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開比賽倉的大門,午後的陽光一下子涌了進來,明晃晃的有些刺眼。愛字閣 www.aizige.com
頭頂是定格著比分的大屏幕,我怔怔地看了兩眼,只覺得神情恍惚、手腕酸楚,這一場歷時彌久的大戰過後,必須得多花點時間休息緩衝一下了,賽前就算是做過再多的心理建設,也沒想到今天的戰鬥會讓人如此疲憊,不過在拿到勝利的基礎上,一切都顯得無關緊要了。
順便還賺回來一個本場mvp,這還是頭一次在團戰環節甚至沒有造成擊殺的情況下獲此殊榮,也是相當難得了。
轉過頭,豪子剛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口中不時地發出「哎呦」的呻吟。
「怎麼了豪子,怎麼還用上腳了?」我開玩笑地問道。
「顧奈快來扶我一把,打這麼久,我腳都麻了。」
「來了,說實話我手都脫力了,再多打一會,今天能不能握住筷子都難說。」
豪子單腳在地上跳了兩下,呲牙咧嘴地說道:「他娘的,你是功臣,能讓你被這點傷困住了?你要是拿不住筷子,老子餵你。」
「豪子,怎麼說呢,手突然就靈活起來了。」
「我靠,你嫌棄兄弟是吧!」
大戰後獲勝的喜悅沒有那麼快衝刷疲憊感,眾人雖然笑著,但都有幾分懵住的感覺,畢竟這應該是風鈴迄今為止經歷過最艱難的一場戰鬥了,如果沒有徐巍在賽前老奸巨猾的戰術布置,風鈴恐怕很難將勝利收入囊中。
「嗯?我們教練呢?」豪子在座位上坐定,環視一周後沒有找到平頭男子的身影。
「是啊,怎麼沒看到他,好歹也是戰術布置者,本場勝利的最大功臣之一啊。」柳槿汐說著。
李雲乾指了指通道口:「走了有一陣了,說是肚子疼,還沒打完呢,念叨著說贏定了,然後人就消失不見了。」
「不愧是徐哥」我只能就此感嘆道。
下午的比賽是軒宇對戰北交,決出d組的最後一個全國四強名額,距離開賽時間還早,觀眾們都陸陸續續退場了,等到風鈴收拾完東西準備退場的時候,看台上只剩下了一小部分人。
眾人說笑著從選手通道離開,在即將抵達出口時,前方不遠處的拐角口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他順勢在風鈴的隊伍邊緣停下,我仔細一看那人竟然是玄器的隊長戴瑞清,也是前兩天晚上造訪風鈴的不速之客。
「恭喜你們啦。」戴瑞清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不勞你費心。」我冷聲瞥了他一眼,徑直從他身前走過。
在知道眼前這個人曾經耍過的種種詭計過後,我已經在心裡給他貼上了沒有競技精神的標籤,一直以來我最厭惡的就是這種人。
豪子陰陽怪氣地說道:「老戴,今天沒空聊天,你自己玩會吧。」
眼見著風鈴眾人沒搭理他,戴瑞清顯得有些尷尬,乾咳了兩聲說道:「不管怎麼說,你們能戰勝皇天真是太好了,我要感謝你們才對。」
本來我已經不打算繼續搭理他,畢竟一場長久的惡戰過去,又是到了午飯的時間,早已經精疲力竭了,我也不是擅長玩心理戰的人,如果是豪子可能還有興趣再多逗他兩下,但偏偏在這時,身後的通道盡頭又響起了一個粗獷而憤怒的男聲:「戴瑞清,你在這裡幹什麼?!」
很耳熟的聲音,我下意識地回過頭,通道的盡頭處站著一個高壯的男子,在出口陰暗的氛圍中宛如一尊門神。
是皇甫輝。
後者邁動著堅實的腳步向著這邊走來,在看到風鈴的一瞬間,他的眉頭皺了起來,隨即他的視線不斷地在戴瑞清和我們之間游移著。
「呵,原來你們也是一夥的。」從大漢的喉嚨中發出低沉而頗具威脅的冷喝。
那可是西北地區知名武術道館的傳承人,國內多個武術比賽的冠軍,皇甫輝人高馬大,往隊伍前面一站就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一時間風鈴都被他一個人的冷峻氣勢給壓迫住了。
「喂,大塊頭,可別亂說,我們風鈴向來是有操守、有原則、有風骨的隊伍,你去華東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們風鈴的名號?」
不過豪子並不畏懼皇甫輝,儘管對方比他高了小半個頭,他還是慢悠悠地走過去說道。
皇甫輝懷疑地盯著豪子看了一眼:「誰知道你們?」
這時,我從隊伍的前端緩緩走了過來,對著皇甫輝說道:「輸贏已成定局,你應該也知道吧。」
皇甫輝將視線投射到我的身上,然後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想掩飾自己心中的不甘,隨即沉聲說道:「是,輸了就是輸了。」
本來事情應該到此告一段落,但偏偏戴瑞清又從一旁跳了出來,高聲說道:「皇甫輝,早就告訴過你了,別以為僥倖贏了一場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這世界上有的是人能治你。」
很顯然有挑撥的意味。
皇甫輝看向戴瑞清的表情越發陰冷:「就算有,那個人也絕對不是你。」
「那又怎麼樣,只要我和風鈴合作,你看你不是輸的徹徹底底的?」戴瑞清抬起頭看向對方,帶著得勝者的微笑。
豪子看不下去了,險些想給這小子的屁股來上一腳:「有點不要臉了吧哥們,誰和你合作過?」
戴瑞清睜大雙眼裝作驚訝的樣子,繪聲繪色地演繹著:「利用完我就不認賬了?不是你們來玄器找我的,還特意打聽有沒有什麼皇天能針對的弱點,就算是場外的也可以,現在贏了,得有我一份功勞吧?」33??qxs??.????m
豪子皺眉說道:「說什麼呢,玄器住哪一層我都不知道,胡編亂造也有點邏輯好不好?」
儘管戴瑞清的話毫無真實性可言,但從皇甫輝的表情來看,他顯然是對在場的哪一方都很不信任,再加上剛剛經歷了比賽的失利,不甘和憤怒一瞬間充盈著大腦,很難做出理性的判斷,更何況在他的立場中,戴瑞清是有過前科的。
「我就知道」皇甫輝念叨著,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老實說,我始終不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但這件事很顯然牽扯到了風鈴整支隊伍,坐視不理又說不過去,於是我只能以儘可能冷靜的語調說道:「皇甫輝,你仔細想想,風鈴可是玄器淘汰之路上最大的敵人,他又怎麼會願意幫我們呢?更何況,玄器有實力提供那樣完全的方法嗎,更不用說場外的動作,大家都是選手,應該知道那舉報後意味著什麼吧。」
皇甫輝凝視著我,久久沒有開口,過了一會才說道:「我不相信你,但我信服你的實力,賽場上就是這樣,是你贏了,僅此而已。」
說著,皇甫輝似乎是冷靜了下來,轉過身就向著皇天的隊伍走去。
我明顯地察覺到身邊戴瑞清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就像是既定的計劃被打亂了,他指了指豪子:「明明就是你利用了我。」
饒是豪子脾氣再好,此刻都快繃不住了:「你小子,別怪我沒警告你啊,這是誹謗,那天明明就是你自己來的,我和他早就發現了你心懷不軌,所以聽你講了兩句故事就把你轟出去了,後面一查才知道,你小子耍詐害人啊!」
聽到這話,皇甫輝的腳步僵在了原地,似乎是豪子的話讓他回憶起了某些往事。
眼見著挑撥兩邊關係的計劃似乎完全落空,戴瑞清狠狠地朝向皇甫輝的背影吼道:「皇甫輝,反正你已經被淘汰了,你這輩子都別想再拿到下一個冠軍!」
高大的西北漢子回過頭,緩緩向著戴瑞清走來,頗具威壓地低喝道:「我和你說過吧,你要打就堂堂正正地動手,別給我在背地裡整那些陰招。」
戴瑞清冷哼一聲:「你就是運氣好罷了,那一年就應該給你逐出高校聯賽賽場,偏偏賽組委手下留情了。」
「這就是我最看不起你的一點,你輸不起。」
「輸不起你知道玄器為了能拿到冠軍用了多久嗎?老子又花了幾年?!」,戴瑞清突然聲嘶力竭地喝道,「如果沒有你們皇天,玄器早就是冠軍了。」
皇甫輝埋下頭,抓住了戴瑞清的衣領:「不可能,你們玄器永遠都不可能是冠軍,下三濫的隊伍絕對不配。」
「那你呢?你就是個臭練武的,守著你那個垃圾道館一輩子吧!」戴瑞清惡狠狠地說著,然後突然仰頭笑了起來。
一瞬間,皇甫輝的臉色明顯變了,仿佛戴瑞清的話觸及了他的逆鱗,那大漢的手攢成了拳頭,眼見著就要落下。
不對
我率先反應過來,一步想上前攔下,但皇甫輝帶著一股蠻橫的怪力,我根本架不住他的胳膊,整個人險些都給他拖了過去。
好在豪子在一邊健步走來,同時按住了我的肩膀,這才沒讓皇甫輝的拳頭落在戴瑞清的臉上。
「你們幹什麼?!果然是一夥的!」皇甫輝憤怒地盯著我和豪子吼道。
我只是指了指戴瑞清掌中的手機鏡頭,那正對準著場中發生著的一切:「如果你想職業生涯止步於此,那我可以鬆開,怎麼發泄都行,但如果你還想前往更高舞台的話,最好冷靜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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