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燕驚歌的靈光一閃
熬琤看著眼前闊別已久的兒子,淚水已經打濕了面龐,蒼老的容顏愈發的憔悴了,一雙眼睛卻是透亮的厲害,看著敖青心下愈發愧疚。
完了,娘親這才剛見到他,一會幽離收到契約信息之後,自己再次消失,娘親肯定要崩潰。
「娘,你先聽我說,一會我要是走了你別著急,過幾天我會回來的。」敖青握住熬琤的雙手,認真說道。
熬琤到底是經歷過無數風雨的奇女子,見著敖青這麼說,激動的心情很快平復不少,她目光一凝,看向敖青脖子下方的一處印記,眸中多了幾分怒意,這是怎麼回事?你和誰結了契約!「
她話聲一落,立即,七八道視線投向敖青的那道脖子下那道契約印記。
眾人面色一變,不可置信道,「弟弟,你結契了?」
「離恨天從未有結契的先例啊!」
「這怎麼回事?」
是有人逼迫與你嗎?「
「弟弟你說出來,我們給你做主!」
結契其實對於妖族離恨天的黑蛟們是一件很恥辱的事情。
締結契約就意味著將自己的生命和自由交付給另外一個人手上,已經是九重天上的頂尖妖族,這種契約可有可無,於是被遺忘許久。
敖青這忽然出現的契約印記直接將眾人給看懵了。
熬琤大驚失色,走過來,將他衣服扒開,仔仔細細的盯著這道印記,寒聲道,「到底怎麼回事?」
從相見到現在,屋內的眾人的情緒那叫一個七上八下變化莫測,從興奮到驚疑,從驚疑到憤怒,臉色變得也快,敖青也委屈,他看著熬琤那有些憤怒的目光,妖異的眉眼一垂,撇嘴說道,「娘,我也是迫不得已!」
「不許哭!」熬琤冷冷的看著他
敖青抽泣了一下,將手指向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令千山,一字一句說道,」都是這老混蛋坑的我!「
令千山看戲的面容驟然一沉,「休要胡說,你結契難不成還是我逼你的?」
敖青冷笑,轉頭對著熬琤告狀,「娘,五百年前我準備去遊玩,不小心去了毒藥谷,被這混蛋鎮壓湖底!湖底常年幽冷,不見天日,我足足在那受苦了四百九十多年!若不是有人相救,我這輩子也見不到你了。「他哭著臉說道,「娘,我好想你。」
熬琤眼圈也紅了,聽了這番話,還沒開始問罪呢,敖青扒開衣服,露出腰上的三道舊傷,接著說道,「娘,你看,這是令千山拿無盡寒淵的鎖鏈鎖的,可疼了,上面還有封印術,我掙脫一次就受傷一次,這五百年,我真是一開始準備告狀的心也漸漸真的難受起來,敖青鼻子酸楚,看著熬琤道,「娘,我又沒做錯什麼,他鎖了我五百年。」
熬琤心疼的上前抱住了他,母子倆相互哭了起來。
「小九太可憐了。旁邊的八個兄弟也開始同情起這個素日裡最受寵的弟弟起來。
「是啊,五百年在湖底,太可怕了!「
「爹怎麼這麼狠心呢!」
一時間,令千山再次拉起了房間眾人的仇恨。
熬琤拍了拍敖青的頭,說道,「九兒,別怕,以後有娘在,沒人敢欺負你。」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眸中漸漸變得平靜,她轉頭,看向令千山,沉聲道,「九兒說的可是真的?」
知子莫若父,令千山自然也知道敖青上來肯定要告狀,但是見著熬琤如此寂靜的瞳孔,他就知道事情要糟。
屋內的氣息愈發的恐怖起來,十幾道目光沉沉看過來的時候,令千山膝蓋忽然有些軟,別看毒尊赫赫有名,威名在外,但是他一直有個原則,從不對自家人下手,離恨天的這幾位就是他的軟肋。
他靠在角落,訕訕一笑,「有一部分是真的,將他鎮壓在湖底不過是一時衝動,本來想著過十幾天就放出來的,沒想到毒藥谷被分裂開來了,那一半不知所蹤,他也隨著那碎片消失了足足幾百年,我是這些天才看見他的,我也不是有意要那個砰!」
一道驟烈的響聲在屋內響起。
旁邊的一個瓶子被熬琤周身的元氣給炸破,碎片亂飛之間,令千山欲哭無淚的看著敖青喊道,「快給你娘解釋解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當時執意要去魔族,我能怎麼辦?我也不是故意囚禁你這麼久的!」
敖青冷冷看著他,並不說話。
熬琤在聽見魔族二字的時候,眸光一閃,再次看向令千山的時候,依舊冰冷。
「不論什麼原因,你讓九兒受苦這麼久,讓我們母女百年不見,讓離恨天苦苦尋找這麼久,都是你的錯。」
令千山喪氣的嘆了口氣,」是,我的錯。「
熬琤冷冷的看著他,道,」那就這樣吧,令千山,從此離恨天與你再無干係,我敖家也與你再無干係!「
一旁的八個兄弟臉色一變,欲言又止,見著熬琤面色堅定,心下也不由得嘆了口氣。
令千山一張奇特的面容也不由沉了下來,他看著熬琤,道,「多年前,那件事是我對不住你,可這麼多年,你罰也罰了,罵也罵了,打也打了,氣也差不多消了,我以為我們能夠重修於好,沒想到因為九兒,你又要和我」他話聲一頓,看著熬琤苦笑,「妖聖說我令千山有孤獨之命,果然不錯。
熬琤懶得與他扯這麼多,袖子輕揮,令千山懷中一道金黃色的玉佩到了她手上。
「離恨天的玉佩我也拿過來了,你可以走了。」熬琤冷冷的看著他,手微微用力,令千山的專屬玉佩也咔擦一聲,碎了。
屋內的氣氛這時候才叫一個僵硬。
便是連敖青也有些不知所措,曾想過無數令千山被拋棄的情景如今終於擺在面前,他卻提不起任何興致來鼓掌大笑。
他看著面色沉沉的熬琤和令千山,忽然覺得自己有些任性了。
「娘他聲音剛起,整個人便漸漸變得透明起來,脖子上的那一處契約印記也大放光明。
「九兒!」
熬琤豁然轉身,看著敖青即將消失的身影,痛聲呼喊,「你又要去哪兒啊」
敖青看著那張蒼老的面容流露出的悲傷神色,再次埋膝,沉沉的嘆了口氣。
「我真是個禍害!」他低聲說道,坐在地上,一蹶不振。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被契約送過來的第三天,敖青回到了顧幽離身側,也湊巧來到了巫族之地,可是他卻無心觀看四周的情景,也無心和正在修煉的顧幽離說話。
他坐在石頭上已經自怨自艾了三天,腦海中不停回放熬琤當時那難過的面容,再次罵了自己一聲禍害。
空間之內,燕驚歌不知從哪兒搬來的一張椅子,悠閒的坐在上面,翹著腿,喝著茶,異常輕鬆。
他垂眸,看著底下的金黃色寵物,笑道,」錘用力一點!「
卡卡被當成了不知道是丫鬟還是侍衛的僕人,這幾天既捶腿又端茶,就差暖床了。
燕驚歌的小日子過得極其不錯,一邊看著顧幽離的修煉狀況,總結著接下來的教導法子,一邊折磨著卡卡,讓它陪自己說話,堂堂魔界至尊混到這地步,不知道是光榮還是墮落。
「卡咕!」卡卡揮舞起爪子,在這筆直的大長腿上開始狂揍起來,肉嘟嘟的一坨隨著爪子上的動作也開始上下抖動起來,看的極為滑稽。
「不滿意什麼,缺你吃的還是缺你喝的了?」
燕驚歌伸手,敲了一下它的腦袋,說道,「吃的是我魔界千年一開的彼岸花果,喝的是黃泉幽冥水,都是難得一遇的好東西,伺候伺候我也是應該的。」
燕驚歌靠在椅子上,面容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副黑色面具,看的神秘至極。
「卡咕!」
卡卡聽了他的話,嗚咽了一聲,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開始抹眼淚,「我想,主人了!」
燕驚歌一笑,隨手畫出了一道鏡面,顧幽離的面容清晰印在上面,卡卡衝上去,在鏡子上吱吱吱吱亂叫。
「叫什麼叫,叫破了天她也不會聽見。他手一揮,畫面一轉,轉到了一個正在偷偷難過的敖青身上,不由驚詫挑眉,」這人到底怎麼進來的?「
敖青的忽然到來也令他費解,巫族遺地,怎麼可能有非巫族之人進去?
卡咕看了一眼敖青,黑漆漆的眼裡多了幾分熟悉。
「小黑龍。」它出聲說道。
燕驚和這才瞭然一笑,「龍族啊!」
他眸光登時興致盎然,將敖青上下掃了個遍,猛地站起身,哈哈笑了兩下。
卡卡被他這忽然的狂喜給嚇得縮成一團。
媽的這就是個神經病啊!
它為什麼要跑出來呢!
「吱吱吱吱!」卡卡抱著他大腿,開始叫了起來,卡咕卡咕!「
心情好就趕緊放我走吧!
燕驚歌不知為何,對它的這亂叫也是聽得一清二楚,啥意思都明白,不知道是天賦好,還是智商高,他蹲下身,輕輕的摸了摸卡卡的腦袋,說道,「有事得求你一下。」
卡卡驚悚的看著他。
「別怕,不會傷著你。」燕驚歌笑著道,那張黑色面具也閃動著詭異的光芒。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6s 3.721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