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喝三日藥,加上玉枝在耳邊嘰嘰喳喳,竹心實在沒空多想別的事。
直到雪枝匆匆跑來,支開玉枝,關上門轉身跪在竹心面前。
「竹心姐姐!求您救救蘭心姐!」
最為冷靜的雪枝居然這麼失態,嚇得竹心連忙掀開被子,起身扶她:「快起來快起來!先說說什麼事?別著急,這裡定國公府,天塌了,也有主子們在呢。」
雪枝哭著搖頭,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流:「不是的,這次誰也救不了蘭心姐,她被方世子看上了!
世子爺為難,帶他來找太夫人,沒想到,他又看上了梅心姐姐。方世子的小舅舅,在戰場上救過國公爺。
太夫人肯定不會拂了他的面子,可太夫人最心疼梅心姐姐,肯定會鬆口放蘭心姐給他的。」
想起魯國公的名聲和行徑,雪枝哭得更厲害了:「方世子的房裡人不知幾何,更是煙花柳巷的常客,聽說還有個外室子。
他的夫人又是厲害的,眼裡容不得旁人受寵,通房都打死了好幾個,以蘭心姐的性子,怕不是熬不過半個月。」
竹心堅定的扶雪枝起來:「先別急,方世子這個人我遠遠見過,應該不是完全不講規矩的人,你別哭,哭是沒有用的,咱們先去打聽清楚情況。」
「好,那我們接下來該做什麼?」雪枝有些慌不擇路,完全沒了平日裡的冷靜。
「你先去賬房那邊,和方嬤嬤說,水簾房東邊的窗格腐爛了幾節,過幾天會更熱,太夫人怕是會離不開水簾房,得趕緊換了。」
說完這些話,竹心轉頭去柜子前,從裡面翻出兩個早就做好的男用香囊來:「我去找世子爺,打探下那邊的情況。」
雪枝終於冷靜下來,幫竹心穿衣梳洗,然後兵分兩路。
正堂門外的廊檐下,雲秀拉著個眼生丫鬟的手,附耳過去悄聲說話。
餘光瞧見竹心端著茶點過來,便鬆了手,笑意盈盈的迎上來。
「姐姐怎麼來了?」
「聽說世子爺前兩天眼睛有些累,他又來了松鶴堂,我就親手調製了一壺決明子菊花茶給爺。」
竹心說完,頷首摒氣,總算是將臉憋紅了些。
「是嗎?姐姐的手真巧,不知道是在哪學的這些?」雲秀聞到了淡淡的藥香味,隱隱有些擔憂,忍不住多問了兩句。
她會做梁沐祈喜歡的可口小菜,但這些別人也會做。
偏生竹心會做的,旁人都不會。
琉璃漂亮,卻脾氣不好,她若非有照顧世子爺的情分在,只怕前幾次琉璃挑撥,她就失了世子爺的心。
上次送給竹心的羊脂玉扳指,是世子爺七歲時,老公爺賞給他的,他就這麼賞給了竹心。
她都沒有呢!
前些日子,世子爺帶回來兩對金釵,賞給了她一份,留了一份。
剛開始她以為是給琉璃的,結果只叫流霜姐姐去庫房拿了一套筆墨給琉璃。
剩下的這對金釵,肯定是留給竹心的!
明明琉璃已經失寵,世子爺卻還沒有寵幸她。
她一日不開臉,就一日只是普通丫鬟。
要是竹心回到丹若院,鐵定會分走世子爺的恩寵去。
雲秀實在擔心,不免語氣有些急躁:「我記得你是從莊子上調進府的,怎麼認識這麼多藥材?」
聽出雲秀的嫉妒,竹心內心嘆氣,面上卻露出惶恐來,不安的回道:「雲秀姐姐忘了嗎?老國公爺的乳母羅嬤嬤去莊子上榮養,去的便是我在的莊子。
我都是跟著她學的,粗淺的字,也都是她教給我的。後來入了府,有幸跟著貝媽媽學了幾道藥膳,後來調入松鶴堂,太夫人屋裡的膳方,大家都可以看的。」
「這麼說來,你是自學成才咯?」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譏笑。
竹心驚恐的抬眼望去,是個眉眼英氣的女子,穿著也和尋常大戶人家的丫鬟不同,是改良的紅色騎裝,配上一雙登雲靴,愈發顯得颯爽。
這個女子竹心認識,是魯國公世子方伯仁的女護衛忘歸姑娘。
傳聞方伯仁和妻子離心離德,便是因為這忘歸姑娘。
「不是的,不是的。」竹心垂眸,避開忘歸犀利的審視,裝出害怕的模樣來。
雲秀見了,趕緊從中勸和:「忘歸姐,你別嚇她,竹心姐姐聰明,識藥用藥,一學就會,若非如此,太夫人豈會調她到身邊伺候,我沒記錯的話,她姐——」
差點說出國公府的禁忌,雲秀趕緊閉嘴,轉頭扶著竹心的胳膊安慰:「竹心姐姐別怕,忘歸姑娘沒有惡意的。」
「哼!心機深沉!」忘歸轉身別過臉。
雲秀想說點什麼,卻又不敢得罪她,差遣小丫頭進屋通報。
過了會,小丫頭出來請竹心進屋。
竹心邁進屋內,正要屈膝行禮時,發現方伯仁身後站著個俊雅青年,身上的銀灰直裰漿洗得發白,身材頎長,如松柏挺立。
她淡淡的掃過這人的面龐,給太夫人和梁沐祈行禮,再給方伯仁行禮。
「這小丫頭瞧著有點特別?」方伯仁盯著竹心的臉,狹長的鳳眼眯起來,審視著面前人。
因著方伯仁討要梅心和蘭心的事,梁沐祈本來就有些不高興,現在發現他又盯上了自己的通房丫鬟,頓時垮下臉來。
「方大哥,這是我的通房丫鬟。」
「是嗎?那她怎麼還在太夫人這裡?」方伯仁笑眯眯的問,並沒在意梁沐祈的心情,繼續道,「抬起頭來,讓我仔細瞧瞧。」
竹心沒有抬頭,側目看向梁沐祈,露出求救的眼神來。
梁沐祈臉上不高興,心裡卻開心得不行,板著臉拉過竹心的手:「爺的人,以後就乖乖待在爺的身邊。」
「是。」竹心低眉順眼的應道,給梁沐祈斟完茶,便默默站在他身後,垂著頭,努力按住翻湧的情緒來。
對面青年的目光,猶如無形烈火,炙烤得竹心無比煎熬。
直到梁沐祈察覺抬頭:「方大哥,你身後這位是?」
方伯仁收回視線,似笑非笑的介紹:「這位是荊州人士,姓張,名為之,我的至交好友,進京求學已有三年。
這月末為之便準備回家參加秋闈,雖出身寒門,生活困苦,目前只有秀才的功名,卻身負經世之才,來年必定高中。」
喜歡逃跑失敗後,通房只求權勢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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