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晴曦跪倒在溫西雅面前,將哭的像個孩子的她緊緊的攬在懷裡。
而後,用只有她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輕的道。
「西雅別哭,雲歌會心疼的。不要怕,我回來了,我重生在了我女兒的體內……,」
溫西雅被這一句話炸的腦袋瞬間冰凍而住,她僵硬著身體,緩緩的將緊摟著她的人兒推開,而後仔仔細細的看著她,嘴唇抑制不住的抖動:「你,你重,重生了,真,真的?」
上官晴曦紅著眼眶朝她慎之又慎的點了點頭,「是我,我回來了,謝謝你,我的好姐妹,謝謝你還能數十年如一日的這般對待我,我上官晴曦發誓,只要我在一日,就會用我的生命來報答你們母子!」
溫西雅美麗的眸子裡滿是淚水,隨著睫毛一眨,撲簌簌的往下滾落,燙燙的淚水滴在晴曦的手背,姐妹倆兩兩相望,半晌,緊緊的擁抱,互相溫暖著那顆開始逐漸復甦的心。
這個時候的她們,全然沒有注意到躺在*榻上的溫太后,指尖微不可見的,動了一下……
當寧聖宮中的姐妹倆互相傾訴的時候,永寧宮中,卻是宮女、太監跪了滿滿一院子。
仇貞崩潰的亂砸亂罵,距離她最近的慕涵,也悲劇的多了幾道口子。
更有兩個小宮女被她一腳踹的吐了血,最終,還是慕涵看不過眼,將人全都遣散,徒留下她獨自一人面對已經到了精神分裂邊緣的某個可憐又可恨的女人。
「哈哈,杜雲歌她沒有死,她竟然真的沒有死,慕涵,你看到了嗎?那是她的字,那是她的字啊,她回來了,杜字索命,真的回來索命了,哈哈哈,」
「娘娘,人死不能復生,您累了,還是歇一會兒吧?」
「不,我不累,我不要睡,現在我一睡,那個女人就會回來找我的,我不睡,我不能睡,」
「杜雲歌,你在哪兒,你有本事就給我亮個真身啊,這樣鬼鬼祟祟的,可不是你的作風!」
慕涵嘴角一抽,還真身,真身早就被你們燒成了灰,就算真的亮了出來,你們也未必能夠認得出!
仇貞真的是被嚇得不輕,嘴裡神神道道的,不知在說什麼,一會兒瘋,一會兒笑,一會兒又跪在地上祈求杜雲歌的原諒。
慕涵看這情況,乾脆也走了出去,仇貞如今這個樣子,可真是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
這個女人,太不中用了,根本就不值得他們如此大費周折的報復,這才哪兒跟哪兒啊,就受不住了?
她這個樣子,今晚的大戲,還要不要上演了?
當寧聖宮、永寧宮的消息傳到衛瑜琛耳里的時候,他正在陪著一干大臣、皇親國戚敘話。
聞聽此言,驚得倏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你,你再說一遍。」
劉石看他這樣,立即低聲將剛剛打聽到的消息向他回稟了一遍。
「信呢?」
「已經被太后娘娘銷毀了。」
「信上寫了什麼?」
「奴才不知道,不過看珍妃娘娘如今的樣子,想必是和……先皇后有關!」
衛瑜琛身形一震,抬頭死死的盯著他:「不知道就給朕去查,查不出來,你就提頭來見!」
「是,奴才遵旨。」劉石戰戰兢兢的退了下去,衛瑜琛卻再也沒有心情坐下去,以身體不適為由,散了場,直奔寧聖宮。
衛玠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立即將暗中的隱衛召喚出來,不過片刻後,他便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當即無奈的捏了捏眉心,有個像孩子一樣的王妃就已經是他的悲劇了,怎麼還偏偏給她湊一個這麼不省心的娘?
這玩兒的是不是也太過火了?連杜雲歌的親筆信都能冒出來,接下來是不是要大開殺戒了?
可她這一出場就把他的王妃架在火上烤,是鬧哪樣呀?
衛瑜琛去了寧聖宮,卻被告知太后已經歇下,他想開口詢問如燕事情的經過,可如燕根本就不給他開口的機會,便福身告退。
衛瑜琛心裡那個氣啊,可是面對杜雲歌的貼身丫鬟,他又莫名的感到心虛,尤其剛剛的事,還是由杜雲歌的親筆信引起的。
這就讓他更加的心煩意亂,無奈之下,他只能改道永寧宮。
可是原本已經沉寂下來的珍妃,卻在看到他的一瞬之間,就瘋了似的抓住他,哭喊著。
「皇上,她回來了,她真的回來了,我看到了她的信,那是她的字跡,那是杜雲歌的字跡啊!」
「她來找我們復仇了對不對?那個杜字索命就是她精心策劃的對不對?」
「好可怕,好可怕,皇上,妾身真的好怕,咱們該怎麼辦?咱們該怎麼辦?」
仇貞的發狂讓衛瑜琛原本暗沉的臉色變得更加的森冷莫測,尤其在聽到『咱們』這個詞的時候,他看向她的眼睛裡飛出無數冰刀,那恨不能將仇貞萬箭穿心的模樣,看的一旁的慕涵冷笑不止。
狗,終於到了咬狗的一天了嗎?
「你確定那是她的筆跡?而不是其他人模仿杜撰出來的?」
抱著最後一線希望,衛瑜琛突然扯過一臉慌亂的仇貞,捏著她的下巴,逼著她與他對視。
仇貞被他捏的下巴疼,疼的眼淚在眼睛裡打著轉,卻還是用力的點頭。
「她的字跡我怎麼可能會看錯?皇上,妾身可是在她身邊待了六年啊,那字跡錯不了的,錯不了的啊!」
衛瑜琛深吸了一口氣,倏地將她推開,而後看也不看她一眼,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慕涵注意到,在他下台階的時候,分明踉蹌一步,險些跌倒。
呵呵,到底還是在怕吧?
看著跌坐在地上哭的想的淚人的仇貞,慕涵指尖一動,一包白色的粉末悄無聲息的撒入她的茶水中。
「娘娘,您這個樣子可不行,如何參加今晚的國宴呢?這麼重要的日子,怎麼能少的了娘娘您呢?」
「快,喝杯水潤潤嗓子,然後好好歇息一下,再醒來,就把這些不愉快的事忘了。」
仇貞呆呆的看著慕涵,「真,真的可以忘掉嗎?」
慕涵朝她溫柔一笑,「只要娘娘不再想著,自然就能忘了,來,把水喝下去。」
仇貞看了眼近在咫尺的茶杯,下意識的舔了舔乾涸的嘴唇,而後,順手接過,大口乾杯。
看著茶水滑入她的喉嚨,慕涵的眼底閃過不易察覺的冷意。
喝吧喝吧,喝了它,你就真的忘記剛剛發生的那件事了。
寧聖宮的靈鳶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正好衛玠的暗衛過來將她請到了以前蘭貴人所住的蘭庭軒。
看到衛玠,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樣,立即跑上前,拉著他的手,緊張的問:「你怎麼沒在勤政殿?」
「皇上知道寧聖宮發生的事,急急忙忙的離開了。怎麼回事?」
靈鳶也是一頭霧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因為一封信引起的,信據說是先皇后的親筆信,說要把一套金針和弄月一併送給我,」
「金針已經經過熹妃娘娘的手轉贈到我的手中,可是那個弄月,我卻是說什麼都不敢收的。」
還沒收就發生這樣那樣的爭吵,這若真的收下了,怪滲人的。
尤其——
「這怎麼可能呢?你說,好端端的怎麼可能冒出來先皇后的親筆信呢?她不是已經,已經,十二年了啊,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你先別著急,」
「我怎麼可能不著急,你說會不會有人故意陷害我啊?怎麼什麼人不挑,專專就挑了我呢?」
「這擺明了是要置我於死地啊,誰不知道皇上對先皇后還存有感情?弄月被那般精心的呵護著,憑什麼送給我啊?」
衛玠嘴角一抽,若是他家娘親知道她的『好意』變成靈鳶口中的『陷害』,會不會急的掉金豆?
好心辦壞事,這個娘轉世投胎之後,反倒越來越像個孩子了。
「既然給你了,那你就拿著!」
「可那是先皇后的遺物啊,再怎麼著,那也輪不到我啊!」
「也許那上面說的對呢?你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你可別嚇我,」
衛玠深吸了一口氣,突然覺得嗓子眼有些乾澀,若不是怕嚇著她,他真想將所有真相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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