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梵仁拍了拍唐覺的肩膀,放任唐覺離開了。
唐覺離開後,他才叫來了李雲風,和李雲風說明了現在的情況。
李雲風握緊了拳:「自老將軍見死不救開始,我就已經明白老將軍的品性了,想來定是會說些抹黑陛下的話,我要儘快趕去才好。」
「不急,他們聊天還要聊上一會,你莫要衝動,視情況而動。」
李雲風點頭,匆匆離開。
這麼大的熱鬧甘甜是真的想看,但這次的情況不同以往,實在是危險,於是甘梵仁裝傻充愣,逗著甘甜玩。
就是不放甘甜走。
甘甜氣的腮幫子都鼓起來了。
好過分。
她就是想看個熱鬧而已。
另一邊
唐施前往赴約。
唐老將軍與他約在一處私宅。
私宅的位置偏僻,但明顯有翻新的痕跡,顯然是唐老將軍混進來後,衙門為他安排的住處。
唐覺走到門口,竟有了幾分近鄉情怯的感覺。
他咳嗽了幾聲,清了清嗓子,又整理了一下衣領,握緊了手中的兩支山參。
還不等他敲門,門就被人打開了。
門內之人見到他,急忙請他進去。
他跟著侍從,緩步走進了廳堂。
只見唐老將軍滿頭白髮,正坐在一盤棋子前,靜靜品茗。
見到唐老將軍的一頭華發,唐覺鼻尖微酸。
上次見到老將軍時,老將軍還不是這般。
短短几年時間,竟然蒼老至此,想來也是因為心中太過悲痛。
他放輕了腳步,來到了唐老將軍的面前。
「老將軍。」
唐老將軍見到他,臉上立馬露出了慈祥的笑意。
「幾年不見,阿覺又長高了。」
他揮了揮手:「快,快坐。」
「長高了,也比以前英武了不少,當年施兒撿到你的時候,你小小的,沒想到如今長得這般高大了。」
唐老將軍的眼裡含著淚,似是想到了唐施。
唐覺的鼻子不自覺的有些酸了。
他靜靜地給唐老將軍斟茶:「許久未見,您老好像老了不少。」
「您這樣該讓將軍擔心了。」
唐老先生搖了搖頭:「他擔不擔心我是不知道嘍,倒是你,現在出息了,都坐上將軍了。」
「阿覺,見到你現在這樣,我是真的為你高興。」
「等我到了地下,定然要和施兒好好誇誇你。」
唐老將軍顯然將自己放在了弱勢的一方,談起生死,面帶笑意。
唐覺急忙安慰道:「老將軍您不會死的,陛下特意吩咐過,不會傷您性命的。」
「老將軍,如今陛下無道民不聊生,您何必為了他如此奔波,不如歸順我如今的主公。」
「主公人很好,而且十分愛民,您也看到了,只要是來到嘉南關的百姓,都可以得到妥善的安置,這樣好的主公,比那個昏君好多了。」
聽到唐覺的話,唐老將軍將棋盤打翻。
「荒唐,簡直荒唐!」
棋子噼里啪啦的落在了地上,掉落的棋子在地上翻滾著。
唐覺見到滿地的棋子,無措的跪坐在地上。
唐老將軍大口的喘著氣,似是動了怒,過了一會兒才溫和的說道。
「阿覺,你被騙了呀!」
唐老將軍搖著頭,滿眼的恨其不爭:「你可知道那個甘梵仁就是個小人!」
「施兒把他當做摯友,將自己的腰牌給了他,他借著施兒的令牌在王都胡作非為,大肆斂財,得罪了不少人。」
「那些人見到施兒的令牌,紛紛將一切的罪責,都怪在了施兒的身上,彈劾的摺子堆滿了陛下的龍案。」
「若不是他,若不是他施兒根本不會死!」
唐老將軍忍不住放聲痛哭。
「他得罪了那麼多的人,引起了陛下的猜忌,陛下這才召了施兒回京。」
「若不是他樹敵眾多,施兒怎麼會死?」
聽到唐老將軍的話,唐覺只覺得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原來若不是主公,將軍根本就不會死,那他的效忠豈不是變成了一場笑話?
他竟然效忠了害死了將軍的真兇。
「唐覺你效忠誰都好,只有甘梵仁不行!」唐老將軍淚流滿面。
他的身子氣憤的顫動著,鼻涕都流了下來。
他心痛的樣子,讓唐覺愧疚萬分。
「我之前不知道。」
「我不知道。」
知道了甘梵仁的真面目,在看手中的兩根人參,便覺得諷刺了起來。
若不是甘梵仁,將軍根本不會死。
甘梵仁卻假惺惺的拿出了兩根山參,無疑是在老將軍的心上捅刀子。
「我這便殺了那甘梵仁為將軍報仇。」
唐覺握緊了手中刀就要往外沖。
卻被唐老將軍叫住了。
「等等。」
唐老將軍放輕了語氣:「不要這麼衝動。」
「你現在代表的不是你自己,而是整個唐家軍。」
「現在的陛下也許不是最好的,但陛下一人掌管著偌大的土地,難免受到欺瞞,我們作為臣子要清君側,幫陛下看清天下局勢才是,而不是貿然簇擁一個卑鄙小人做陛下。」
「孩子,回來吧,帶著唐家軍回到大雲吧。」
提到大雲,唐覺身上的熱血驟然變涼。
大雲啊。
那個讓百姓食不果腹的大雲。
他或許不會效忠甘梵仁,但也不會在回大雲了。
甘梵仁再怎麼壞,他至少讓百姓豐衣足食,吃飽穿暖。
可大雲的官員個個骯髒腐敗。
他只是想想就覺得噁心。
就算將軍的死有甘梵仁一份,但也絕對和這些貪官污吏少不了關係。
畢竟那個孫虎可是口口聲聲的說,將軍是他們兄弟弄死的。
唐覺的腦子忽然清醒了不少。
孫虎明明說,將軍之死是他們兄弟的功勞,為何唐老將軍卻隻字不提?
難道那只是孫虎在吹牛?
他胡亂找了個藉口離開了宅子。
他失魂落魄的走在街道上,滿腦子都是甘梵仁的所作所為與唐老將軍的話。
他認識的陛下,絕不是唐老將軍所說的那個樣子。
可唐老將軍又不會騙他。
他找了棵大樹,靜靜的坐下。
看著來來往往的百姓,他第一次生出了退意。
一隻大手輕輕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下意識的就發出了攻擊。
對方急忙喊道:「別動手,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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