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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丫鬟拉回到客棧里,婁蜜依舊歇斯底里地尖叫著,那是她娘啊,竟然曝屍於鬧市,爹怎麼可以!她血紅的眼盯著遠處,渾身顫抖地靠在了圓桌上。
腦海中浮現出娘凌亂著發,五花大綁在車壁上,那低垂的頭嘴角的血絲,不再呼吸的臉,她不再對她笑了。
眾人的菜葉子揚灑在她的身上。娘是多麼要強的女子,若她生前知道死後會被人如此凌辱,定是以頭搶地,怨恨難當。
曾經娘是堂堂的上夫人,可如今呢,婁府未落,怎得就落得這樣的下場。
守在婁蜜身邊的丫鬟紅兒都禁不住唏噓,她見到夫人的那一幕也不敢相信,這竟然就是在婁府風光數年的夫人。
她看了眼婁蜜,見婁蜜轉了過來,她迅速低下了眼,眉頭緊緊蹙了起來。
「小姐,二姨娘已經回婁府了,據說她不日就要臨盆了。」
一個冰冷的眸光掃了過來,紅兒渾身打了個顫,她立馬跪了下來。「小姐,在寺廟裡的時候我並不知道她懷有身孕,後來我被她以莫須有的罪名打發了出去,在下山的時候被人關入一個屋子,紅兒逃了出來這才遇見了小姐。可那流翠定是早知道自己懷孕,才謀出了這一條路。我聽聞老爺殺死夫人的時候流翠也在場的。她那個肚子一定讓夫人遭遇了極大的恥辱。」
她眯起了眼,夫人不在,所有人都在使著小手段。
婁蜜握緊了拳頭,她現在沒有靠山了,娘不在了,一旦別人生下兒子,那她的地位根本穩不了。但爹爹交代給她的事,她必須要完成。
她深吸一口氣,對紅兒道:「你先回去,沒事的話給我挑起洪娘子和流翠的矛盾。」
外頭一片鬧哄哄的,婁蜜打開窗戶,正見那馬車巡迴到此,她發狠地咬了咬牙,眼淚一滴滴落了下來,她要報仇!娘,女兒要為你報仇。
可仇家是誰?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婁蜜看了過去,正見門開了一隅,一個蒼老的面孔看了過來。
「蘇嬤嬤?」婁蜜問道。
蘇嬤嬤走了進來,老淚縱橫地望著婁蜜,她跪了下來,重重地磕了幾個頭。「是奴婢不好,奴婢沒照顧好夫人,夫人……」
婁蜜被她如此一鬧,好不容易收起來的眼淚滂沱了起來,她搖頭,扶起蘇嬤嬤,心頭卻哭地很。「蘇嬤嬤,娘死得好慘。」
她至今也不知道為何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她不過是出了趟婁府,娘不是也得救了嗎?
蘇嬤嬤搖頭,她怨恨的目光瞪向窗外,「是婁錦,是她設計陷害的。那萬家莊子裡的廢棄糧柴就是她嫁禍的。還有那莫名其妙出現的假的萬征戰,我聽聞婁錦在去蓬萊島之前私下見過那假的萬征戰。」
假的萬征戰?
見婁蜜糊塗,蘇嬤嬤仔細把中間分析的過稱好好說了一遍。她早就對婁錦生了懷疑,對於那假的萬征戰她自然也查了下,雖沒有查出他的來歷,但知道他出現在蕭府。
婁蜜聽得忿然作色,婁錦!她死死咬著這兩個字,像是如此咬牙切齒就能喝了婁錦的血,吃了她的肉一般。
「她為何要這般?我們有什麼對不起她的!竟然如此狠心,竟然恨我們至斯。」婁蜜問出這話,紅兒就低下了頭,小姐從來不覺得有何對不起婁錦的。可她一個小丫頭卻看得有些清楚。
那日相國寺,本是要派人作踐婁錦小姐的,陰差陽錯卻壞了婁蜜小姐。
武世傑本是與婁錦一對,卻在眾目睽睽之下與婁蜜小姐在船上行了那事……
多的,她並不知道,可這其中滋味,只有婁錦自己知道吧。
她閉上嘴,有些事她知道也不能說出來。只是,想到婁錦的能耐,她不由得屏住呼吸,竟然能夫人死都如此淒涼悲慘,當真是令人不敢直視。
蘇嬤嬤道:「小姐,現在能替夫人報仇的只有你了,你一定要保重,府中的人就由我看著,你有什麼事就去做吧。」她知道小姐不是無緣無故鬧失蹤的,這些日子她到底去了哪裡,又做了什麼她不知道,只知道婁蜜現在身敗名裂,回了婁府也沒有什麼好安生的,不若就先在外頭闖一闖,些許能有什麼名堂出來。
婁蜜點了下頭,婁錦搶了武哥哥竟然還殺了她的娘親,這血海深仇她一定要報。看了窗外一眼,她低了下頭,神情變得異常嚴峻。
「那我先走了。」她說了這話就迅速朝門外走去,在出門那一刻,杏眼頓時噴射出一束極為冰寒的光。婁錦,我們勢不兩立!
蕭府。
幾個婆子帶了三五個人到二院,穿廊而過,在一道拱門前停了下來,為首的婆子走到拱門前,笑意盈盈朝正從裡頭出來的烏嬤嬤道:「烏嬤嬤,人我都帶到了,您看看。二夫人需要一個服侍的月嫂,我這都是按照您的吩咐找的身子健好的。」
天邊黑沉沉的,幾人雖然離得不遠,可各人都低著頭,讓人看了不甚爽利。烏嬤嬤皺了下眉頭,想起婁錦的吩咐。
「娘懷孕了就要細心照料,蕭家之人不是不能信任,多有些人不知底細,就匕安哥哥遭遇暗殺可知。從外頭找月嫂一定要小心謹慎,莫要讓有心人鑽了空子。」那娟秀的字跡還在眼前,她眸子一閃,細細觀察著那幾個來應選月嫂之人。
流螢從裡頭走了進來,她剛放了白鴿出去,想著小姐讓找的青燈居士的背景,她皺眉,心頭有些疑惑,這青燈居士竟然是宮中之人,為何會跑去那偏遠之地?
她還未細想就被烏嬤嬤拉了過去,烏嬤嬤給她使了一個眼色,讓她帶了那幾個月嫂下去,讓人把這幾個人盯牢了再做打算。
夫人懷孕的消息不脛而走,這京中早都以為夫人不能生了,可如今這好消息一出,各家藥房都送了藥過來,現在小姐與婁家可謂水火不容,可不能有一絲鬆懈。只是目前這懷孕一事倒是給夫人爭了口氣,丟臉的是那婁陽。
她笑了笑,就朝里走去。
婁錦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過了幾日,原來青燈居士早些年在萬貴人手下做事,作為宮女年滿25可出宮嫁人,她為何會出宮與青燈古佛為伴?
更怪異的是,居士在20歲不到就出了宮,而當時並未有大封賞或者大貶謫……
她思索了會兒,便再去了後堂。
今日青燈居士為漁民講經,後堂空蕩蕩的,偶爾有幾個尼姑從那兒經過,她看了會兒,見人走了,才輕手輕腳走了進去。
屋子裡點著檀香,淡淡的令人心安的味道,東西擺設整齊,八寶屏風後是一張實木大床,床頭的桃木柜子緊鎖著,婁錦蹙了下眉頭,彎下腰去,在柜子後方開了一個小小的的縫。
透過光,她能看到裡頭有幾個雕像,雖看不仔細,卻看到一個明黃的人像。她眼角一跳,明黃色……那是皇家尤其是皇上用的顏色,凡人絕不敢用這顏色,這小人……
她深吸一口氣,眸子幽幽一轉,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是什麼人她會放在床頭,是日日思念還是……。
婁錦閉上眼,所有的東西從腦海中一放而過,若閃電一般觸及她敏感的觸覺,驀然中,她睜開雙眼,額頭滴出了兩滴汗。
會是這樣的嗎?顧義熙是青燈的孩子?
難道萬貴人的孩子早就流掉了,而顧義熙是青燈的孩子,所以青燈見到顧義熙的時候愧疚難當因為沒有盡母親的職責?
顧義熙是皇上和青燈的孩子?
她的手緊緊握了起來,這麼說,他不是萬貴人的孩子,他不是她的仇家。唇微微抿成一條線,她清澈的眸子登時迸射出一縷亮彩,她笑了起來,卻努力控制著心潮澎湃,這一切都是她的猜測,青燈到底有沒有孩子,這一切都不得而知。
可這念頭一旦逃了出來,就如同雨後春筍,擋也擋不住,她甚至有些篤定,他一定不是萬貴人的孩子。
心頭湧出了一抹激動,她一定要找青燈詢問清楚。
走出屋子兩步,迎面就走來了大長老二長老,婁錦迅速閃身,躲在了灌木叢中。
「她還是走不出來,這麼多年了。」大長老嘆了口氣。
「可不是,方才講經的時候她差點出了差錯。當初我們救她的時候她說了要忘記前程過往的。就算她掛心那個孩子,可這麼多年過去了,那孩子不是都好好的嗎?沒病沒災的平安是福啊。」
婁錦聽到此,暗暗低下頭,二長老這話幾乎給她下了定心丸,這麼說她猜測地沒有錯。
大長老垂了下眸子,她走到佛像前,道:「希望她能放下過去,否則對誰來說都不是好事。」二長老應了聲是,跪在蒲團的那一刻,她突然轉了過來,右手握成拳,朝灌木叢砸了過來。
婁錦退了兩步,她吐了口血,就朝二長老笑道:「不過就是在這鋤草,二長老就下這狠手了。」她說著腳步卻在往後退開,她聽了不該聽的秘密,被發現了怕再如何都逃不過去了吧。
只是這個秘密,她想告知顧義熙聽聽。
大長老瞪了她一眼,道:「你都知道了什麼?為何會出現在此?」
朱唇微微一勾,她歪頭道:「知道什麼?只聽到一個孩子,別的我並不知道。」她一手努力按著被打地悶疼的胸口,眸子飛快地轉了起來。
二長老眯起眼,婁錦這丫頭從來就詭計多端,這會兒一雙黑眸一轉,必定又暗生心計。她突然想起幾天前丟失的生辰八字,心頭更是起了殺心。
「這鼎上的紙張是不是你拿走的?」她道。
婁錦搖了搖頭,道:「什麼紙?我沒有動。」
「還敢抵賴!」二長老上前,婁錦握緊拳頭,她深吸一口氣,胸肺疼痛難忍,她往身後柱子一靠,卻在躲避的那一剎那被大長老押住。
大長老看了二長老一眼,這蓬萊島四周都是海,想要毀了一人何其容易,藍天碧海不就是婁錦最喜歡的地方嗎?看她早早就呆在海灘上開日出,那是她的好歸宿。
婁錦心頭一沉,杏眼朝遠處的山林看去,那有顧義熙留給他的人,可她現在不能把那些人招出來,一旦惹怒了青燈,全部漁民只會聽她的話。
她沉吟好一會兒,也不做掙扎,在被他們二人押送到北海灘的時候,一個高高的海浪撲面而來,渾身被打濕,一股巨大的吸力襲來,婁錦尚未作出反應就覺得渾身沉地厲害。
北海灘海岸很深,現在正是退朝的時候,她聽著海水瘋狂呼嘯著,心頭卻是有些慌亂了,見大長老和二長老笑著轉身離去,她用盡全力,卻發現全身力氣仿佛要被這海水吞滅了去。
被湖水湮滅的恐怖回憶從腦海中釋放出來,她感覺到肺部窒息的痛苦,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一個女子和母親的屍體被打入棺木里,生生沉湖窒息而亡。
她離海岸原來越遠了,恐懼幾乎把她傾吞。她努力讓自己少花點力氣,卻發現她已經夠不到地面了。
胸悶地難忍,她有一個願望,她想看著娘生下孩子,如此,娘的生命才算完整。
她有一個願望,她想外祖父他們平平安安,她有一個願望,她希望顧義熙,能夠知道一個真相。
她想……
她有太多願望,就這麼走嗎?
她想到此,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她腳上用力一蹬,不知道是不是踩到了一塊大石,她向前推了幾米。正在這個時候,她抓到了一條繩子,迷迷糊糊之中,她聽到有人喊著她的名字。
「蠢貨!抓著!」
婁錦聽不清楚,只聽到那蠢貨兩個字,心裡便有了怒氣,她牢牢抓住那繩子,發現身子已經漸漸離岸越來越近。
待她爬上岸的時候,劇烈的喘息幾乎讓她難以言語。
「蠢貨!」
這聲音……婁錦睜開眼,見到一抹紅衣,男子張揚的五官中帶著擔憂,在看到她轉過來的那一剎那,又瞪起了眼。「還以為這蓬萊島是什麼好地方呢?剛上岸就看到你這副鬼模樣。」
「匕安哥哥?」她愕然。
蕭匕安挑了下眉頭,對著她這聲呼喚像是很受用一般,笑道:「怎麼?久不見發現我越發英俊了?」
婁錦低下眼,朝那澎湃洶湧的海面上看去,心頭頓時生了幾分寒意,她差點就這麼死了。
前世的記憶傾巢而來,她閉上眼,胸臆間悶悶地顫抖了起來。
「錦兒多匕安哥哥救命之恩。」她對這條命很是珍惜,她沒那麼捨生忘死,經歷過一次死亡,那種滋味,那種被茫茫冰冷的水包圍的感覺,她不想再體會。
「你?」蕭匕安頓了下,方才這丫頭眼中明明有淚水,卻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消失了?她究竟在想什麼?見婁錦站了起來,他調笑道:「若想報答救命之恩,等你長大了以身相許便可。」
婁錦回頭,白了他一眼,不再理會他。只不過,那些保護她的人呢?去哪兒了?
林子裡躺著幾具屍體,大長老與二長老對視一眼,道:「這些人像是保護婁錦那丫頭的,可恨方才逃了一人。」
「起不了大作用,婁錦反正也死了,死無對證,有何擔心的。」二長老思索了會兒,就走了出去。
那唯一逃走的人出了海找了一艘船就匆忙離開,他要告訴三皇子,婁錦小姐被人所害,這些老尼姑膽大包天了!
北海岸那頭,蕭匕安與婁錦兩人找了個隱蔽的石洞藏了起來。坐下來的婁錦腦海里迅速飛轉了起來,她一定要離開這裡,而這一次,她要讓皇上請她離開這裡。她要看看青燈一行人如何交得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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