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宮女 第109章、夜宴風波

    第109章、夜宴風波

    謝明珠剛來就遇上兄弟的家務事。(.e.com當著長生的面也不好說什麼，又見長生滿面難堪，一付恨不得土遁的樣，怕林心慧怨怒之下再說出什麼，趕緊勸：「好了好好心慧，只要你在大姐就很高興，咱不等他了，開席吧，省得孩們經不住餓要吃點心！」

    林心慧已經回過神來，醒悟過來自己失言了，掃了一眼長生有些訕訕的，幸好酒菜早已準備好，魚貫而入的丫頭們很快布好席面，姨娘看老夫人站起身來，上前和順姑一起扶住她往飯桌旁走去。

    也許因為長生這個外人以及丫頭婆都在場，也許是不想擾了謝明珠的興，大家主動不再提及這個問題，按著身份各自落座。

    長生正好和姨娘坐在錦姝兩邊，也看清裴琛是一個相貌不錯的小女孩，約有歲，紅紅的蘋果臉。濃眉大眼，看樣長得象其父，只是她為什麼要嚇唬錦姝？僅僅因為錦姝比她打扮得出彩？一個小孩懂那麼多嗎？

    隔壁廂房裡柔和的絲竹之聲適時響起，聲音大小剛好，既能助興又不影響談話，今日家宴的規格當然不是長生的接風洗塵宴可比，那天不過是雞鴨魚肉，今天則是山珍海味，比和明淨在長安吃的燒尾宴尤過之而不及。

    餐具是謝府招待貴客的珍，包金銀箸、玲瓏玉杯、精瓷器為奢侈，又因為大小有七個孩在場，晚宴自然是熱鬧。

    酒過巡之後，明清的位依然空著，林心慧的臉色越發不好看，因為有前車之鑑，長生主動做了隱形人，除了吃喝之外就照顧錦姝，反正每個人身後都有服侍的丫頭，稍微示意一下，就上前夾菜添湯遞茶水，倒是方便是很。

    轉過頭，卻發現錦姝忽然垂下頭似有懼色，一旁的姨娘面有憂色地看向她，忍不住抬起頭，卻看到裴琛正朝錦姝瞪眼睛，肉球似的謝錦也朝她吐舌頭，兩人看見長生看他們。立即低下頭裝作吃菜，偏偏在場的大人們也許談興正濃，也許刻意忽視，根本沒人去管。

    一股怒氣湧上心頭，可憐的錦姝，她在謝府過得什麼日？僅僅因為她沒娘嗎？偏偏只是小孩間的玩鬧，大人不好過指責，長生更無法出面指責，只是這會剛開席不久，菜都未上齊，還是稍後菜上齊了就離開吧。

    她低頭拉住錦姝的手，示意她看向自己不要理會別人，錦姝看著長生平和溫柔的眼神，不好意思地笑了，長生裝作替她擦胸前滴上的一點湯汁，低頭說：「等你吃飽了，咱們就走！」

    錦姝點點頭，不再理會別人，只埋頭吃東西，長生也專注地吃起東西來，準備等錦姝吃飽了就一起離開。反正在大家眼裡她總是一個不正常的孩，正好有恃無恐。

    可是事不遂人願，最後一道菜猴頭八珍豆腐煲剛端上來，有丫頭報「二爺來了！」，一個石青色錦袍的男進來了，他大概知道自己理虧，乾笑幾聲說：「來晚了，罰酒！罰酒！」

    長生嘆了一聲，這陣是沒法走了，好歹再過一會。席上老夫人和謝明珠自然不必起身，姨娘和孩們都起身離席，長生也隨著她們一起離席行禮，卻感覺兩道目光掃到她身上：「這位就是大哥從晉陽找的教養姑姑？姝兒可聽懂她說話？」

    姝兒居然聽出了他話中的調侃，脆生生地說：「二叔，我聽得懂！」

    老夫人斥道：「明清，你來晚了，還不快入座！周姑娘在宮裡待過八年，官話說的不比任何人差，你外甥都在，別招人嫌了！」

    謝明珠也嗔怪地說：「別貧嘴了，來這麼晚小心看我怎麼罰你！」

    謝明清輕嗤一聲撩袍落座，很快就與席上各人談笑風生。

    長生沉住氣，微笑答道：「老夫人過獎了！」裝作無視再次入座，一付持重謹慎的樣。

    因為她在場吧，再無人提及明清之妾慶姨娘有孕一事，老夫人居然問也不問，謝明清倒是十分健談，場上氣氛很快熱鬧起來，長生卻始終覺得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雖不曾抬眼看他，也能感覺到他身型似是中等。

    別人一家談笑風生，長生越發覺得自己象是珍珠里的魚目，恨不得立即走了，卻還是忍著只低頭吃飯或看顧錦姝，始終不曾抬頭，無論是老夫人故作平靜也好，林心慧滿臉怨憤也好，都與她無關。

    過了一會，錦姝放下筷，福至心靈一般說：「祖母，姝兒吃飽了，想回去睡覺！」

    老夫人愣了一下鬆口氣：「這麼快就吃飽？那周姑娘飽了沒有？」

    長生抬頭笑道：「謝老夫人關心，長生也飽了，要不我陪姝兒回去吧？」

    不待老夫人回答，謝明珠搶著說：「哎，姝兒，姑母好不容易來一次，你這麼快就要走？不多陪你表兄表姐？」

    又責怪地說：「琛兒，一晚上就知道吃，也不過去照顧妹妹點！」

    裴琛仰起小臉，不服氣地說：「那行呀，讓她坐我身邊來！」忽又改變主意。笑著說：「我過去照顧她也行！」

    說完離席向錦姝身邊走來，長生直覺得不好，卻無可奈何，總不能當著人家親人的面阻止她表面上的好意，裴琛走過來站在錦姝身邊，錦姝明顯地抗拒和不安起來。

    長生想了想站起來，笑著說：「裴小姐是貴客，怎麼能站著？莫如你坐這兒吧，你們姐妹倆說幾句，我坐杌上就行！」

    老夫人出言反對：「那怎麼好？倒顯得我們謝家怠慢周姑娘！」

    裴琛小臉上滿是笑意：「外祖母不用擔心，我給錦姝妹妹夾一口菜添一口湯就走。也免得落個不照顧妹妹之名！」

    說完夾了一箸菜放在錦姝面前的小碟里：「錦姝妹妹快吃吧，吃了就能長高！」

    長生盯著她稚氣的笑臉，鬆了一口氣，暗笑自己是不是過戒備了？裴琛又拿起錦姝面前的小碗開始盛湯，長生放下心來，說不定她剛才嚇唬錦姝只是調皮而已。

    可是裴琛臉色忽變怒目圓睜，猛地把湯潑向錦姝的臉，長生大驚失色，一急之下一把拽過錦姝，終於沒有潑到臉上，只從耳邊擦過，潑了身後的小丫頭一身。

    全場皆驚，錦姝撲到長生懷裡大哭，謝明珠氣得撲過來就要打裴琛，裴琛揚起小臉，倔強地說：「你打呀你打呀！上次爹爹為了她打我，這次你又要為了她打我！她一個傻有那麼好嗎？到底誰才是你們的女兒！」

    謝明珠氣，想打又捨不得，老夫人發話了：「算了，姝兒也沒傷到，孩大了，人前不宜訓，等會再細問吧。姝兒你過來，讓祖母看看有沒有傷到？」

    長生聽明白裴琛的話似有前因，什么爹爹為了她打我？一邊思一邊用巾拉去錦姝臉上的淚和她耳邊濺到的湯汁，拉著尤自抽泣的她來到老夫人旁邊，淡淡地說：「也沒什麼，主要是嚇到了，這孩膽小，經不得事，讓老夫人擔心了，要不我帶她回去好好哄哄？」

    老夫人方才想起錦姝是和別的孩不一樣的，不過這些天才好了些，滿臉歉意地拉過錦姝仔細看了看，果真無妨，嘆了一口氣說：「別哭了，等會讓你姑母好好教訓她。如果你不想在這裡呆了。就先跟你周姑姑回去吧，明早我過去看你！」

    姝兒點點頭，拉起長生，迫不及待要走，姨娘也站起來：「老夫人，老奴吃好了，老夫人若不放心，我也一起回去吧！」

    老夫人面露欣慰：「好吧，還是貞姑貼心，有勞周姑娘了，改日老身一定另設宴答謝！」

    長生不再多言，躬身告辭拉起錦姝就走，錦姝卻掙了一下，回頭衝著裴琛說：「壞瓜！」

    裴琛立即瞪眼不依要撲過來，被謝明珠死死拉住喝斥著。長生一喜，小錦姝終於會反擊了，敢在被人欺負之後言語還擊，說明這件事不但沒有打擊到她，反而激起了她的反抗意識，以後就不會那麼經不得事了。

    怕再鬧得不可開交，趕緊說了一聲「告辭」拉著錦姝往外走，姨娘也跟著一起走，剛跨出門，就聽謝明清說：「這麼呆板無趣之人，大哥找她也不怕把姝兒教成一根木頭？可惜了好相貌，偏要弄得不男不女！」

    「明清！你不象話了！人家還是未嫁之身，你不要過份了！」老夫人在身後怒罵，

    長生長舒一口氣壓下心頭怒火，裝作沒有聽到，姨娘怕再有什麼更難聽的，拉住她快步出了鶴居堂。

    因為一上不時有奴才，兩人都忍著沒有多說，只不時哄勸錦姝一句，本以為晚宴結束得很晚，所以都令丫頭們不必等候，一上也沒有人跟著。

    回到錦姝院，劉婆迎上來開門，有些吃驚地說：「姨娘和周姑娘這麼快就回來了？是不是大小姐瞌睡了？秀兒、靈兒和紫葫丫頭說是主允了她們今晚不用服侍，就各去玩了，要不要老奴去尋？」

    姨娘和長生相視一喜，兩人正好想說些話，她們都不在眼前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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