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樹領地眾人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見周少玉要走,景瑩急忙攔住他:「可我有事情要和殷念商量。」
周少玉聳肩,「那你只能等她把自己訓練的奄奄一息恢復期的時候去找她了。」
「畢竟你看她現在是能聽進去人說話的樣子嗎?」
景瑩:「……」
「那我去裡面等她。」
景瑩很急切的想要在去問問殷念關於南卉的事情。
她倒是可以問母樹。
但母樹,景瑩覺得母樹肯定了解的沒殷念多,畢竟南卉在母樹眼裡,一直都被定性為頂皇身邊的小寵,母樹這樣的存在,是不會對她投以關注的。
殷念反倒是有可能知道。
就算不知道,她也打算把糖糖姐姐的事情告訴她。
她昨日輾轉難眠,想來想去,也就只想到了一個可能,南卉就是程糖糖。
只有家人愛人都離開的程糖糖。
才能這樣毫不遲疑想要殺死頂皇。
原本她還以為頂皇是隨便找了一個蟲族披上糖糖姐姐的皮,滿足他曾經那卑劣的心思。
可現在想來,頂皇要是想這麼做。
可能早就這麼做了。
可為什麼到現在才做?
是不是因為他早就知道南卉是程糖糖?
她有很多猜想,但是卻理不清楚頭緒。
殷念很聰明,說不定能……
這樣的想法在走進殷念的山洞裡,看見和蛇妮兒扭打成一團的殷念時被她摁了下去。
殷念很聰明。
但絕對不包括現在的殷念。
「嘿,小長蟲!」殷念邦邦的甩著自己的拳頭,碧綠色的眼睛讓她整個看起來就像是一頭髮瘋的野獸,「你可真耐打。」
蛇妮兒哇哇大哭。
殷念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樣兇猛。
可它能感覺到疼痛啊!
痛死了!
兩人打起來根本顧不上旁邊。
景瑩好幾次被不小心抽中,才明白周少玉在她說要來山洞的時候那仿佛看傻子一樣的眼神是怎麼回事了。
就在景瑩想著要不要暫時避讓一下的時候。
蛇妮兒和殷念卻同時安靜了下來。
蛇妮兒身體逐漸虛化,消失在她眼前。
而從空中掉落進藥池的殷念身上正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她的蟲化特徵在褪去。
可這個過程卻相當血腥。
景瑩看見殷念身上刺穿出來的肋骨,以及翻卷的皮肉,不斷的在蟲和人之間切換,將她撕的粉碎,又重組。
她下意識的挪開了視線。
這種場景,看多了都感覺晚上會怕的做噩夢。
藥池不斷的供應著需要的能量,殷念閉著眼睛在做深呼吸。
大概是太痛了,她的唇輕輕顫抖,開合幾次都說不出話來。
等了好一會兒,殷念的喉嚨里才發出嘶啞的聲音,「你找我什麼事?」
說完話。
一根足肢就從殷念的喉嚨里猛地扎出來。
殷念渾身一震,抖著手把它折了下來。
本來對藥池裡的藥已經有一點習慣了,吸收的不如之前好,但因為身體的過度消耗,吸收情況竟然比一開始用這藥池的時候還要好的多。
景瑩覺得自己已經對自己足夠心狠。
這一路走來,她也絕對稱的上多災多難。
可看著殷念,她還是忍不住懷疑,人能忍受痛苦的極限在哪裡?
「等你好了我再跟你說。」景瑩都覺得在這個時候來拿程糖糖的事情問殷念有點不好意思了。
畢竟,和程糖糖有關係,知道這個人的現在也只剩下她自己的。
對別人來說,程糖糖和南卉是不是同一個人,並不重要。
哪怕南卉是他們這邊的人。
可一個已經暴露的人。
能有多大的可能在頂皇手下活下來呢?
即便活下來,還能像以前一樣自由活動嗎?
光是想想就覺得前路黑暗。
「要麼現在說,你現在不說,可能等我下次清醒,就得明天了。」殷念來到了池邊,將兩隻手搭在岸上,用藥水抹了一下被血糊黏住的眼睛。
景瑩兩隻手在前面有些糾結的交握著。
「就是南卉,那個陪在頂皇身邊的蟲族,你知道嗎?」她試探性問道。
殷念將腦袋靠在自己的手臂上。
「知道,她以前可能還給我傳遞過蟲族的消息,只是那時候我不知道是她。」
景瑩猛地抬起頭,眼睛亮亮的,「我就知道她肯定還幫過你們,她不是蟲族。」
「我懷疑她是我之前認識的人。」
既然殷念都能變成蟲族,還有獻族那些孩子聽說也能變成蟲族。
那南卉是不是也有可能成了其中的一員呢?
景瑩仔細的把程糖糖和自家哥哥的事情說了一遍。
殷念沉默的聽著。
腦子卻飛快轉動。
她突然想起,獻族那幫之前就已經逃出來的,據說是被一個『姐姐』帶著的孩子們,是不是就是被南卉救出來的?
知道蟲化後需要白漿果保持理智。
又是女人。
而且能藏著這麼多人,沒有被白娘娘發現,那肯定是有一點特殊身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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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蟲族的身份。
讓她很好的躲開了兩邊人馬的懷疑。
又是一心厭惡蟲族。
她看了一眼情緒激動的景瑩,「好吧,那讓我們假設南卉是程糖糖。」
「你說,程糖糖是你哥哥喜歡的女人?」
殷念托腮,「那頂皇也喜歡程糖糖嘍。」
「不然頂皇為什麼寧可自己受重傷,也要保護程糖糖。」
「當年你哥哥是用另外的相貌去見的程糖糖。」
殷念皺起了眉頭,「當年林梟和他又是好兄弟,整日裡形影不離的。」
「林梟和景光相都是領地上的紅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果你哥哥要保護程糖糖不被仇家發現。」
「那帶著兄弟去買糖的時候,必然也是讓兄弟用了別的相貌的。」
殷念的手落在了藥池裡。
「那程糖糖呢?」
「什麼?」景瑩一愣,激動的情緒都沒褪去。
「程糖糖喜歡的是你哥哥,還是頂皇呢?」
「當然是我哥哥!」程糖糖激動的道,「當時我親眼看見了的。」
「我哥哥最後和糖糖姐姐告別。」
「我哥哥說了,他要出去打仗,等勝利了就回來提親,糖糖姐姐笑了。」她還清清楚楚的記得那天的樣子。
可聽了這話的殷念卻並沒有露出鬆一口氣的笑容。
反倒是神情凝重的喃喃:「那可真是最糟糕的情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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