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是被光束擦到邊,疼痛感讓他忍不住慘吼出聲,咬著牙繼續前進。
「你行不行啊?」奚紫絲妖力頻出,又快耗竭,頗為心驚膽跳,如果他不行,他們必亡。
白千道沒法出聲,欲再艱難地前進著,卻是再難前進一步,無法突破那層黑色光圈。
他的力量也快消耗貽盡,眼看就要被光束洞穿成飛灰,為此目眥欲裂,驚天霹靂乍響:「煉魔訣,我以上天之名,煉化黑暗中的心魔,在火中燃燒吧!」
從地底冒出熊熊火焰,燒的黑色光圈化為菸灰漂浮,獨角牛妖在火中慘嚎不已。身軀一層層剝落,皮膚融化為水,血肉榨乾至沒,骨頭也在燃燒著,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
白千道沒有辦法,如果他施出斬妖暴,頂多能劈開黑色光圈,而煉魔訣本是對妖類效果大減,但是絕對有效果。
人有魔念,妖也有,只要心中有魔,為魔念侵蝕,就成妖魔體。
妖的魔念不比人的魔念弱多少,化為妖魔體,承受的反噬更加嚴重。
只是一般情況中,妖相對人的意志力更加強大,通常很難化為妖魔體罷了。
白千道施出全力,強行煉化了獨角牛妖,已是再也支撐不住,暈倒在地。
奚紫絲在那裡看著,渾身顫抖,煉魔訣太恐怖了,還能煉化妖,如果那天這個異師對自己這麼下手,必然逃不過一劫。
火焰隨風一些些地熄滅,獨角牛妖已是被燒成了灰,靈魂都被燒沒了,可見煉魔訣有多可怕。
顯露出白千道的身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奚紫絲遲疑半響,走過去。
看著地上這個虛弱不堪,深度昏迷的男人,她舉起了手,又放下,再舉起手……
面色猶豫不決,過了一會,她終是嘆息一聲,說道:「念在你為我解了一難,這次我就不殺你,若還是追殺我,我……我必想盡辦法殺你……」
奚紫絲離去,白千道昏昏迷迷,躺在這野外,四周十里內都沒個人影。
此時,西霞城的警察正在通緝白千道,罪名是襲擊趙家。
被他嚇了,罵了,又打了,身心受到巨大傷害,趙家的顏面盡失,怎麼可能放過他。
天空晴朗,清風徐徐吹拂草地,幾根發黑的草兒不停地在他的臉上搖曳,他的夢中正在抓癢,手不自覺地抓了抓臉,卻還是沒醒來。
一輛飛車飛來,似乎有人望見趴在草地里的他,在空中盤旋一圈,又飛走了。
陌生人,陌生事,誰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想管閒事的人畢竟少,現代人漠不關己的多。
不過,這車主還是報警了,向警察說明了方位。
過了一會,警車飛來,下來兩個警察,查看他一下,疑惑地看著現場,這裡應該大戰過,到處是黑水,沾染一大片草地。
又過了一會,一輛救護車飛來,把他抬了上去,送往醫院。
警方的刑偵人員也是趕到,一番探驗後,驚恐地說這是魔水。
於是,被送往醫院的白千道被嚴加看管,戴上了重型電子手銬和腳鐐,一支特種警察部隊駐守在病房外,這是把他當做重刑犯,認為他是魔類。
在西霞城發現魔類,這是大事,層層上報,本應該再報給靈盾局,卻被一隻手壓住。
高心意看著照片上,昏迷在床的白千道照片,目射陰鷙光芒,說道:「白千道,那裡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可能是魔類呢?雖然你不是魔,但是你落在我的手裡,就成魔吧!」
白千道被打了摧心劑,強行被催醒,心臟疼痛欲裂,還以為是被系統懲罰。
他運起靈力,消緩疼痛感,又心下奇怪,系統的懲罰對靈力無作用嗎?
待他看清周圍,立時明白了,自己被當做階下囚,為光束捆綁在一張特製床上,周圍站著幾個人,俱是身著警察制服,包括陰笑著的高心意和面容冷肅的鄭乃金。
「高心意,你這是什麼意思?」白千道怒問,納悶自己怎麼會在這裡。
「白千道,肆意毆打趙家等人,勾結魔類,在西霞城造孽,罪名確鑿,判處死刑,立即執行。」鄭乃金嚴聲道。
「我是不是在做夢……」
竟是隨意給自己定下死刑,白千道很想抽手捏一捏自己的臉,證實聽到的不是荒謬之言,可是他做不到。
這光束叫做帕馬射線,發明出來就是捆綁的作用,比那些電子手銬和腳鐐強多了。
高心意陰笑,說道:「你沒在夢中,而是觸犯了法律,嚴懲不貸。」
白千道冷然問道:「為什麼不審判我,不給我解釋的機會,就判處死刑?」
「沒必要,皇朝政府的法律公正,只針對普通民眾,靈力者完全可以特殊對待,另行判決。」
白千道冷笑一聲,問道:「這是私刑吧?」
高心意咧嘴笑道:「沒錯,你猜對了。」
「身為皇朝政府的高官,你就可以漠視法律,任意對人行使私刑,殺害無辜的人?」
「對,一介平民,還真以為這世上有多陽光,那麼多公平?對於我們來說,捏死你們,就如捏死一隻臭蟲一樣簡單,靈力者也是如此。」高心意一臉傲色,無情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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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白千道真以為法律在約束著世間一切,可他從高心意身上看出來,權貴們的肆無忌憚。
他想到,這類事一定很多,只是沒誰敢透露出來,皇朝政府營造出來的假象蒙蔽了所有人。
「我想……這裡是你的私人地方,你曾在這裡殺過不少人吧?」白千道冷聲問道。
「對,我在這裡解決過不少看不順眼,與我作對的人。」高心意坦然承認,他認為白千道必死無疑。
「殺了我後,會偽造現場,向外宣布我是因為與魔類勾結,才被警方擊斃的吧?」
高心意又是點頭,說道:「其實我想殺一個人,也可以做到毀屍滅跡,不過麥天雪很難纏,她很可能會調查你的失蹤,查到我的頭上,因此這偽造的現場必須很真實。而你昏迷的地點,就是很好的偽造現場,我只要做到買通,或者滅口幾個人,說你在醫院沒搶救過來,警方最後證實你與魔類有勾結就行。」
白千道的面容已是冷沉到極致,說道:「高心意,也許你可以做到無視法律,任意殺人,可是想殺我,你還做不到。」
「是嗎?」高心意滿臉嘲謔,問道:「為什麼?」
「有人應該不想我現在死,她會想辦法救我。」
白千道想到了蘭丹煙,上次她為自己解了圍,很可能是想親身殺自己,這次她很大可能也會想法救自己。
「哈哈!你以為麥天雪有這麼靈通,知曉你在這裡?」高心意搖頭,大笑。
「你以為我說的是她嗎?」白千道冷笑。
「不是她?」高心意微微訝異,眼珠一轉,說道:「死到臨頭了,還在幻想有人來救你,你真是可憐蟲。」
白千道不知蘭丹煙什麼情況,只是在碰運氣,此時高聲道:「聽到他說的嗎?他想殺我,若你不救我,你就殺不了我了。」
空間沉寂一下,室內幾個人都笑了,一直冷肅的鄭乃金面上也綻露一絲笑意。
高心意笑道:「這麼說,你認為能救你的人,還想殺你?」
「是,我認為她想殺我,不會允許我喪命在你的手裡。」
高心意笑問:「你是臨死畏懼,精神崩潰了嗎?」
白千道淡聲說道:「我怎麼會怕你呢!我的精神很正常,也對你生出濃濃的殺心。」
「可是你殺不了我,該怎麼辦?只好不幸地帶著怨恨下地獄吧!」高心意調笑,就象逗掌控在手的小螻蟻一樣,很是輕鬆。
其實,白千道表面鎮定,內心焦灼,他是真沒法確定蘭丹煙是否會救自己。
聞聽此言,豁然醒悟,自己是被困住了,可是靈力猶在,不影響自己發揮生命真鑒,這力量太牛掰了。
再說,我是異師,也有異力可用,比如說彈異力彈,只要手指彈動就行,雖然準頭大失,或許能自保。
想至此,他才放寬心,面上露出詭異笑容。
合該你倒霉,高心意,你能捆綁住我,卻不知我還有力量可以對抗你們,想殺我,沒那麼容易。
「你笑什麼?」高心意面色一冷,很不滿掌心中的小螻蟻還能笑。
「我笑你自不量力,自以為能掌控我的生死,在我看來,你就是個蠢豬,愚蠢的無以復加。」白千道嘲笑。
「是嗎?」高心意面上浮出怒意,冷聲道:「張揚,好好地折磨他一下,再送他歸西。」
一旁,一個大漢應諾,從腰間取出一把匕首,走來。
白千道的手掌一翻動,就奪取了這個張揚的氣運,所以說生命真鑒牛掰呢,奪人氣運,人猶不覺,除非他沒了力量。
而且他還施出異力,無形中影響張揚的氣場,這會影響到其精神狀態,有奪取氣運大力協助,自有妙用。
張揚兇狠地上前,突然身軀一窒,嚎啕大哭,喊道:「我想起了爸爸,就是被捆綁著打死,我真不該做這種事,我該死,我該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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