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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郎轉了過來,那一瞬間,他的黑眸幽深,緊緊鎖在蕭匕安身上。
蕭匕安輕笑,只不過上天要硬塞給我一個妹妹。
「記得十二年前徹底改變方芸兒命運的事嗎?」這事鬧得京城皆知,儘管那時候他才七歲,但也略知。
蕭縣公瞥了他一眼,似是不願意提及那一段事。對誰而言都不算好事。
「爹,那時候方芸兒一直掛在嘴邊的話你可記得?」
他怎麼會不記得,那時候她像是要瘋了一般,咳咳叨叨,延續著那句話。
一顆硃砂痣。
他眉頭一挑,對上蕭匕安邪氣的笑,道:「你想說什麼?」
「爹的胸口也有一顆痣,雖非硃砂,但也可以假亂真。」
以假亂真?
「只要爹耐得住方宏和固倫公主那一關,方芸兒一定會被爹的悔過感動。」
悔過?
他深吸一口氣,要他承認他就是當年那混蛋!他恨不得把那惡賊給吞了,竟要他代替那人的身份?
蕭匕安見蕭郎面色鐵青,笑了起來。這婁錦當真是要人命,這樣的要求都敢提出來。
別說方芸兒怎麼想,就說方宏和固倫公主那護短的個性,絕對會扒了爹爹半層皮。她當真能護得了他?
「爹,方芸兒是認死理的人,她知道您對她一片深情,為了婁錦能認祖歸宗,她也會退一步。就算退個一萬步不說,你是她唯一的男人。這一點她也必須認同。」
蕭匕安眯起眼,這一切真是越來越好玩了。
雙手握成拳,久久又鬆了開來,如此反覆下,蕭郎才定定地望著蕭匕安。
一時間出了神。
蕭匕安一笑,少年薄唇殷紅,他轉身離去,「兩日後,婁錦生日。方芸兒也會去。」
聲音漸遠,蕭郎聽得不甚真切,卻一個字一個字咚在她的心上。
若真選擇了那般,這將會是一場硬戰。
下午,一直死氣沉沉的婁府,迎來了這麼多天頭一次的熱鬧。
木管家興致高的讓人準備好上好的酒菜,讓下人通知各房的人於晚飯時間聚在花廳里吃上一頓。
就連一向不願意走動的竇氏也都早早在花廳里等著了。
婁陽早就出了門,說是出去迎接一個貴客。
烏嬤嬤出去打聽了會兒,才回來告知。
婁錦坐在窗外的迴廊,明日雨就該停了吧。陰霾了大半個月的天氣終於開始放晴了。就連人的心情也莫名好了些。
「小姐,老爺讓您傍晚時候務必出現在花廳。全部人不得缺席。」流螢說道。她有些詫異,會是什麼人需要全府的人都出來相迎?
萬寶兒被關在裡頭尚無消息,婁家還能有什麼法子?婁錦挑眉,轉頭讓流螢再去好好探聽。
一個下午並無什麼具體的消息,只說是個高人。
很快,雨停了,天邊的晚霞絢爛極了。
不知道哪個丫鬟叫喚著彩虹,不少人都出門駐足而視。
有人笑了起來,有人暗嘆了著終於放晴了。
婁錦望著那湖面,陷入了平靜。
直到丫鬟們的催促聲傳來,她才換了身衣服走了出去。
到了花廳,幾乎全部的人都到了,唯獨缺了她一人,不,還缺了萬寶兒和婁蜜。
她笑著走進去,迎面一個六十開外的道人頭戴灰黑帽子,身上的灰袍廣袖寬背,那頭銀髮卻顯露了他的年紀。
那人朝婁錦看了過來。
極為冰冷的一眼,犀利,寒光寸寸。
婁陽走了過來,道:「錦兒,快來見過藏空相士。」
藏空?
就是那日她為了救蕭匕安而找的藉口?今日竟然讓她看到了藏空?
她抿了抿唇,從容地朝藏空施了一禮。
「婁錦見過藏空相士。」
「不敢當!」他沉重的聲音帶著一股極難辨別的怒意。只見他幽深的眸子望著她,目光極為冷冽。
婁陽皺起了眉頭,卻也沒多言,讓婁錦入座後,他與藏空共飲佳釀,幾杯下肚,才入了正題。
「相士,最近婁府的事層出不窮,敢問是哪裡不對頭?」以往一直一帆風順的婁府,近日的麻煩一件接著一件。
若說人為,這婁府上下幾乎都是他婁陽的人,誰能胡作非為。
若說天惑,那該如何擋去。
婁錦扯了扯嘴角,在這個時候竟然不問蒼天問鬼神了。
她索性夾起東西,埋頭吃了起來。
白太姨娘瞪了她一眼,一雙眼睛又虔誠地轉了過去,望著那藏空相士。
婁世昌拖著疲累的身子,一雙眼睛總睜不開似的。那樣子好似老了十歲。
靜默的婁錦突然被一道視線鎖住,她握緊拳頭,手中的筷子被緊緊捏著。
當婁陽問藏空這個問題的時候,藏空竟然看向她?
索性放下筷子,她一臉無辜地望著藏空。眉眼中顯出了幾分興趣。
「哼!黃口小兒。」
藏空撇開頭去,又探究似的看了眼婁錦,才轉過頭來看向婁陽。
「記得十數年前我告誡你的那句話嗎?你身上有個東西是婁家的福緣。去了,整個婁府的好運也都去了。」
婁陽一愣,瞬間怔住。
手下意識地摸向胸口,那裡的硃砂痣早沒了,剩下的是一道淺淺的疤痕。
他慌張地站了起來,恭敬地彎腰道:「相士救我。」
婁錦挑眉,嘴裡吃著的蜜汁火腿溫熱,她好似只顧著吃似的,渾然沒聽到那相士的話。
藏空看了婁錦一眼,道:「解鈴還須繫鈴人。」
婁錦勾起笑,放下火腿,接過流螢遞過來的手絹,才緩緩起身。「爹爹與相士談大事,錦兒就不打擾了。」
說著,她對眾人施了一禮,轉身離去。
解鈴還須繫鈴人?你是讓婁陽自盡呢,還是讓我死在婁陽手上?
天下第一相士不過就是殘忍跋扈之人!
婁陽也知這硃砂之事不能外傳,這會兒自是讓婁錦走了。
本聽信了蘇嬤嬤的話,認定了婁錦有問題。所以今日一道請了婁錦來給相士看看。沒想到相士的回答竟是說錯在於他?
而他除去硃砂痣一事,誰都沒說過。
藏空望著婁錦的背影,心頭被狠狠一擊。好一個女子,他生平為人看向重多,從不會有錯。
這女子本是苦短之命,可她的眼神卻清楚地告訴自己,她不在他的認知之內。
他皺起眉頭,早在蕭府那場大火過後,就聽聞這女子說他為蕭匕安算命,那時候他遠在離城,就因為這事,他對這女娃上了心。
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
婁錦回頭望著那相士,若你真什麼都算到,這場大雨,你為何毫無預兆?
她婁錦不信他,只信自己。
待人都散去,婁陽才與藏空關在書房裡。
「相士,請明說。」
藏空斂目,眸光幽遠。「若我說,你這輩子只有靠一個女人才能飛黃騰達,你信我與否?你的命中缺水,而方芸兒乃是水命,你卻把她休了。你真是……」
他沒說,方芸兒是純然的水命,所以到死,她方芸兒也是死在水裡。
婁陽愣住,可這人他已休了。
「你從不後悔休了方芸兒?」若他真答不後悔,怕是蠢笨異常,也無須他多提點。
婁陽低頭,十二年來,幾乎只要他想要何時升職,只要方芸兒回將軍府說一聲,沒多久,他總會如願以償。
誠然,休了她,他辛苦了些。
可他是男人,他不用全城的人告訴他,他是靠一個女人。
若是婁錦在,定會笑他。
當事實如蠶絲一根一根把他纏繞,他卻掙扎了起來,做那困獸之鬥。
藏空道:「這世上,能改變你命運的人只有方芸兒。」
離開她,你的日子將會一日不如一日。
說完,腦海里迅速閃過一張少女的臉。婁錦好似冥冥之中與這婁府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可他看不破她。
這話,他終究是說早了。
多年以後,他看著滿目瘡痍的婁府,不免喟嘆,「那婁錦,竟也是水命!」
婁陽陷入了沉默,現在讓他去追回方芸兒?萬寶兒還被關在天牢,他此時去……
他抬眼看了下藏空,目光毫無疑惑,只是有著一抹詢問。
「我能說的僅有這麼多,你記得給玄妙觀籌備祭祀。」
「是。」
多年修養才能一句道破天機。
以往那次說出地震那事之後,他需要很長的時間來恢復身子。
看著藏空離去的身影,婁陽眯起了眼。方芸兒,我這一輩子都要與你捆綁在一起嗎?
若真是如此,那有何難,天下除了我婁陽還有誰要你?
而你,不早就盼著我?
他呵地一笑,見敞開的門外木管家走了過來,他才嚴肅道:「何事?」
「老爺,夫人進去幾天了,這還懷著孩子。那天牢可髒了,怕久了不妥。」
婁陽緊著眉頭,要入宮求見萬貴人,希望她能幫著與那刑部的人通氣,好送點東西進去。
「恩。」
木管家撇了撇嘴,繼續道:「大小姐明日要辦十三歲壽辰。說要請京中權貴都一併來。」
壽辰?
婁錦是什麼身份,她自己不知道?京中權貴誰會屑與一個野種的壽辰?
「老爺,皇上答應了大小姐一個要求。」
婁錦眯起眼,這就對了。就衝著這一個要求,權貴們自然也會給九分熱情。
到時候,方芸兒也會來的吧。
或許,要聽聽藏空的話,重新納她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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