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兩位公子凌霽風的話不算小,且他們也沒刻意迴避在場的這些人,是以,才讓鳳池四少聽的明明白白。
這可氣壞了脾氣暴躁的華貿,華王府世子爺氣勢當即就釋放了出來。
「上官晴曦是個什麼東西?憑什麼讓我家鳶兒為她死?老子現在就進宮,她怎麼讓靈鳶死的,爺就怎麼讓她還回去!」
說著,就已紅著眼策馬而跑,關鍵時刻,同樣心情沉重的蘇虞攔住了他。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去折騰這些?」
「鳶兒費心費力救回來的人,被你一刀砍了,那她的豈不是白救了?」
「這個女人絕不能死,留著她,才能讓我們記住靈鳶對他衛玠的付出!」
「我們要讓他懊悔,自責一輩子!」
馬兒的長嘯立即響徹整條街道,顯然,蘇虞的話起到了作用,即使華貿再氣憤,卻也不得不承認,蘇虞的話沒有錯。
她若真的將那個女人殺了,鳶兒如果活過來……
可是想到這裡,他的目光倏然暗淡了下去。
雖然他們還沒見到靈鳶,可也知道,飯可以亂吃,話卻是亂說不得的。
『死』這個字是多麼沉重,怎麼可能有人胡亂編排呢?
更何況,她中的毒還是,還是來自龍帝國,一出口,就已死了近三萬人的屍毒啊!
鳶兒,他們心目中最可愛的小黑妞,真的就這麼離開了他們?
「大哥,我的心好疼,」
即使再堅強,可一想到自己這條命就是靈鳶撿回來的,如今他還活著,可他們最疼愛的妹妹,卻再也回不來了的時候,華貿的眼淚就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華貿一句話,卻讓馬背上的其他三個大男人俱都紅了眼睛。
腦中浮現的皆是與靈鳶相處時的畫面,這當中有歡笑,有淚水,有痛苦,也有爭吵,卻獨獨沒有分別……
靈鳶,那個世界上最善良,最無私的丫頭,真的就這般走了?
當鳳王府外所有人都在靈鳶可能的逝去而滿心痛苦的時候,鳳王府內的衛玠,同樣一副頹然消沉之色。
他呆呆的癱坐在床榻下,不顧鬍子拉碴,不顧滿身污血,右手緊緊的握著靈鳶的手。
堅毅冷凝的面上,滿是痛苦,喉嚨滾動間,卻是哽咽的發不出一個字。
只是不停的呼喚著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倏然不知這樣的一幕,早已落入外來者的眼中。
誰人不知鳳王府幽月湖守衛森嚴,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可偏偏對於他們來說,就好像進自家後花園一般的輕鬆。
甚至還一派閒適的翹著二郎腿躺在房頂數星星。
「我說老大,咱還要等多久?這小子還沒完沒了了,咱們家小四不死也被這廝給哭死了。」
「閉嘴,你懂什麼?讓他多哭一會兒,否則等咱們帶走小四,他哭都沒地方哭。」
「現在不是不帶走嗎?你在這兒耗費時間做什麼?」
「你哪兒那麼多廢話?讓你等你就等。」
「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趕路趕累了,特意在這兒歇息呢?」
「有時間休息,為什麼不?」後者不但不否認,反而還一幅理所當然。
「你這個讓你躺著絕不站著,讓你坐著絕不站著的懶貨,我怎麼會給你一起出來?」
「你以為爺願意跟你一起出來?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讓你出趟遠門比登天還難,這次要不是為了小四,我看你能繼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做你的大家閨秀。嗤,還說什麼讓他多哭一會兒,多哭一會兒能解決實際問題嗎?」
白衣男子絕世無雙的容顏上終於露出一絲不悅:「你還有完沒完了?像你這種沒有成家的男人,是不會明白我們這些已婚人的苦衷的!」
「老大,你這又是虐汪的節奏?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娶了美嬌妻嗎?可咱們小四這德行,你以為衛玠這廝真的看得上?還苦衷?我呸!」
「真正的愛情,是不分丑美的。」白衣男子輕嘆一口氣,一副你是不明白的隱晦表情。
「呸,你拉倒吧?既然這樣,你怎麼不娶一個醜八怪?」青衣男子一臉不屑,鄙夷的掃了他一眼。
「咱們家小四真的丑嗎?」男人一句話,讓後者立時閉了嘴。
「……。」爹娘出品,怎會丑?明明美的爆表好嗎?
只是……,老大你這樣轉移話題,真的好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青衣男子終於再也受不了這讓他精分的男人哭聲。
當即桃花眼一睇,戲虐道:「老子可不管他用情到底有多深,就憑他讓咱們家小四死這一點,就不可饒恕。」
「可小四沒有死。」白衣男子的聲音不緊不慢的響起,惹得後者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廢話,小四若真的死了,你還能安然的坐在這裡看星星?」
「這倒是。」青衣男子對白衣男子溫吞的性子好似早就見怪不怪,涼涼的掃了他一眼,直接跳了下去,白衣男子也不阻止,依然巋然不動的數星星。
老二怕是要玩一會兒,這是極其耗費體力的活計,他還是等等再動吧。
青衣男子這般一露面,就被暗處的隱衛齊刷刷的圍了起來。
「什麼人?膽敢擅闖幽月湖?找死!」
「死你妹啊死?小爺我這是擅闖嗎?老子這是光明正大的進來。」
「都一個時辰了,你家王爺還哭啼啼個沒完,爺是沒耐心聽下去了,趕緊的,讓他給老子滾過來!」
正在房間中的衛玠,冷不丁聽到此人的聲音,黯淡無色的目光倏然間一寒。
眾人只覺眼前黑影一閃,衛玠便已出現在青衣男子的面前。
只是那冷峻的面容上,哪裡有所謂『哭啼啼沒完』的痕跡?
青衣男子挑著迷人的眉頭,上下挑剔的打量了他一眼,不由冷笑出聲。
「不愧是鳳王殿下,這變臉的功夫,連在下都自配不如啊!」
衛玠微微眯眼,一瞬就認出眼前人的身份,「是你?」
「喲,鳳王殿下還認得在下啊,那倒是省的小爺我自我介紹了。」
「你來找我的王妃?」
「對呀,就是來找她,還不趕緊將人交出來?若是識相,爺倒是可以給你減少一些人員損耗。」
「你做夢!」
「她已經死了,你留一個死人做什麼?」
「明心教教主光天化日之下,莫不是想要搶奪本王的王妃?」
青衣男子勾起嫣紅妖冶的紅唇,呵呵笑道:「錯了,你以為小爺我為什麼追她追到千里之外?又為什麼放了她?又為什麼在她身故之後,冒著被屍毒感染的可能,跑到你的鳳王府里來?」
「為什麼?」衛玠也很好奇,此人到底抱著怎樣的目的,來到這。
青衣男子見衛玠本能的問出了聲,不由嗤笑一聲,「爺為什麼要告訴你這個劊子手?!」
「劊子手?」
「難道不是嗎?如果不是你逼迫,她又怎麼會躺在那裡?」
衛玠的目光倏然間一暗,「你說的沒錯,她的確是被我生生給逼死的。」
……
就在兩人一人一句對峙僵硬的時候,倏然沒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翻身下了房,從後院直接飛身而進靈鳶所在的房間。
看到床榻上躺著的人,男人的呼吸本能的一窒,慢慢走過去,待目光落到她一看就消耗過度的容顏時,眼底剎那間溢滿憐惜。
如玉的手指輕輕的扣上她冰涼的手腕,「你這丫頭,什麼時候才能為你自己著想一下?咱這玩兒鷹的硬是被鷹給捉了,丟不丟人?」
「被屍毒秦氏的滋味兒不好受吧?」
男人說罷,從袖口拿出一枚散發著綠色幽光的藥丸,放到了她的嘴邊,正要掰開她的嘴送進去時,一黑一白兩道光芒驀地從靈鳶的胸口綻放而出。
「住手!」
「你要幹什麼?」
白衣男子的手微微一頓,眯著眼睛朝她胸前那兩隻縮小版本的小傢伙看了過去。
兩個傢伙似乎靈力消耗過多,如今走起路來還搖搖晃晃的,就連說出來的話也有些底氣不足。
亦如她的主人一般脆弱,似乎一陣風吹過,都能暈倒。
白衣男子定神看他們的時候,他們也在看他。
六目相對間,似有什麼從他們眼底一閃而過。
「你們是她的靈寵?」
「你是主子的什麼人?你們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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