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的對話,唐洛並沒有聽到。
但他明顯可以感覺到格蘭場的焦躁,或者說病急亂投醫以及幾乎按捺不住的黑暗手段。
首先,作為一個啥玩意都沒有,根本無法證明自己身份的外鄉人偵探。
格蘭場壓根就沒有刨根問底,輕鬆就接受了唐洛的身份。
並且給了唐洛一份可以便宜行事的文件。
有了這份文件,唐洛就等於有了一個相當於「協警」的身份。
還可以進入到居民的住處進行搜查——只要出示這份文件。
持槍也不成任何問題。
另外,格蘭場還提供給了唐洛相對保密的內部資料,連同他們調查的成果,都一股腦直接給了。
其中還包括了一份怎麼看都不應該給出來的嫌疑人名單。
而接待唐洛的探員,在給出嫌疑人名單後瘋狂暗示,開膛手絕對就是這幾個人中的一個,甚至可能所有人都是。
只不過因為沒有證據。
他們格蘭場不好行動,希望這位來自遠方的外鄉偵探「玄奘」可以找到證據。
一旦抓到真兇,立刻會有豐厚的報酬。
特別在「抓到」和「報酬」上加重語氣。
唐洛則是點點頭,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格蘭場方面的暗示,帶著文件和資料離開了。
暗示其實很簡單。
就是讓唐洛不顧一切抓到人,就算不是真兇也可以。
至少要給出一個交代。
因為唐洛外鄉人的身份,搞定事情後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就算在之後,開膛手又出來犯案,格蘭場也可以說是模仿犯。
多來幾次的話。
那就把責任推到唐洛這個外鄉人身上。
再思考得陰暗一些,還可以把唐洛抓起來,在必要的時候丟出去平息怒火。
總之,焦點要轉移。
民眾的惶恐和憤怒需要一個宣洩口。
外鄉人當做擦屁-股的草紙,最合適不過。
是不是真的偵探,格蘭場才不在乎。
當然,最好的結果是這位外鄉偵探,真的抓住了開膛手傑克。
皆大歡喜。
對于格蘭場的盤算,唐洛沒有放在心上。
沒有格蘭場的「配合」,他哪能這麼容易拿到文件,搖身一變變成授權偵探?
臨近中午,唐洛回到旅店,除了資料文件外,還帶了幾身衣服。
讓小楚等人換上。
他們的衣服,特別是小楚同學的粉色睡衣,還是相當格格不入的。
李量的衣服上也沾染了鮮血,有條件自然要換一下。
好入鄉隨俗。
一群人聚集在唐洛和李量的房間,翻看著資料。
一個個都是認真無比,眉頭緊鎖的模樣,臉色有些難看。
資料中的受害人照片,對他們造成了不小的衝擊。
這還是有些模糊的黑白照。
換成彩色照片的話,估計衝擊更大。
唐洛沒有參與,功德玉蓮在手指之間不斷翻滾。
裡面又累計了一絲功德之力。
來自於對開膛幫成員的懲罰。
除了揚善外,懲惡同樣可以獲得功德之力。
「大師,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要去現場,或者走訪受害者家庭?」小楚問道。
「可以啊,你們去吧,帶好複印件,原件先放著。」唐洛將功德玉蓮重新掛在脖子上說道。
因為唐洛表示自己還有助手,說不定會分頭行動的關係。
格蘭場給的文件是一式三份,一份原件,兩份複印件。
「大師你不去嗎?」小楚問道。
唐洛搖頭:「不去,我偵探身份是假的,只是能打一些,連會發現盲點的華生都不如,去了也是浪費時間、精力,你們去就好。」
「我也不去。」
李量跟著開口。
那虛弱的語氣和蒼白的臉色,其餘人也不好拉他一起。
其實他們也不太願意跟李量同行。
誰知道這個傢伙到底有沒有問題?
還是敬而遠之為妙。
也只有唐洛藝高人膽大,毫不在意。
剩下的四個人,兩男兩女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一起去一下,儘管他們也不是偵探,但萬一有所發現呢?
「對了,你們會打手槍嗎?」
四人就要離開,唐洛突然開口問道。
眾人面面相覷,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就算玄奘大師你是出家人,這樣問也過分了!
還有因為沒有化妝的關係,容貌日漸慘澹的妹子在呢,叫人怎麼回答?
小楚和高中生小周的臉皮顯然沒有厚到昂首挺胸地承認,或者睜眼說瞎話否認的地步上。
「誰會誰拿著這左輪,可以防身。」
唐洛掏出了比起一般左輪手槍要袖珍一些的掌心雷左輪。
「……」
大師你這樣說話容易被打死你知道嗎?
小楚他們肯定是打不過唐洛的,所以最後由看上去最穩的小楚拿走了左輪。
唐洛也叮囑他們,如果遇到叫什麼開膛幫的幫派分子,務必把刀和槍藏好。
避免被對方發現報復。
在知道唐洛的錢財是如此化緣而來後,幾個人的表情維持得就更加困難了。
到底是狠人去當了和尚。
還是和尚變成了狠人,這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小楚等人離開。
李量又重新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半死不活的模樣。
「大師,你下手也太狠了,我感覺我快要死了。」李量對著唐洛說道。
「阿彌陀佛,貧僧下手很有分寸,別說死,施主你這連輕傷都算不上。」唐洛說道。
「可是我覺得我要不行了。」
李量說道,「感覺身體被掏空……」
「說不定,你的身體真的被掏空了。」唐洛詭異一笑。
笑得李量「精神一震」,一下子坐了下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貧僧只是隨口一說,施主不必在意。」
李量怎麼可能不在意?
難道真的跟周振國說的一樣。
他在廁所被人開膛剖肚?
開膛手傑克什麼時候改行廁所戰神了?
李量伸手在身上不斷摸索著,可除了眼角和手臂上的傷口,真的找不出其它傷勢。
「大師,你說我不會,已經死了吧?」李量突發奇想。
唐洛詫異地看了李量一眼說道:「一般有這種死了還不自知的設定,在意識到自己其實已經死了的同時,會立刻暴斃。」
李量確定自己沒有暴斃,稍微鬆了一口氣,接著又重新提起來:「那我體內不會寄居著什麼開膛手吧,跟異形一樣?」
「你在這方面想像力還挺豐富啊。」
唐洛誇獎了一句。
李量不再問話,問這位玄奘大師也問不出什麼名堂。
這貨雖然被大家叫做大師,但實際上就是個兇猛的武僧。
打架絕對可以,其它方面嘛……
李量只能自己憂心忡忡地坐在那邊胡思亂想,面容愁苦,跟感冒了百度一下就開始寫遺書的傢伙似的。
另一邊唐洛閉上眼睛繼續調息恢復。
蚊子再小也是肉,閒來無事,能恢復一點是一點。
天色漸晚。
小楚等人風塵僕僕地趕回來,疲憊的臉色掩飾不住。
稍微洗了一把臉又坐下開始探討案情。
乍看起來似乎很有建樹的樣子。
仔細一聽,其實還是在格蘭場給的線索框架上反覆打轉。
福爾摩斯不是走訪調查半天就可以「煉成」的。
討論了一會兒,大家也發現自己是在說車軲轆話,都快成為複讀機了。
也就停下討論,看向唐洛問道:「大師,你有什麼想法嗎?」
好歹這位玄奘是唯一的「社會人」。
出去一趟,就「化緣」了幫派分子,還給大家弄來了便宜行事的身份。
很靠譜的樣子。
就決定你是新的大腿了!
「貧僧的確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唐洛說道。
在同為玩家,神魔行走面前,唐洛並不打算掩飾自己和尚的身份。
「大師說說唄。」
「既然我們找不到開膛手傑克,那麼不妨換一個思考,讓他來找我們。」唐洛說道,還看了李量一眼。
似乎是從李量這裡受了啟發。
「怎麼讓他來找我們?」小楚問道。
唐洛拿過格蘭場給的資料翻開說道:「開膛手殺的人覆蓋三教九流,但依然以女性為主。」
25個受害者,其中有15個都是女性。
「而且,受害地點都是在外面,案發時間也都在晚上。」
「基本上可以確定,開膛手優先挑選的目標是大半夜不回家,在外面瞎逛的獨身女人。」
李量想起自己的情況。
好像也非常符合,黎明時分跑去外面上廁所,也沒有關門。
除了不是女人這一點外。
「我想,現在晚上,應該沒有多少人敢一個人在外面閒逛了。」唐洛說道,「所以我們不妨試試,說不定可以引出開膛手傑克來。」
小楚幽默了一句:「大師,你這是打算釣魚執法啊。」
「對。」唐洛說道,「兩位女施主,不知哪位願意當誘餌,貧僧會盡力保護你們的安全。」
房間內頓時沉默下來。
誘餌,那可是一個危險的活,一個不小心就會死。
誰會願意?
「大師,其實我們可以慢慢來,不用那麼激進。」其中一個妹子說道。
「對,對,對。」
另外一個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既然兩位不願意,那就作罷。」唐洛毫無強求之意,讓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楚施主,要不你來?」
接著,唐洛轉頭看向小楚。
小楚愣了一下說道:「大師,我可是男的啊。」
「無妨,月黑風高,楚施主你可以女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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