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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回大地,雖還有些清冷,但各家各戶都脫下了長裘,身子骨好些的裡頭都穿著薄絹絲,外頭再披一件長斗篷。
而興起這一風氣的便是宮中的賢妃娘娘。
「小姐,披上這件竹葉青鑲金絲飛鳳紋的大毛斗篷裡頭搭著這粉紅色暈染淡彩芙蓉月裙真是好看極了。如此倒也不失了禮,也好入宮給太后娘娘請安。」流螢說著,眼角瞅了眼躺在床上,等著他人餵藥的婁蜜,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
婁錦點頭一笑,淡淡凝結而成的白蓮伴著她今日這身紅雲點翠的著裝,真真是看傻了流螢。
婁蜜看著,氣深深一喘,猛地咳嗽了起來。
環視這清心樓,卻只有他們這兩對主僕,高陽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她盯著婁錦的動作,唇角民稱一條冰冷的直線。一雙美眸中含了水,道:「看在我們姐妹一場的份上,姐姐能否幫我一把。我有一封信幫我放在後面假山處,我現在身子不適,蘇嬤嬤又要照顧我……」她說到最後竟有些難以自制,泫然欲泣了起來。
婁錦坐了下來,含笑的眸子靜靜地望著她。
「信呢?」
本以為婁錦會拒絕,沒想到她竟主動問了這話,婁蜜忙從枕頭下摸出一封信遞了給她。空白的信封……
流螢警惕地望著婁蜜,正要堵了她這話,真是笑話,她如何能做到這樣的厚臉皮,真是刀槍不入。流螢不禁腹誹,若是戰亂四起,婁蜜也死不了吧。誰讓她刀槍不入呢。
婁錦笑著看著那封信,淡淡道:「如果這麼怕我和高陽,大可請了假回去。不過嘛,你是要回哪兒去?羊府還是婁府?」
婁蜜身邊可用之人唯有蘇嬤嬤一人,她又不放心獨自一人在這清心樓。即便要求助,也不得法。羊氏的事雖還沒處治,但是羊家家長又不是蠢貨,有些東西細細想來定也能想到其中一二。
「姐姐,我承認之前是非不分,但我是你妹妹啊。」婁蜜抬了抬眼,朝窗戶上迅速瞄了一眼,低下頭來嚶嚶哭泣,那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模樣,婁錦卻看了十幾年。
婁錦站了起來,走向窗戶的方向,神色自若地打開窗子。婁蜜看得心驚膽顫,婁錦卻是唇角微勾,唇角微勾。
「蜜兒,我沒有妹妹,如果娘生下的是女兒,那倒是有可能的。」她巧笑著望著窗外的秀美風景,繼而道:「武哥哥……」故意頓了下,感覺外頭風的呼吸都淡了。她笑得諷刺,「武哥哥若對你還有心,你就跪求高陽吧,或許她可能把你捧為妾室。」
若是羊氏出了事,回到婁府婁蜜這輩子都難以再嫁了。所以,婁蜜打算先為自己開一條後路是嗎?
婁錦笑了笑,不知道這條後路會不會在還沒打開之前就已經封死了。
「流螢,我們走吧。」
春意點點墜在樹梢上,婁錦抬頭仰望著,呼吸著這香花伴風的微妙空氣,身體都通透了起來。她靡軟的聲音響了起來。
「流螢,到目前為止,我還不算失敗,還算對得起自己。」至少,悲劇的發生被她一步一步踩死,至少到目前為止,一切安好。
「小姐,方才我看到窗外有個人影,那是?」流螢心中有個答案,卻不敢確定。
「呵呵,還能是誰?那日我那般貶低他,可婁蜜卻處處維護,他們又有舊情,有些事自然是避無可避。」婁錦說著腳步卻沒有慢下來。武世傑,如果這是你的選擇,你可要知道,高陽待你也是如何一心一意,就算她是刁蠻的公主,可婁錦重活一世,清楚地知道錦上添花容易,可雪中送炭太難。
她嘆了口氣,以往纏繞在心頭隱隱作痛竟隨著這春風拂面變得雲淡風輕了起來,只不過每每想到那個紅妝霞帔的自己,便心如刀割。
爹爹的一腳幾乎踹地她再也不敢相信這個世界,婁蜜的取而代之,武世傑的不聞不問讓她嘗到了絕望和歇斯底里的味道,那個真相就連她自己聽到的時候都要心碎麻痹,更別說她軟弱可憐的娘親。
她笑著,眼角卻帶著點點淚花,她現在尚能壓著這股怨氣,可她不知道哪一天她會抑制不住,吼出這個事實,狠狠地在這粉飾和平的紅塵軟布上撕開一個口子,讓所有人都為這個疼痛留下一點點血淚。
「小姐?」流螢擔心地問道。小姐這是又想起了什麼?
婁錦搖了搖頭,「我們走吧,今日可是開審羊守城的好日子。若是他識相,就該知道什么子該棄。」
「恩,方瑤小姐一早也來問了。那婁蜜真是狠毒,方瑤小姐差點就要一輩子落難了。」
婁錦點了下頭,方瑤自小與她一同長大,情誼自是他人難比。她印象里自己當初並不得外公外婆喜歡,因著自己來歷不明又讓娘身受其辱,若非方瑤一直願意與她親近,那初記事的日子當真是可憐無奈。
婁錦出了國子監之後便上了一輛馬車,撩開帷帳,盛裝之下的固倫公主臉色一緩,笑著凝視著婁錦,道:「錦兒,你這丫頭怎麼也愛跟著湊熱鬧?這刁難羊氏一門有你外祖父便也不怕了。」
婁錦但笑不語,若是沒猜錯的話,一會兒馬路上會有人攔駕吧。
有太后為羊氏做主,即便平國公施壓也不敢多言,而竇國公卻與太后本家關係密切,竇國公說一句話可是有意思多了。
車快到宮門口的時候,馬車一個趔趄,婁錦與流螢早有準備,扶住固倫公主便喝道:「前方什麼事?」
車夫惡狠狠地望著前方攔車之人,回道:「小姐,不知道是什麼身份,不過看穿著像是哪個府的護衛。」
婁錦掀開帘子,斂目望著那帶頭之人。
那人身子一挺,頭低了低,道:「婁錦小姐,我們主子有請。」
雖早有準備,可竇國公並非好相與之人,流螢不由得緊張地拉了下婁錦的衣角,目光一緊。
拍了拍流螢的手,她回頭對一臉疑惑的固倫公主道:「外婆,錦兒有客,外婆若是願意,等我一盞茶的時間。」
固倫公主雖是疑惑,卻見婁錦笑盈盈地看向來人,那樣子不像是害怕,好似是早有預料一般。她遲疑了會兒,便點頭。
馬車停在路邊的一家酒樓前,二樓包廂很是安靜。入了這士林閣,便見坐在正首的老者,老者眉目威嚴,兩鬢飛白,胡茬子修剪得宜,他坐在那平平淡淡地掃了眼,那不怒而威的姿態端的是一副權貴模樣。
「你就是婁錦?」
點了點頭,婁錦行了個禮,「見過竇公。」
那人愣了下,眸光頓時冰冷如柱,好一個膽大心細的姑娘。他能料到自己會來,必定是有心下毒。
「我孫兒孫女的解藥呢?」
婁錦笑了笑,眼角的餘光掃向窗簾處,那兒應該站著兩個護衛。「天下沒有理所當然的事,既然他們向我哥哥下藥,我尚可以不問他們緣由自己調查,但卻沒有理由讓我無條件交出解藥。」
「你!」好一個刁蠻女子。
不過就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想要什麼?
婁錦見他白鬍子一顫一顫的,脖間已經一涼,冷刀在頸,她卻是微微開口。「想必竇公已經查問了多地多人,紫曉與紫堂的毒不見得那般好解的吧。若是您我一個人的命能抵得過竇公府嫡子嫡女的命,那婁錦也覺得值了。」
笑話,她婁錦的命能和竇公府的未來相提並論!他深吸了一口氣,陰森森地望了婁錦一眼,像是咬碎了一口銀牙,他才揮了揮手,護衛退下,婁錦自以為脖子也舒服了不少,便笑道:「竇國公如此大人大量,往後福緣必然不淺。」
「說,到底想要我做什麼才會交出解藥。」
婁錦挑了下眉,道:「這事對竇公來說應該是舉手之勞,不,是張口之勞才是。」見竇公蹙起眉頭,她笑了笑,繼續說道:「我此番是要入宮,羊氏的氣焰太過囂張,勢必要打壓一番的。還請竇公來個一針見血,若是太后娘娘能被竇公說動,這解藥婁錦必然雙手奉上。」
整治羊氏?
竇國公怪異地看了眼婁錦,還以為這十三歲的女娃說的不過是情愛糾紛,莫不是指婚之類的事,卻不想涉及到羊氏這個大家族。
「你一個小小女子到底想要做什麼?」
婁錦眨了眨眼,做什麼?很簡單——教化人間。有些人比較沒有教養,多了影響社會風氣。不過,她眼底的一抹冰冷卻在這天真和俏皮的小臉下瀲灩泛開。
竇國公一愣,心中卻對眼前這個女娃有了一個怪異的想法。這孩子雖年紀尚小,可這膽識和謀略絕非一般人能有。
太子也該到選妃的年紀了。
「竇公以為如何?」
他咬了咬牙,道:「老夫正要也要入宮旁聽,不過若是你敢拿假藥欺騙於我,該知道得罪竇公府的厲害。」
雙眼眯起了笑,婁錦點了下頭,「我只給這一次的解藥,若是竇公府再有人對我哥做出齷蹉之事,我年紀輕,向來不懂事慣了,下手沒個輕重。又是個不要命的,有時候一個迷糊起來自己也不知道做了什麼。」
好一個年紀輕,好一個不懂事慣了。什麼叫以小賣小,他還沒來得及倚老賣老呢。卻聽得她那是個不要命的,心中不免又是警惕了起來。
「那婁錦先且入宮了,對了,若是中了我那毒之後三天內不吃解藥怕問題就大了。好像今天是最後一天。」她狀若思考地想。
竇國公冷哼了聲,道:「一起走。」
------題外話------
咳咳,其實個人覺得竇國公還是蠻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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