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清月見韓毅雲搞到了落戶憑證,自然欣喜得不得了。
「韓哥哥,我們快回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家。」
占清月笑容滿面,小心撫過憑證上面的丹砂印子,將憑證收進了懷裡,感激地望著韓毅雲,這次他可是幫了大忙了。
他們即將落戶的村子距離縣城不遠,是一個叫長富村的地方。
兩人回了營地,迫不及待地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家。
眾人一掃先前的疲憊,午飯都顧不得做了,紛紛收拾起行李。
「月姑娘,童生老爺,你們倆可是我們隊伍里的大救星。」
「月姑娘,我現在已經等不及了,快帶我們去那個什麼長村落腳吧。」
「瞧你,連名字都記不住,是長富村。」
占清月聽著大家有一句沒一句的打趣,心裡動容,逃了幾個月的荒,走了幾個月的路,總算是走到盡頭了。
未來的日子越來越有奔頭了,只要大家勤快些,總會越過越紅火的。
到了長富村,長富村村長李中將那張落戶憑證顛過來、倒過去地翻了幾遍,那丹砂紅印子都是明晃晃的,不像是在作假。
李中一張驢臉又黑又長,兩片薄唇緊抿著,鼻孔朝天噴著熱氣,髒污的手將落戶憑證捏得皺巴巴的。
他噗的一聲將落戶憑證塞回了韓毅雲的懷裡,眉頭一挑,輕蔑道:「不行!」
「村長,怎麼不行?我們手續都齊全,哪裡不行了?您說差什麼,我再到縣衙去補?」
占清月聽他這麼一說,心裡著急地亂了方寸,生怕好不容易找到的落腳地方就這麼給黃掉了。
韓毅雲擰著眉頭,抬手輕輕拍了拍占清月的胳膊,以示安慰。
李中一聲冷哼,高傲地揚起頭去:「你們一幫難民,這麼多的人,我這村子就這麼一點地方,要房子沒房子,要地沒地,這不是為難我嗎?」
「恕我接納不了這麼多的人,就算是縣令大人來了,我也這麼說。」
占清月和韓毅雲無奈地對視一眼。
剛剛進村子的時候,大家可都是看見了的。
雖然村子不大,也沒什麼空房子的拿出來分,但是荒地多啊,勤快點照樣能把荒地開出來當好地方。
這個李中說什麼沒房子沒地,不過是藉口。
占清月強打著耐心道:「村長,村里沒房子不要緊,我看周圍還有空地荒地的,我們可以自己動手開,只勞駕你能容我們這個地方。」
李中看著她這伏低做小的卑微模樣,鼻孔揚得更高了,心以為是拿捏住了這兩人。
「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你也別跟我扯那些有的沒的。」
他一隻手叉腰,一隻手朝著旁邊的空的荒地指指點點道:「這些空地回頭得留給村裡的後生蓋房子,那些荒地回頭要給村裡的小子放牛羊,沒你們能落腳的地方。」
「你瞧瞧你們這幫難民,誰知道裡面有沒有幾個偷雞摸狗,作奸犯科之輩,回頭在我這地界鬧事啥的,出了問題算誰的?」
「一個個瘦的皮包骨頭,再死在我這地界上,豈不是壞了我們村的風水。」
他的話越說越難聽,占清月和韓毅雲臉都黑到了極致。
只見占清月緊握著拳頭,強壓著心頭想要扇他兩個大嘴巴子的衝動,氣得齜牙咧嘴,奈何有求於人,又不能動粗,實在憋屈得厲害。
眼見事情膠著了起來,韓毅雲板起了臉,暗自釋放一身上位者的威壓。
「李中!我念你是一村之長,這才好言好語對你,你別敬酒不吃,我們這些難民到你們村落戶可是得了官府同意的。」
「按照當朝律法,你這是欺君之罪!莫非…」韓毅雲眼珠子一轉,防備的將李中打量了好幾遍:「你該不會是想自己占山為王,在這當個土皇帝,所以才不讓我們這幫難民落腳的吧?」
李中聽著韓毅雲給他戴的高帽,頓時暴跳如雷,氣得結結巴巴,連話都說不清了。
「你你你…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他大吼一聲,一揮袖子揚長而去。
送走了村長,占清月總算鬆了口氣,向韓毅雲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見不遠處的隊伍里的大家,一個個擔憂地望著這邊。
她忙上前安撫道:「大家不要擔心,沒房子我們自己蓋,沒耕地我們自己開荒,這麼艱難的路我們都走過來,還怕辛苦麼?」
眾人聞言,不由得議論紛紛。
「是啊,不過是沒房子沒耕地,這可比一直趕路強多了。」
「大家頭兩月辛苦些,蓋房子開荒的,後面自己勤快一點,日子還不是一樣能過得紅紅火火的。」
見大家並沒有被眼前的困難打倒,占清月安心不少,便和韓毅雲提議出去看看,找找能讓大家長久駐紮下來的地方。
兩人著村子裡四處亂轉著,剛看到一塊荒地,立刻有村民拿著柴刀上前來喝道:「你們想幹什麼?這可是我家的地,走走走,這裡不歡迎你們!」
占清月和韓毅雲只好離開,繼續前往下一個地方。
奈何在村子裡走了一圈,凡看見荒地空地的,離開就有村民出來驅趕。
「這個李中,真是喪良心了,這要不是他安排的,我信都不信。」
韓毅雲不滿的咒罵著,這種有氣不能出的感覺,實在憋屈。
占清月站在高地上往周圍掃了一眼,擰眉道:「既然村長不想讓咱們進村,那咱們索性就不進村,自己選個好位置,建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村子,省得以後跟長富村的人鬧出數不清的矛盾。」
「我們自己的村子?」韓毅雲念叨這話,眼睛都亮了起來。
他們這幫人一路走來,怎麼說也算是知根知底的生死之交了,要是能建一個屬於自己的村子,那鐵定比別的村子更團結,勁能往一處使。
「月月,走,咱們這就選地建村子去。」
兩人走後,一個村民從不遠處的灌木叢里爬了出來,急匆匆朝著村長李中家跑去。
「建自己的村子?」
李中琢磨著,心頭更加不屑起來,臉上的笑容都快要繃不住了。
「咱們就等著看熱鬧吧,我倒是要瞧瞧他們怎麼個建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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