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宮女 第150章、初入裴府

    第150章、初入裴府

    巳時中左右（上午十點左右）。.e.com)長生和錦姝已經坐上了裴家華麗舒適的馬車，其餘丫頭嬤嬤之類則由謝家的馬車送過去。

    大約忙著招呼客人，老夫人和明淨一直沒有相送，只派明清送客，長生不喜他的目光，就早早帶著錦姝登車了。

    坐定以後，謝明珠母居然也上來了，幸好錦姝自從出謝家大門，注意力就一直被外面熱鬧的街市吸引住，雖然有此不自在，卻也沒有過反對，

    長生實在不能理解，雖然車身寬闊乘坐四個人絲毫不擁擠，但她分明看到門口有兩輛同樣華麗寬闊的馬車，謝明珠母不坐，那麼是誰乘坐的？難道是她的丈夫裴遜？那也應該是她們一家口同車而行呀？

    正胡思亂想著，同樣拘促不安的駿問母親：「我們為什麼不和爹爹坐一起？把妹妹擠壞了怎麼辦？」

    長生輕笑不語，錦姝仍然揭開簾往外看著，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們說什麼。謝明珠有些尷尬地拍了駿一把：「這孩，亂說什麼？這麼寬的車，哪裡會擠到妹妹？娘喜歡姝兒。所以想同她坐在一起，你不喜歡妹妹嗎？」

    裴駿有些羞意，有些拘謹地說：「我也喜歡妹妹，就象喜歡琛一樣，可我還是想同爹爹坐在一起。」

    眼看謝明珠板起了臉，長生不忍心看到駿當著外人之面被母親訓斥，就笑著說：「錦姝妹妹從沒去過長安，駿少爺一定非常熟悉，我們一上還要靠你介紹風土人情，你不如提前盡地主之誼？」

    裴駿眼前一亮，小大人似的點點頭，不再鬧著要下車。謝明珠讚許地看了長生一眼，方才明白母親和大哥為何要如此看重這個教養姑姑。

    過了一小會兒，同行的裴家管事來報：「回二少奶奶，二公已經上車，說如果沒什麼事了就趕緊出發吧。」

    謝明珠下令出發，長生把趴在窗口的錦姝拉到懷裡坐正，只打起前面的簾方便觀景，隨著一聲鞭響，車終於上前駛去，後來卻傳來一個小女孩的大聲哭喊：「爹、娘、哥哥，我要同你們一起回去！」

    長生聽出是裴琛的聲音，也聽到謝老夫人在一旁苦苦相勸，無奈地看了謝明珠一眼，謝明珠滿臉的不舍，忍不住揭開簾去看，錦姝卻不安地抱住長生。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長生知道她很怕謝琛，萬一謝明珠心一軟帶上女兒，而她總不能因為謝明珠要帶回女兒就提出和姝兒不去裴家了。在裴家小住的時間，又是在人家的地盤上，驕縱的裴琛還不知怎樣對待錦姝，今天帶走錦姝留下她，她肯定更加嫉恨錦姝。

    性把心一橫，裝作安慰錦姝，實則說給謝明珠聽：「姝我莫怕，去了裴家駿哥哥會保護你的，琛表姐也說了她要天天陪你玩！」

    聽到琛要天天陪她玩，錦姝卻哇地一聲哭了，嚷著要下車，謝明珠掙扎片刻，狠下心命令車夫加快前進，車立即顛簸起來，琛的哭聲越來越遠，漸漸聽不見了。

    害人家母女分別數日，長生心有不忍，可是想起裴琛對錦姝的恐嚇和敵意，還是抱緊錦姝。裝作憐惜地說：「姑奶奶為何不帶上琛小姐？她去了剛好和姝兒做伴，她哭得那麼可憐，真讓人不好受！」

    謝明珠眼圈一紅，滿臉的不舍，卻仍是笑著說：「沒事，我離母親遠，不能常常承歡膝下，琛也大了，所以留下她替我陪陪母親，她就是那樣，等我們走後就玩瘋了，什麼都忘了，其實走的這樣急，就是想把她留下來。」

    駿哼了一聲，老氣橫秋地說：「教訓她一下也好，祖母嬌慣她了，在咱們家欺負伯父家的琪妹妹，在外祖母家又欺負錦姝妹妹，女孩這樣嬌縱，成何體統！」

    除了錦姝，長生和謝明珠一齊哈哈大笑，錦姝停下了哭聲，不解地看著她們，也不好意思地笑了，馬車向長安疾馳而去。

    謝明珠向長生解釋，說是裴老夫人只生裴遜一個兒，沒有女兒，裴遜的姐妹皆是庶出，她自己又是先生了兩才得一女。因此寵愛琛這個唯一的嫡親孫女，嬌慣的不成樣。

    錦姝一上都興奮，遠處隱約可見的青山，一望無垠的田野都讓她看不夠，地里吃草的牛、山野少年牽的羊群，甚至茅草棚，都讓她和駿兩人大呼小叫，不再有半分怕生和怯懦，如果不是要趕時間，長生真想讓她下去玩玩。

    駿見慣了妹妹琛的嬌縱無禮，對美麗乖巧的錦姝由好奇到和善到喜愛，很快忘記了少年的羞澀，只把錦姝當做一個需要保護和疼愛的妹妹，不停地對她說這說那，謝明珠一付陰謀得呈的樣，抿著嘴直笑，長生心裡無比舒坦，只要能看到錦姝如此開心，自己再苦再累都值得。

    武功郡到長安，皆是平整開闊的官道，上又刻意加快速，戍時末（晚上點）到了裴府大門，而錦姝已經熟睡了。幸好上吃了點心，不用吃晚飯也行。

    車停下來，外面已有等候的裴府家人提著燈籠照得大門口一片亮堂，，謝長生看著懷裡睡得象小豬一樣的錦姝為難了，她有些不忍心叫醒，還怕她醒後哭鬧，謝明珠和裴駿看著睡的天地無欺的錦姝，一齊輕聲地笑了。

    謝明珠小聲說：「婆母本要親自迎接姝兒，又怕嚇到她，所以就等過幾天再見面。到時還請姑娘好生勸她，別辜負了她老人家對晚輩的疼愛。轎已經備好，姝兒睡著也坐不成轎了，讓她姑丈來抱就行，我們一起走進去！」

    長生鬆了一口氣，點點頭，雖說大唐不是過計較，但男女七歲不同席，總不能讓男僕來抱錦姝進去，丫頭嬤嬤們又抱不動，裴遜是她的長輩，抱她進去再合適不過。

    很快裴駿和一個中年男走過來，應該就是裴遜，黑夜裡又背著光看不清他的相貌和神情，只覺得輪廓與駿相似。裴遜掃過長生一眼，輕笑一聲上前抱起錦姝一直向裴府裡面走去。

    一行人下了車，看到大紅燈籠下，裴府大門上的銅扣閃閃發亮，大約是謝明珠早有安排，主一個也沒有現身，只有管家帶著家奴在此等候，行動舉止靜默有禮，看到裴遜抱著沉睡的錦姝，更沒有一個人敢出聲喧譁，謝家來的丫頭嬤嬤們更是處處守禮謹慎，生怕被人笑了去。

    長生跟在謝明珠後面走進去，院裡也掛著星星點點的燈籠，暗夜中看不清，只覺得屋影重重、花樹婆娑，不時有暗香襲來。

    一行人七繞八繞來到一處小院前，門匾上寫著「飛霞苑」，早有服侍的丫頭婆無聲無息地迎了上來，有的迎客，有的幫忙安置行禮。進屋後觸目華麗，安靜舒適，桔黃色的燈光溫暖而昏黃，薰香散發出淡雅的香味。

    長生也顧不上細看陳設。裴遜直接把錦姝抱進屋裡，她還睡得沉沉得，直到放到床上也沒有睜開眼睛，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大家相視無聲地笑了，只留下喬嬤嬤和楊嬤嬤照顧，其餘人都去安置行禮，謝家沒有家主隨行，由長生送裴遜一家口出去。

    裴遜言語不多，出了門就帶兒駿離開了，駿臨走時，作了揖一本正經地對長生說：「煩請周姑姑費心照顧，我明早再來看望妹妹！」說完看到母親臉有笑意，臉一紅跟在父親身後跑了。

    謝明珠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兒的背影，向長生解釋說他們是去給爹娘請安並用飯，長生見謝明珠沒有跟去，以為她不好這麼走了，趕緊說：「姑奶奶不用費心，你去忙就行，累了一天請早點安置吧，我看那幾個管事婆很是能幹，你就放心好了。」

    謝明珠卻搖搖頭：「你們好歹是我的娘家人，姝兒還是第一次來，我不招呼好怎能放心？娘還不責怪死我了？」

    長生只得接受了，很快她們的晚飯也傳了上來，謝明珠請長生入座，謝家的丫頭嬤嬤們也自有人帶去吃飯。長生以為謝明珠就要走了，誰知她也入座了，內心不安而疑惑，連忙離座說：「長生何德何能，敢讓姑奶奶陪飯？我自用就行，不敢耽誤姑奶奶一家團聚。」

    謝明珠挾起一根菜，笑著說：「周姑娘什麼都好，就是拘謹了，在裴家你就是客人，應該以禮相待，再說我也不放心姝兒，怕她醒來哭鬧。沒事，我陪姑娘吃過飯就走，姑娘快請用飯，時辰不早了！」

    長生也就不再推拒，再次入座，自有丫頭隨侍盛湯。晚飯自是謝家招待西席先生的茶飯無法相比，花樣繁多、清淡而精緻，一粥一菜則用料不凡、滋味鮮美，倒象是宮裡的作派，就連食具也究。

    長生拿起銀匙嘗了一口鹹蛋黃豆腐羹，滋味鮮美香滑不說，居然還有海鮮味，心裡暗自驚詫，裴家可真排場，是一慣如此，還是果真把她當做貴客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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