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來到這裡之後就沒有停下來休息過,所以你一點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吧?」
「本來是好事,你的父親和母親的血脈雖然不是頂級的,沒有給你驚天地泣鬼神的天賦助力,但也至少沒有給你扯後腿,能讓你順暢的修煉,你好戰,勇敢,大步向前,這都是骨子裡生成的。筆神閣 m.bishenge。com」
「可若是加上蟲族的意識,就不行了。」
「若是沒有蟲族意識,至少在你需要的時候,你能安靜下來,想一些事情,或者是閉關一段時間打磨暴漲的實力,可加上蟲族的干擾,你會變得越來越好戰,你可以這麼理解,你自己的血脈就是一個無盡的火藥桶,在你需要的時候隨意能加一把火。」
「可蟲族意識就像是從天而降無法預測的火星子,你放任這火星子不斷在你身體裡流竄,和你的血脈相遇,你猜會發生什麼。」
獸王壓低了聲音,「你的身體會被消耗,被毀壞,像驟然爆炸不受控制的火藥桶。」
「它在消耗你原有的血脈,侵蝕你的身體,占據你的意識,讓你變成真正的蟲族。」
「這一份侵蝕,本沒有那麼明顯,甚至會讓你覺得在面對蟲族的時候還占了便宜了。」
「可隨著老蟲王的死去,你被影響,它侵蝕你的速度便快了百倍千倍,不然以你的意志力,怎麼會被莫名的食慾控制。」
「殷念,蟲族的天賦,影響都是極其可怕的。」
「我跟你說這個並不是無憑無據的說法,因為我們獸族自身便比任何一個種族都要好戰,甚至失去甚至變成好戰瘋獸的也不少。」
「而你手下是有個蟲族的,你的伴生獸。」
「它應該比你別的靈獸,在某方面更容易失控一些,瘋狂一些,這就是蟲族無法改變的骨血里天性。」
殷念想到了裂空蟲那一族的特性。
當時百變確實差一點失控。
若不是佛子的清露,只怕百變的路更要難走許多。
她父親也是有裂空蟲的,父親為了壓制裂空蟲失控的殺心,想來以前也是用了許多方法。
其實說到這裡,殷念已經信了。
「我需要知道你如今會失控到什麼程度,才能做接下來的事情。」
「這段期間,我不會給你吃任何東西,會嚴格控制給你餵神果的時間。」獸王指了指她頭頂那一塊塊散發著濃郁香氣的神果。
殷念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我需要做什麼?」殷念強迫自己不去看它。
「你?你什麼都不需要做。」獸王道,「你就坐著。」
「坐著?什麼都不干?也不修煉?」殷念詫異了,「我可以修煉的。」
「不,你若是修煉了,就感知不到蟲族對你的影響力了,沉下心來,你得先理解我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獸王抖了抖尾巴,「你什麼都別干,哪怕睡覺都行,就在這兒,很快你就會明白蟲族對你的影響,在不知不覺中到底有多大了。」
至於他。
獸王看向不遠處,他還有個貴客要接待。
獸王走了後,殷念頗有些不習慣,龍祖嗷嗷叫了兩聲,見殷念真的不打算修煉後,只能縮成小條盤在她的手心上。
靈力瀑布還在不斷的沖刷殷念的身體,為了達到『不修煉』的效果,殷念主動,也是第一次將靈力瀑布收了起來。
她盤腿坐好。
心中信了獸王的話,可對自己卻也是有一定自信的。
她覺得蟲族肯定有影響。
但不至於說讓她坐不住活著是瘋狂好戰。
除了食慾之外,在戰鬥方面,她從未感覺到自己失控過。
她也沒什麼事,索性意識沉入天宮之中。
「呦,在這兒住的還好嗎?」殷念笑著沖裡頭的『客人』打招呼。
遍體鱗傷的蛾大蛾二蛾三:「」
是的。
它們還沒死。
路妖桃狗腿的跑過來要替殷念捏肩捶腿,吹馬屁道:「主人辛苦了,辣辣他們一定會進步非常大的。」
他很有自知之明,他對殷念來說可不是什麼『家人』。
和辣辣他們自然是不同,也不敢說和辣辣他們一個待遇。
悄悄旁邊的三個大蛾子。
他還是比大蛾子們要身份高一些的!
蛇妮兒吃負面情緒吃的鼓鼓脹脹,整個身軀長大了一圈,撐成了一根蛇棍,最近它就是吃吃睡睡,打打蛾子,別提多愜意了。
殷菇子跑過來貼著殷念,依戀之情滿滿的。
蛇妮兒在旁邊悠哉悠哉的甩動著尾巴。
「挺好的,正好休息一下不是嗎?」蛇妮兒美滋滋道,「如今倒也不像在萬域和四區的時候那麼緊迫,這裡強者多,領地大,給你休息的時間還是有的。」
它飄了,你啊你的說完,一下反應過來,下意識的抱頭怕心花和殷念抽它。
可等了半天,殷念都沒反應。
蛇妮兒怯生生的將頭從尾巴里扒拉出一點看過去。
卻發現殷念的精神體不知何時開始神遊天外,眉頭緊皺。
「你?你怎麼了?」蛇妮兒有些害怕了。
癢。
渾身上下都癢。
明明只是這麼安靜的坐了一會兒,什麼事情都不想什麼事情都不做,可殷念卻覺得身上像是爬滿了小螞蟻一樣焦慮不安。
她得做點什麼才行,現在是這麼悠閒的坐著的時候嗎?
她逐漸急躁起來,想的也越來越多。
不安像虱子一樣爬上她的身。
直到用力的一個抽擊和一道大聲的叫聲將她拉回現實。
面前站著的是小十,小十剛剛給了她一拳頭。
「清醒一點!」小十看起來都快哭了,聲音也啞了,想來在她以為出神的片刻,它不知道叫了多少聲了?
可殷念覺得,不過是幾個眨眼的時間啊?並沒有很久啊。
路妖桃也出來了。
蛇妮兒和殷菇子更是在天宮瘋狂喊她,根寶在她肩膀上不斷貼著耳朵大喊。
「你嚇死我啦!」根寶一屁股坐下,喘氣都沒喘勻先大聲急道,「你看你的手!」
殷念低下頭。
她的左手臂鮮血淋漓,沒一塊好皮,全是抓撓的哼唧,甚至連肉都被撓下來好幾塊,再撓下去都要看見骨頭了。
殷念抬起自己的右手,指甲縫裡是溫熱的肉,整隻手都是血。
獸王說的是對的。
那份侵蝕藏在不起眼的角落,一直都存在,一直被無視。
然後等某一天被點破後,它暴露在眼前。
站的遠了,方知山有多高,船有多大。
她緩緩握緊了右手,躁動叫囂著要去戰鬥打架,迫不及待渴求力量的聲音被她一併捏住。
她現在很難受。
無盡原的邊界處。
有唯一的落腳處,空曠的大堂中根本沒有靈獸,除了獸王。
還有被獸王攔在邊界處的已經侵蝕了半人高的一個小口結界的元辛碎。
元辛碎是唯一沒走的人。
他甚至險些用獸族最不擅長的精神力融了結界一角強闖進來。
「她人呢?」元辛碎聲音冷漠。
獸王卻沉默許久。
再轉身時,他龐大的身軀半臥而下。
罕見的帶上了一些溫和之色。
「別急著找老婆。」
「小子,我還能害你老婆不成?」他甚至用尾巴推了個座位到元辛碎的面前,對殷念都沒這麼好的,靈崑和墨天淵在夢裡都得不到的待遇。
宛如慈祥長輩上身一樣,溫和的對元辛碎說:「好歹怎麼說,你也是我友族留下的唯一血脈,縱是我對別人不爽,我還能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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