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祁王身份曖昧,太子忌憚,遂派人暗殺,一說邊疆安穩,戰神王爺功高蓋主,皇帝卸磨殺驢。
沸沸揚揚的議論中,皇帝在大朝會上傳召了墨景郁。
這一次,他是站著去的。
大殿威嚴,文武百官分立兩側,他身著黑色滾金的朝服,步伐穩健地跨過門檻,昂首挺胸入了殿內。
五年時間不長不短,足夠將英姿勃發的少年將軍變成陰冷沉翳的嗜血王爺,所有人都快忘了五年前的墨景郁是什麼樣子。
可這一刻,當他重新站著踏入大殿,他們仿佛又看到了當年凱旋的戰神,別無二致。
不,其實還是不一樣的。
比起五年前的鋒芒畢露,他更沉穩,也更危險了。
是的,危險。
這是絕大多數朝臣的想法,他們看著墨景郁一步步走到最前面行禮,後背無端端地掠過寒意。
太子更是手足無措,險些殿前失儀。
而造就這一切的墨景郁渾然不覺似的,撩開衣袍,規矩下跪:「微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皇帝眼皮一跳,道了句「平身」,沒心思寒暄其他,直接問:「聽聞王府潛入了刺客,可有此事?」
墨景郁答:「回皇上,確有此事。」
皇帝上下打量他:「可有受傷?」
墨景郁說沒有。
皇帝眸光閃了閃,想起自己對壽康侯的暗示,遂道:「無礙便好,聽說你活捉了那刺客,既如此,殺了便是。」
墨景郁輕嘲一聲,仰頭問:「陛下的意思是,此事便算了?」
皇帝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理由還十分充足:「年關將近,京都各處治安需加派人手,各司衙門繁忙,刺殺無人員傷亡,就不必費時費力了。」
墨景郁對這結果不意外,涼透的心卻還是不可避免地刺了一下。
他垂下眼,和皇帝一樣演起了戲:「陛下容稟,那刺客被微臣捉住,為了活命,他直言是受人指使。」
皇帝問:「受何人指使?」
墨景郁道:「他沒告訴微臣,微臣身為當朝王爺,應以身作則,不敢濫用私刑加以逼供,因此微臣懇請將人移交大理寺,一查到底。」
此話一出,皇帝還沒表態,太子先站了出來:「陛下說處置刺客,祁王卻要追查,怎麼,當庭抗命?」
墨景郁看都懶得看他,煞有介事地道:「並非微臣抗旨不遵,微臣實在是擔憂皇家和諸位大人的安危。」
「眾所周知,微臣膽子小,故此王府守衛森嚴,此般嚴密的防備,刺客尚且以身犯險,若換作其他地方呢?」
「假如幕後主使並非大衍人,而是他國狼子野心之輩,折了一個刺客再派一個,今日殺朝臣,明日殺……那又該如何?」
明日殺誰,他沒有大逆不道地說出來,但所有人都明白,或許是太子,或許是皇帝。
忠心耿耿的大臣順著他的話思慮,不由得擔憂起來,紛紛附和他的話。
墨景郁聽了片刻,落下最後一記重錘:「草草了結刺客,不知道的,還以為陛下不在意大人們的性命,各司衙門也對皇家安危不上心呢。」
偌大的帽子把兩邊都扣住,皇帝胸悶不已,卻別無他法,只能在大臣的一聲聲勸諫里應了墨景郁的請求。
——將刺客移交大理寺,徹查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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