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芯羽的車子被人發現時,被撞得面目全非。
車在。
人消失了。
由於下了大雪,覆蓋了周遭的所有腳印和痕跡,她為了出逃,特意選了條沒有監控的道理,她就好像從人間蒸發了。
陸勁松發了瘋,用盡所有資源尋找。
一無所獲!
兒子瘋了,女兒失蹤,素來最注重子嗣傳承的他,難不成要絕後了?
——
陸芯羽推徐挽寧的事,有監控為證,警方並沒打擾她休養。
她在醫院昏昏沉沉睡了兩三日,做了許多檢查,還是覺得頭疼,但她懷著孕,許多藥物不能用。
有些疼痛,她只能硬生生受著。
徐挽寧很疼。
疼得整宿整宿的睡不著。
疼得眼睛紅了,頭就更疼了。
「阿寧」陸硯北沒有辦法,只能陪在她身邊,陪著她熬著,卻無法替她分擔痛苦。
「你別告訴我哥。」徐挽寧拉著他的手,疼極了的時候,指甲用力,甚至掐進了他的手心裡。
「好,我不告訴他。」
徐挽寧的情況總是不見好,陸硯北也擔心。
經此一遭,替身、眼睛的事,好似都被兩人選擇性地忘記了。
直至兩天後,俞老把陸硯北叫到了辦公室。
辦公室內,還有徐挽寧的主治醫生。
這樣的情況,讓他心頭瞬間湧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桌子上,放置著許多檢查報告,各種專業術語,他根本看不懂。
「俞爺爺,是阿寧的情況不太好?」陸硯北皺眉。
俞老沉吟片刻,「她以前頭部受過傷嗎?」
「以前?我們認識的時間還不到一年。」徐挽寧有沒有舊疾,他不清楚,按理說,應該沒有。
「就是這一年或者半年時間。」
陸硯北仔細回想了一下,喉嚨忽然發緊,「她曾經從樓梯上摔下來過。」
還是陸芯羽害的。
她當時為了誣陷徐挽寧,故意拽著她摔下樓,陳柏安那時,第一時間把陸芯羽送去了醫院,也是因為這件事,才有了後來的退婚事件。
雖然只有幾層樓梯,但陸芯羽整個人撞在她身上,估計摔得不輕。
「難怪了。」俞老緊盯著他,「硯北,她那時候的後腦勺就撞出了瘀血,沒有及時救治,這次又被撞擊,症狀加重,她現在無法用藥,也不可能給她麻醉做手術,如果這麼下去,她的情況怕是不妙。」
「比如頭疼?」陸硯北臉色微白。
「不止是頭疼,瘀血壓迫神經,可能會失明,甚至危及生命。」
俞老繼續說道,「她目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這麼下去,她腹中的孩子只怕也難保住,到時候,只怕大人和孩子都」
「最好的辦法是做手術?」陸硯北低聲問。
「我們也想盡力保住孩子,只是月份太小,這不是熬幾天,就能撐過去的,她現在的情況,生產時,只怕也很艱難。」
「而且孩子越大,引產的話,會更難。」
一屍兩命,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六個月大的孩子,此時終止妊娠,陸硯北下不去手。
他知道,這個孩子就是徐挽寧的命。
沒了這個孩子
她可能也完了。
俞老和陸家畢竟有私交,又格外喜歡徐挽寧,紅著眼,聲音哽咽,「硯北,你好好考慮一下,這件事拖的時間越長,對她身體越不好,她需要儘快用藥。」
陸硯北渾渾噩噩地離開辦公室。
巨大的無力感包裹著他
好似要將他吞沒。
這世上,就沒有兩全之策嗎?
為什麼要讓他做這種決定。
他買了包煙,沒抽,就這麼夾著,任由火星明滅,菸頭燃盡。
「粑粑,你怎麼在這裡啊?」陸雲深穿著羽絨服,像個小胖墩,戴著一頂帽子,正晃著身子,朝他跑過來。
他是和陸夫人一起來的,給徐挽寧送飯。
陸夫人率先進了病房,留下父子倆在原地。
「你來了。」陸硯北扔掉菸頭,看著他懷裡抱著的玩具,「又讓誰給你買了新玩具?」
他的眼睛猩紅,在兒子面前,只能竭力保持鎮定。
「這不是給我買的,是給弟弟妹妹買的,你看,特別好玩。」陸雲深獻寶一樣把玩具放在他面前顯擺,又認真看著他,「粑粑,你覺得弟弟妹妹會喜歡嗎?」
「會。」陸硯北啞著嗓子,輕輕把小傢伙摟進懷裡,「深深想要弟弟,還是妹妹?」
「我都想要,就不能一次生兩個嗎?我們幼兒園就有個小朋友,他的媽媽,給他一次生了個兩個弟弟,我的媽媽不行嗎?」
陸硯北笑了笑,「媽媽可能不行。」
「因為媽媽生病了對不對?」
「對。」
「俞家太爺爺不是在給媽媽看病嗎?他那麼厲害,什麼病都能治,媽媽肯定會好的,然後給我一次生兩個,這樣我就有弟弟,又有妹妹了。」
陸硯北沒說話,只是伸手,緊緊摟著兒子。
直至小傢伙有些喘不過氣,才嚷著讓他鬆開,「粑粑,抱得好緊,我都不能呼吸了。」
陸硯北沒說話。
他現在也是心如刀割,疼得無法呼吸。
當他牽著陸雲深回到病房時,徐挽寧正在吃東西,拿著勺子舀湯喝,勺子卻總是落在碗的外面,她自從甦醒後,視力就變得很差,他原本以為是因為頭疼引起短暫視力障礙。
如今看來,情況似乎更嚴重。
「我餵你吧。」陸夫人笑著。
「媽媽,我來餵你。」
陸雲深跑過去。
拿著勺子,學著大人模樣,舀出一勺湯,放在嘴邊吹了吹,才遞到徐挽寧嘴邊,「啊,張嘴——」
徐挽寧笑著張嘴喝湯。
「媽媽,好喝嗎?」
「好喝。」
「那是必須的,這可是我餵的,肯定更好喝。」
徐挽寧眯著眼,看向陸硯北。
她近來視力不好,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笑著看他,「俞爺爺找你,都說了什麼?」
陸硯北笑了笑,「沒事,他們說你的身體恢復得很好。」
徐挽寧點頭應著,喉尖微澀。
他在說謊!
自己身為醫生,雖然沒有看到具體的檢查報告,但她明白,這種頭部的陣痛,不正常。
她的狀況
很差!
甚至可以說,非常糟糕。
尤其是陸硯北的刻意隱瞞,更是加深了她的猜測。一筆閣 www.pinbige.com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66s 3.755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