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貴擺出一副受教的模樣來,忙衝著范大人行了一禮,焦黃的麵皮扯出一個牽強的笑容來。
「范大人說得極是,瞧我這腦子,真是太笨了,該打。」
他抬手拍了拍腦門,對剛才的道德綁架隻字不提,生怕占清月翻舊賬似的,找了個藉口便急急遁走了。
范大人在新村由占清月和韓毅雲陪著視察了一圈後,也離開了。
占清月慵懶地伸了伸胳膊,看著天邊的夕陽,白淨的臉被夕陽曬得紅彤彤的。
整個新村炊煙裊裊,家家戶戶住上了整齊劃一的新房子,房子周圍阡陌縱橫,種下不久的蔬菜冒著綠油油的芽。
真好啊。
占清月非常享受這樣難得的恬靜時光。
「月月,走,咱們回家,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韓毅雲俊朗的臉上笑容如春風般和熙,溫柔的眼神像是要將人沉溺其中。
「占叔,嬸子,眼看就快到秋試了,我想趁現在為我自己提親,我要娶月月為妻,還望二老能同意。」
這話如同一道晴天霹靂,將占清月雷得外焦里嫩的。
她驚得嘴巴張得老大,滿臉的難以置信。
「不是…韓哥哥,你你你…你說的重要的事情就是這個嗎?」
話才出口,占清月如剝了殼的雞蛋一般白皙的臉上漸漸泛起一抹紅暈,真真是人面桃花,叫韓毅雲看得挪不開眼。
「是,月月,我喜歡你,我想娶你為妻。」
占清月慌裡慌張地看了看家人的反應,連連擺手:「你你你,你快別說了,什麼娶不娶的,這可不能亂說。」
她吃驚的話都快要說不清楚了,一顆心像是要從嘴巴里跳出來一般,怎麼也按不下去。
「就是,韓毅雲,這話可不能亂說!」張二哥臭著一張臉,鼻孔朝天,鄙夷地瞪著韓毅云:「你現在不過是區區一個童生,就算日後高中狀元,那也是以後的事。」
「說見外的話,你現在吃喝住都在我們家,要房子沒房子,要銀子沒銀子,你拿什麼娶小妹,靠你一張嘴能畫餅嗎?」
面對占二哥的挑剔和嘲諷,韓毅雲面色如常,劍劈刀削的眉頭都沒皺上一下,眼神愈發堅定了起來。
「二哥,我現在除了一腦子的學問確實一無所有,但我會拼盡全力的對月月好,絕對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切,說得倒好聽,毅雲吶,不是大哥不相信你,咱們好賴也算認識這麼多年了,可成親不是兒戲,過日子更不是。」
「我們家就這麼一個妹妹,捧在手心裡疼還來不及,就像老二說的,你如今吃喝都在我們家,拿什麼娶她?」
占大哥板著一張臉,眉頭都擰成了麻花樣,心裡更是七上八下的,有種自家的白菜被豬給拱了的錯覺。
占清月望著兩個哥哥的反應,來自家人的溫暖叫她心裡熱烘烘的,似乎幹什麼都有了底氣。
「韓哥哥,細說起來,咱們也算是一起長大的,其實我一直把你當…」
「月月!」
韓毅雲滿眼凝重的望著占清月,嘴角顫抖,心痛得不忍她說出那「哥哥」二字。
「月月,正好今天咱們一家人都在這裡,我韓毅雲在此對天發誓,會一輩子對你好,永不負你。」
「若違此誓,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張家人驚訝地望著他。
占清月更是驚得嘴巴微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這個時代,大家對誓言這種東西是非常看重的,認為違背了誓言就會應諾。
而韓毅雲竟然為了她,當眾立下毒誓。
「好!韓毅雲,這可是你說的,你要是敢對小妹不好,我這做哥哥的決不饒你。」
張大哥抬手朝著韓毅雲的肩膀重重地砸了兩拳,面上終於有了笑模樣。
「韓毅雲,不管大哥不饒你,我也不會放過你的,你小子可得記住今天說過的話,要不然的話,哼!」
張二哥把指關節握得咔吧作響,臉上露出獰笑,威脅的韻味十足。
韓毅雲絲毫不懼,坦坦蕩蕩地望著張二哥。
隔天,韓毅雲回了縣學,占清月也回了肥皂鋪子。
鋪子剛開門,縣丞夫人趙氏就派人拿了帖子來請。
「范夫人,恕我直言,陳夫人她身體健康,並沒有不孕之症。」
占清月在認認真真給范夫人趙氏的親妹陳夫人把了幾遍脈後,十分中肯地說出了這個結論。
「占姑娘,要不你再看看,我妹妹她真的沒病嗎?」
趙氏一張圓臉都擰巴成了一團,手裡的帕子也攥得緊緊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姐,你上哪裡找的庸醫?連我有病沒病都看不出來,把個脈都要那麼久,結果呢。」
陳夫人十分不滿的起身收起手腕,惡狠狠的瞪著占清月:「你說我沒有不孕症,那怎麼成親這麼多年都懷不上孩子,我不管你這庸醫是怎麼騙到我姐姐的,你休想騙我。」
「妹妹,占姑娘醫術高明,興許…興許只是一時弄錯了。」
趙氏為難地替自己的妹妹找補,竭力維護占清月的醫術。
「姐姐,你不用維護她的,庸醫就是庸醫,你快走吧,范家不歡迎你。」
陳夫人怒氣沖沖地下了逐客令,一旁的婆子只好苦著臉將占清月送了出來。
占清月聽著空間裡刷刷刷往下掉的好感值,比一次花了幾十兩銀子還叫人肉痛。
她失魂落魄地回憶著陳夫人的脈象,始終不明白自己究竟哪裡弄錯了。
這一琢磨,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人煙稀少的小巷裡。
突然,幾個彪形大漢躥了出來,一個個凶神惡煞地望著占清月,如同一隻楚楚可憐的小白兔闖進了狼窩。
「姑娘,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到了閻王爺那邊可莫要怪我。」
為首的大漢臉上有一條猙獰的傷疤,橫穿整個腦門,為他增添了不少惡霸的氣質。
那惡霸報了來路,招呼眾人就要對占清月動手。
只見占清月嘴角一撇,面不改色的當先朝著幾個惡霸出了手。
一盞茶後,占清月腳踩刀疤臉的後背,狠狠的碾壓。
「姑娘,冤有頭債有主,都是那個周家小姐花錢買你的命,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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