐杖,緩緩走出了屋子,而林蔓則被人拖進屋內,嘴巴被捂住,聽不到槍聲,而她慘烈的叫聲被堵在嗓子眼。
待一行人離開後,她躺在地上,身下大片鮮血如荼蘼般。
賀時寒的手下,折磨人自有一套。
在打斷她雙手之前,甚至一根一根掰斷了她的手指。
十指連心,不可謂不疼!
林蔓第一次見到了:
什麼叫來自地獄的恐怖!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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