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顏如玉每每七日出關,總能吃到楚尋親手炒的菜。
雖然他都說去外面買的,但天下哪個有哪個廚子的廚藝如此糟糕呢?
再說顏如玉每次都能在同樣的兩個位置發現炭灰,剛開始只是有些狐疑,到後頭她漸漸肯定這傢伙是故意讓她看到的!
這人不好好修煉,沒得鑽研這些沒用的,到底意欲何為啊?
顏如玉吃了大半的菜葉子,道:「你下次換個廚子吧,過了這許久廚藝也不見長,那掌柜的竟也不辭掉他,真是百萬年都修不到這樣的福氣。」
楚尋囧。
一年半載過去,顏如玉將境界穩固下來,又將儲物袋分類好,想了下心魔的事,便與楚尋提起要去一趟世俗界的事。
&啊,我還沒正式拜見過岳父岳母。」楚尋同意。
顏如玉心裡想的卻不是這個,在心魔里顏家後來被魔門滅掉了,她想去救都無從救起,讓她覺得十分虧欠,不管是對顏家,還是對三哥顏清修。
她沒太多子欲養而親不在的情懷,只是顏清修必然會有,且從她霸占了這身子的那日便決定了要保護顏氏這一大家子的。
顏氏被滅,是她沒有遵守自己的誓言,這次就該保護好顏家,不讓它被滅了。
回顏家,顏如玉還存了別的心思的。在心魔里,他們並沒有回去,而是直接回了藏劍宗殺了南宮一劍,這次她是特地改變行程的。
從失落谷到世俗界,說遠還是極遠的,在路上停停留留,被楚尋拉進了不少酒家吃菜,約莫近月,才緩緩到了波蓮城。
二人的容貌還是太過惹眼,顏如玉二人帶了斗篷到了顏府。
當年顏如玉就是在這裡接受靈根測試,重新踏入修仙界的,說來已經離開近二十年了。
恰在這時,一個婆子打扮的婦人從裡頭出來,看到了府門前停著的二人,略微有些愣怔,這二人打扮並不繁複,卻遠遠的便讓人覺得貴氣。
&位是來府里做客嗎?」她問道。
約莫靜了半晌,才聽到女子問道:「是侍墨嗎?」
婆子心裡驚訝,侍墨是她當丫鬟時的名字,她嫁人後被叫許管家家裡的太多年,陡然聽見這個,頗有些恍然隔世之感。
&是小的,不知姑娘是……」
顏如玉撩開白紗,露出面容。
頓時仿佛月光傾瀉,打在侍墨的臉上,清淡的幽香傳來,讓她心裡震了震,看到顏如玉那張聖潔的臉,她猶如見了神物般被迷得目眩。
&姐?」侍墨下意識呢喃,然後驚訝遍布了整張臉,匯成驚喜,「小姐,你回來了!」
顏如玉點頭,看侍墨的打扮已經嫁人了,過得還算不錯的樣子,便問道:「顏府可還好,我爹娘都沒什麼事吧?」
顏如玉的聲音聽在侍墨耳里不下於天籟,果然小姐成了仙子,就連聲音都帶了魔力。
侍墨抹了抹含淚的滄桑老眼,喜極而泣道:「府里都很好,就是夫人前些年思念小姐和三少爺過度,有些心力不足。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您盼回來了,哎呀,我在外面嚇折騰什麼,小姐,我們還是趕緊去瞧瞧夫人老爺吧?」
顏如玉看她這麼激動,心裡微暖,便讓她在前頭引路,卻被看門的攔住。
&了你們的眼,是我們的三小姐回來了,還不快讓路。」侍墨笑罵道。
&小姐?」守門的謹慎問道。
侍墨方才反應過來,打了下嘴巴,道:「是我說錯了,是三姑奶奶,你們還不趕緊讓路,要是慢了,仔細回頭夫人扒你們的皮!」
侍墨是夫人莊子上的管家婆子,經常出入顏府,在顏府很吃得開,守門的對她的話半信半疑,卻也不敢攔著。
顏如玉由著侍墨帶路。
一路經過不少下人,皆投來好奇的神色,許管家家裡的的素來穩妥,今日卻笑得有些失態,連嘴巴都合不攏了,是發生了什麼讓她這麼高興。
端看她後頭不緩不急走著的二人,想來是什麼貴客吧。
侍墨走得著急,像腳底下生風一樣,顏如玉都擔心她會摔倒,沒想到直到顏夫人屋裡,她還穩穩妥妥的。
&人,您看看誰回來了!」侍墨的大嗓門傳遍了院子。
顏夫人在裡頭硬朗地笑道:「許管家家裡的又在吼什麼?都當祖母的人了,沒個正行。」
侍墨老臉一紅,掀起帘子進去,邊給顏如玉二人讓路,便道:「老夫人,別顧著說我,您看看這是誰?」
顏如玉率先進了屋內,便看到靠在貴妃椅上的顏母,三兩步走上去,道:「如玉見過母親,多年不歸,是如玉為女不孝了。」
顏母被這叮咚清爽的聲音弄得一陣舒暢,還沒看清她的臉便聽清了她的話,不敢置信地盯著前方,好像做夢般呢喃道:「玉兒?」
生怕自己又夢到閨女兒了,她連忙招手,「永福家的!永福家的!」
永福家的是她的貼身婆子,忙過來穩住她,同樣淚眼婆娑地道:「老夫人,是四姑娘,四姑娘回來了啊。」
顏母道:「快掐掐我……」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顏如玉已經半蹲在她膝下,握住她的手,道:「母親,是我,真的是我,你沒有在做夢。」
顏母已經有五十好幾,再如何榮養,也到了年老昏花的年紀,髮鬢上也帶上了藏不住的銀絲。顏如玉控制好靈力從她手上慢慢送過去。
顏母的視線漸漸清晰,仿佛回到年輕時候的眼力勁,待真真切切看到顏如玉比她想像中還要出眾的臉蛋後,視線再度被淚水弄得迷糊了。
&的玉兒,你回來了?」仍有些不相信,像是忽然收到天大的恩惠。
顏如玉沒想到自己在她心中有這麼深的地位,如今濃情龐大的母愛撲面而來,竟讓她鼻頭微澀。
楚尋適時地咳嗽了幾聲。
原來還有旁人,別怠慢了貴客,顏母趕緊帶著歉意朝楚尋看去,沒在那張驚天地泣鬼神的俊臉上停留片刻,就立馬轉回自家女兒臉上,道:「玉兒,這位是……?」
她想著應該是師兄,師伯之類的。
&母大人,我是你家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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