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挽寧仰著小臉看他。
他的情緒很少外露,約莫只有在床上時,才能看到他失控動情的模樣,她看不透陸硯北,卻也明白跟他一起回京意味著什麼。
「怎麼?不想跟我走?」陸硯北垂頭看著懷裡的人。
「不是。」徐挽寧搖頭。
「我們大概一周後出發,你準備下。」
陸硯北離開後,徐挽寧坐在客廳發愣。
她喜歡他。
想跟他走,也希望這段感情能有結果,卻不想兩人一直以這樣的方式維繫關係。
她以前覺得,分開時,她會很瀟灑。
但她錯了,人都是貪心的。
她想要的不止是留在他身邊,她想要的更多。
徐挽寧正發著呆,手機震動,孫思佳的電話,剛餵了聲,就被她一頓咆哮輸出,「徐挽寧,你還把我當朋友嗎?被綁架住院這麼大的事都不告訴我,我告訴你,我很生氣!」
孫思佳近來在寫論文,每天熬夜到頭禿,沒太關注外界的消息。
如果不是嚴明川發信息,讓她幫忙留意徐挽寧的情況,她根本不知自己閉關寫論文這幾天,發生了這麼多事。
「我已經沒事了。」徐挽寧安撫她。
「你還在醫院嗎?我馬上過去。」
「我出院了!」
「那你把地址發給我。」
「」
孫思佳過來時,大包小包拎了許多東西。
加上陸夫人準備的那些,都快要放不下了。
「這些是誰準備的,燕窩、花膠、紅參口服液?」孫思佳看著那些價值不菲的營養品,再對比自己拎的牛奶,只覺得拿不出手。
「陸硯北的母親。」
「你倆進展這麼快?都見家長了?他母親好相處嗎?人怎麼樣?」
「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嗎?」
「我就希望你能幸福,我們家寧寧值得最好的。」孫思佳還嘟囔著,「就是可惜了嚴師兄。」
「我不喜歡他。」
「他知道,也沒纏著你啊,師兄做事很有分寸的。」
「對了,我準備跟陸硯北一起回京。」
孫思佳愣了下,一把抱住她,興奮不已,「我就知道,陸硯北就算離開江城,也不會拋下你的。」
**
這一晚,孫思佳留下過夜,第二天下午又陪她去了趟派出所。
詢問結束後,民警將整理出來的口供遞到她面前,指著一個位置,「簽個字。」
徐挽寧拿起筆。
正簽字時,民警說道,「徐蓁蓁想見你一面,想當面跟你道歉。」
「不用了。」
徐挽寧覺得自己有時心挺狠的。
她不願再和徐家有任何牽連,徐蓁蓁是否道歉,她無所謂。
民警點頭,「見或不見,是你的權利,只是我們在詢問她的時候,她吐露了一些關於你父母的情況,只是接下來再審問,她就不肯再開口,只說一定要見你。」
民警本不該答應嫌疑人的要求,只是這件事關係到徐挽寧的父母,還是該告訴她。
徐挽寧抿了抿唇,「好,我見她。」
短短几天,徐蓁蓁神色憔悴,雙手戴著鐐銬,面容枯槁。
再也不復往日的明艷張揚。
徐挽寧看到她如此落魄,沒有同情,只是萬分感慨。
「你想跟我說什麼?」
「我」徐蓁蓁張了張嘴,怯怯地看了眼一側的民警,「我想要杯水。」
一杯水下肚,徐蓁蓁才看向徐挽寧,「你知道嗎?從小到大,我一直很嫉妒你。」
「你會嫉妒我?」徐挽寧淡淡說道。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打扮的就像個小公主,聰明漂亮,就是你想要天上的月亮,大伯和大伯母也會摘給你。」
「但世事無常。」徐挽寧低笑。
「他們過世的時候,我還挺開心,你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小公主了,可大家總愛拿我跟你比較,我不如你乖巧懂事,學習也沒你好。」
「就連上學時,喜歡的男生都為了你打架,憑什麼?」
徐蓁蓁忽然激動起來,「我到底哪裡比你差!」
「冷靜點!」一旁的民警提醒。
徐蓁蓁冷靜後,笑道,「我爸媽放棄我了,你知道嗎?」
「知道。」
「他們連律師都不給我請,讓我自生自滅。」
徐挽寧皺眉,「你說,有關於我父母的事,我才來見你,不是想聽你說這些的。」
孫思佳還在外面等她,她沒功夫陪她在這裡說這些。
「你知道,我媽為什麼對你那麼好嗎?」徐蓁蓁問她。
「給自己樹立善良賢德的人設?」
「不止這些。」徐蓁蓁搖頭,「我們家一開始,根本沒打算收養你,直到」
孫思佳在派出所大廳等了很久,直至夕陽斜沉才看到她出來。
「寧寧,我看朋友圈有人曬圖,有家火鍋店不錯,我們去吃火鍋。」孫思佳笑著跑過去,卻見她面色蒼白如紙,站都站不穩。
「思佳。」徐挽寧看著她,眼尾泛紅。
「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孫思佳急忙挽住她的胳膊,「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頭疼?還是肚子疼?」
「你說,為什麼有些人可以那麼壞!」
父母車禍,徐挽寧也受傷住院,加上她年紀太小,許多事不懂,被徐振宏夫妻倆接到家裡時,還心懷感激。
所以處處謹慎,乖巧懂事。
「你說徐蓁蓁?」孫思佳皺眉,「她從小就愛欺負你,簡直是天生壞種,她如今自食惡果,你還為她難過?」
「不是她。」
「那是?」
「我想回去休息,我好累啊。」
徐挽寧不想說,孫思佳也沒追著問,送她回紫御莊園後,就在客廳守著,直至陸硯北回來。
「二爺,寧寧今天去完派出所後,狀況就不太對,您幫忙照顧點。」
陸硯北點頭。
孫思佳走後,他推門進入臥室。
沒開燈,空調溫度很低,她整個人裹進被子裡,像個小嬰兒般蜷縮著。
陸硯北以為她睡著了,想把被子拉開,讓她把頭露出來,別蒙著被子睡覺,卻沒拽開,當他再用力些時,被子拉開,徐挽寧的一雙眼,哭紅得像只兔子。
「阿寧?」陸硯北皺眉。
「徐蓁蓁說,徐振宏是靠著我父母留下的遺產才創立了公司,所以李淑英才會對我好。」
「啃著我的血,還要把我賣了,榨乾我的最後一點價值。」
得知真相的徐挽寧,就像被人拿著一把鋒利的小刀,在胸口捅刺。
心口疼得難受。
原來,
人可以壞到這個地步!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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