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場上廝殺出來的凜冽殺氣,哪怕普通人不懂,卻也會被其氣勢所攝。
方家堡來鬧事的那些人,忍不住就猶豫起來。
方亭江更是怒斥:「趕緊回!不夠丟人的!……一群大老爺們,先出言挑釁人家小孩,還被人小孩給打了,就這,怎麼好意思找上門鬧事的?!我都替你們害臊!」
方家堡的人被方亭江罵得,都有些訕訕的。
「可那人剛才也動手了……」
還有人不服氣,小聲逼逼。
方亭江脾氣上來了,直接罵:「誰讓你們嘴賤在先!」
方家堡的人不說話了。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有些狼狽的攙扶著被梅淵踢飛一瘸一拐的那幾人,又有人去抬起地上簡易木板上躺著的那倆人,便要走。
梅淵冷不丁的開了口:「這就想走?」
冷颼颼的。
方亭江攥著拳頭忍了忍,回身看去:「你還想咋樣?」
梅淵眉眼冷峻,帶著一股生人勿進的殺意:「給幾個孩子道歉!」
方亭江沒了話。
方家堡的人面面相覷,忍不住道:「你別太過分……」
梅淵卻冷冷的看著他們,不再說什麼。
方家堡的人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最後,他們還是不情不願的飛快朝幾個孩子道了歉,跑得一個比一個快。
梅家幾個孩子都興奮的漲紅了臉!
爹爹好帥啊!
白飛野歪著小腦袋,咬著下唇,打量著梅淵。
他知道,這是他哥哥們的爹爹,不是他的爹爹。
但……
白飛野忍不住有些艷羨。
喬畫屏上前,一把抱起了白飛野,白飛野一驚,下意識摟住喬畫屏的肩頭:「娘……」
喬畫屏摸了摸白飛野的小臉蛋,朝他柔柔一笑。
白飛野年紀雖小,但在這一刻,卻徹底明白了喬畫屏的意思。
有她呢!
白飛野紅著臉,小腦瓜靠在喬畫屏的肩頭上。
有娘真好!
方家堡的人狼狽離開了,方亭江是最後一個走的,在邁出院門時,他忍不住駐足回眸。
流金村的人正好奇無比的圍著梅淵問東問西,幾個孩子簇擁著梅淵,喬畫屏抱著白飛野,臉上都是笑意。
看上去……竟是那般的和諧。
方亭江心裡酸澀極了。
他最後深深的看了喬畫屏一眼,逃也似的離開了。
這點小插曲,眾人都沒有放在心上。
眼下呂村長拄著手杖,正震驚的無比的問著梅淵這幾年來的事情。
最後得知梅淵這幾年失憶,一直在沙場殺敵時,他忍不住感慨:「……最後你們一家子還能團聚,那是再好不過了。就是你這臉……」
呂村長下意識的又端詳起梅淵的臉來。
梅淵先前就從幾個孩子口中知道了,他從前大概是生怕這臉太過出眾惹來麻煩,一直都是修飾過才出門。
呂村長笑了起來:「……生得也太好看了些。怪不得幾個孩子個個都長得那麼俊。」
大家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這小風波處理完之後,喬畫屏便帶著梅淵回了喬家大院。
梅淵看著這高高的白牆青瓦,還有那漂亮的黑漆院門,忍不住又沉默了。
一個女人,帶著幾個孩子,還把自己的日子過得這般好,想來這些年,一定沒少吃過苦。
喬畫屏還在納悶梅淵怎麼站在門口不動了,就聽得梅淵突然開口道:「……我在京中有一座五進的大宅子,到時候地契落到你名下。」
喬畫屏:「……?」
不過這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喬畫屏根本不會推辭,她言笑晏晏,立刻應了下來:「好啊。說好的就不能反悔了啊。」
梅清昱敏銳的聽出點苗頭來,他強忍激動,問梅淵:「爹,你要帶我們去京城了嗎?」
另外幾個孩子也都好奇中隱隱帶著幾分期待的看向梅淵。
梅淵肯定的點頭:「我的差事已經辦完了。等你們收拾好,咱們就能出發了。」
梅家幾個孩子都忍不住歡呼起來。
京城啊,哪個孩子不想去繁華的京城看一看呢?
尤其是,他們還能一直跟爹爹在一起。
白飛野則是有些小心翼翼的,他還沒忘記,眼前這個男人,雖然是哥哥姐姐的爹爹,但他曾經讓人抓過他。
「那……你還會抓我嗎?」白飛野猶豫了下,還是小聲問出了口。
梅淵看著趴在喬畫屏肩頭的小傢伙,正忐忑不安的偷偷看著他,大大的黑眼珠子,看著就讓人心下一軟。
「不會了。」梅淵回得斬釘截鐵。
白飛野頓時又高興起來,趴在喬畫屏的肩頭扭了扭。
真好!
……
梅家幾個孩子的爹回來了的消息,就像長了腿,短短一個時辰內,傳遍了整個流金村。
流金村里不少人都對喬畫屏有點心思的,知道這事後簡直是如喪考妣。
人家,可是喬娘子正兒八經的夫君!
他們如何跟他比?
尤其是,他們找了機會,偷偷溜過來看了梅淵的長相後,更是氣餒。
這長得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那就更沒法比了!
流金村不少青年,都萎靡起來。
喬畫屏倒是不管那些,她給梅淵安排好了客房——雖說是夫妻,但倆人完全沒什麼感情基礎,睡一處這事,喬畫屏是做不到的。
梅淵沒吭聲,沉默的接受了喬畫屏的安排,住了下來。
喬畫屏則是開始處理自己的產業——藥田,還有先前說好給善醫堂保供的強身健體丸,另外還有這幾年她私底下開拓出的一些產業,都要好生處理。
善醫堂的昆叔一聽,人都傻了。
喬娘子的夫君……不是死了嗎?!
眼下回來了,人家自然是正兒八經的夫妻,但……他家三少爺一片痴心那可怎麼辦啊?
昆叔說不出話來,只能賠笑請喬畫屏先喝茶休息,他趕緊讓人去鄔家找了鄔又榕過來。
鄔又榕一聽,他的喬姑娘要跟沒死回來的夫君去京城了,整個人都傻了!
他急得鞋都掉了一隻,悶頭就往外頭跑。
還是小廝趕緊喊住他,給他把鞋穿上,這才避免了出醜。
鄔又榕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
他的喬姑娘,不是寡婦嗎?
男人怎麼就沒死?
怎麼就回來了?
她怎麼就又要去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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