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墮化核心發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笑容。
他深深看了一眼此刻正一臉驕傲的小核心。
見他那雙眼睛裡毫無陰霾。
嘴角掀起了一個滿是諷刺的笑容。
「他不會以為,這麼做了,我以後就不會降臨吧?」
「可惜。」
墮化核心眼中的猩紅和他的紅如出一轍,但更加混沌。
「殷念或許是聰明的。」
「但,愚蠢又天真的小屁孩。」
「沒有人能真正和你感同身受。」
「你這麼有自信,我們就等著看吧。」
「她有沒有那個能力。」
「改變你我。」
墮化核心抬手撕開一道時間裂縫。
身體往後一仰,消失在了這片天地中。
……
出了時空裂縫。
殷念聽見了一陣極強的歡呼聲。
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看一眼大家。
母樹已經一枝條抽了過來。
直接將她的神魂抽回到了她的身體裡。
「挺住。」
母樹聲音嚴肅,「神魂受損再加上那墮化的核心還會和你繼續爭鋒,你應該會比之前更加痛苦。」
喉嚨里一個字都沒能吐出來。
突然就感覺眼前一黑。
身上被凌遲般的痛苦再一次降臨。
她殘破的軀體重重的彈跳了一下。
巨大的痛苦來的太過突然。
讓她的喉嚨里都溢出一聲破碎的聲音。
隨後身體再一次在眾人面前崩潰成一攤肉泥。
「念念!」
畫萱剛要撲過去。
就被母樹一把伸出枝條直接拉扯住。
「別過去。」
「她現在正在和墮化核心較量。」
他們回來了。
墮化的核心意識也回來了。
「那,那怎麼辦?」畫萱皺起眉頭,「他萬一再拉念念去一些亂七八糟的地方怎麼辦?」
他們總不能一次又一次的追著墮化核心跑。
那不是完全被他牽著鼻子了嗎?
母樹:「不用擔心,他還沒那個能力。」
「這次殷念過去了,也不算是壞事。」
「第一,殷念沒有吃虧。」
「第二,即便是天地核心,打破規則也要付出代價,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話你們都聽過吧。」
「他現在就是這種狀態。」
「殷念意志力強大,他沒有把握能在這一場拉鋸戰中勝利,所以才會兵行險招,想要帶殷念去那個時空也是因為不夠自信,他怕輸給殷念,所以才搶先一步想要滅殺他的神魂。」
母樹說到這裡。
唇角掀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
「可他沒有想到,沒有墮化的核心會護著殷念。」
說句實話。
母樹自己都沒預料到。
誰能想到呢?
明明她認知里的天地核心對殷念非常不喜,哪怕殷念表現的已經足夠強大,天賦卓絕,可它依然如此。
「以它現在的能力,最多也只能拉殷念過去一次。」
「現在恐怕已經無力。」
「只要殷念好好撐住。」
「就能消化墮化的天地核心。」
眾人聞言眉目皆舒展了起來。
可一直沒有出聲的元辛碎卻突然開口:「確定是墮化的天地核心嗎?」
母樹轉身皺眉:「什麼?」
「念念曾經說過。」
「想要改變天地核心會墮化的這個可能。」
「她做了點改動。」
「現在的天地核心,還是那個墮化的天地核心嗎?」
「興許。」
「已經改變了呢?」
這個猜測實在令人忍不住心生期待。
畫萱她們同時低頭看著此刻懸浮在殷念周身的氣團。
「小核心?」畫萱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那氣團抖了抖。
但卻沒有別的反應了。
「他是不是回答我們了?」畫萱眼睛亮了起來。
母樹在一旁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兒,「天地核心被混沌藤吸收了很多之後,再被殷念一分為二,帶了剩下的一半回來。」
「所以嚴格說起來,殷念帶回來的還不到一半。」
「但那一半天地核心的意識,冒著被規則自傷的風險,也要將殷念的神魂帶去另一個時空絞滅,為此也付出了代價,現在剩下的這一團神源里的意識,恐怕已經被規則反噬抹除了。」
畫萱聞言面色發白,「那,那它,它是已經……死,死……」
畫萱唇抖的厲害。
「自然不會。」
母樹無奈,「它若是這麼容易就會消失,那我何必與混沌藤辛苦糾纏這麼多年?」
畫萱這是關心則亂了。
「天地核心若是已經完全墮化,那只會和混沌藤融合的更加順利。」
元辛碎冷靜分析,「混沌藤不可能一直不出現。」
「等一段時間他肯定會出現,到時候……」
他的話還沒說完。
就聽見一道女聲順暢的接過了他的話,用沙啞的聲音說:「不必等一段時間。」
「只要我煉化了身下的核心神源,」
「我就能順藤摸瓜的找到它。」
眾人一驚,紛紛回頭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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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巨大的綠繭之中。
殷念已經重新凝聚了軀體,只是她的身體就像是裂開的陶瓷,到處都布滿了血色的細密裂紋。
身上的皮膚像是老舊的塵灰,稍微一動彈,就噗漱噗漱的往下掉。
但即便是這麼恐怖的一幕。
也讓周圍人心生欣喜。
這比之前動不動就變成一攤肉泥的情況可要好太多了!
「殷念!」
「念念!」
無數聲音蜂擁而至。
要不是害怕現在過去一巴掌就能把殷念又拍成一團肉泥,他們早就衝過去了。
「你好了嗎?」
「現在感覺怎麼樣?」
「痛不痛?要不要給你拿點藥?」
「去給她拿點補品……能吃補品嗎?是不是容易補過頭?」
大家的聲音混雜在一起,讓殷念的耳朵都跟著嗡嗡的。
「沒事。」她笑了笑,唇角一動,又嘩啦啦的掉下來很多老舊的皮粉,露出鮮紅的生肉,但很快就被自動修補,隨後一眨眼功夫,又出現新生的裂痕。
周圍人看著這一幕,均是露出敬佩的神情。
這要是他們可能已經被痛瘋了。
殷念還能冷靜的說話。
殷女解開自己的斗篷,小心的蓋在殷念的身上。
「感覺怎麼樣?」母樹看著殷念,「能站起來嗎?」
殷念一隻手撐在繭子的邊緣,慢慢站了起來,深吸一口氣,壓下那尖密的痛苦,「可以。」
「沒關係。」
她在眾人的攙扶下,一步步小心的移動到了屋子裡。
簡單無比的動作。
現在做起來實在不容易,一路上掉了不知道多少碎肉。
「好了好了。」孟瑜月看著殷念這樣就忍不住想哭,但到底怕影響閨女的心情,怕殷念擔憂,硬生生忍住了。
「現在你可以在屋子裡好好休息了。」
「外頭哪兒有屋子裡舒服。」
「娘守著你。」
孟瑜月眼睛熬的紅彤彤的。
蘇降在旁邊搓著手,手上抱著不少藥材。
這時候誰也沒和兩人爭這個照顧的位置。
元辛碎有些蠢蠢欲動。
但看了一眼孟瑜月那張因為擔心變得過於乾瘦的臉。
愣是什麼話都沒說。
「沒關係,我自己休息一會兒就好。」
「你們在這裡反而我休息不好,總擔心你們。」殷念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她不習慣在家人面前展露自己的痛苦,能忍都忍了。
孟瑜月一臉擔憂的看著殷念。
但殷念堅持。
她也沒有辦法。
一群人依依不捨,又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屋子。
唯有元辛碎,一動不動的將自己的屁股釘在了凳子上,畫萱推了兩下,當然是紋絲不動。
畫萱嘟嘟囔囔也想留下來。
但好在玉呈將人拉走了。
屋子裡很快就安靜下來。
只剩下殷念和他兩個人,殷念慢慢放鬆下來,身上的毛孔開始滲透鮮血,很快就變成了一個血人。
元辛碎見狀猛地站起身。
可殷念卻先一步說:「睡睡,給我拿兩塊帕子過來,要乾淨的。」
元辛碎皺眉,送上巾帕。
「你是擔心弄髒床鋪?」
「不用擔心,用這個擦會很痛。」
普通人當然不會覺得痛。
只是對殷念來說。
這種巾帕擦在皮膚上,相當於活剝生皮。
可殷念卻沒有猶豫,直接用那帕子擦在了手上。
就在元辛碎看的心頭微跳時。
卻見殷念只是將血水擦完後,慎重的拿出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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