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乃北宋國都,又是當今朝廷周王就藩之地,開封城高池深。而且周王也頗有才能,他毫不吝嗇家產,除了救濟災民,還拿出銀子犒勞守城將士。有這樣的王爺,城內百姓自然踴躍參戰,願意為周王效死。
針對開封城的城防不足之處,有人發明了一種叫懸樓的守城武器。
中原大地自古以來,戰爭頻繁,古人修建城牆時,在每隔一段的距離上,由城牆向外突出一個矩形的敵台,稱之為馬面,這種設計是為了從側面打擊攻城之敵,從而消除防守的死角,其實也就是相當於西方的棱堡。
可是開封城沒有馬面,有位叫張堅的書生諫言,用厚的木板製成懸樓,突出城牆外,每隔數個垛口便分布一個,數名兵士可進入懸樓用火罐、弓箭和炮石,打擊鑿牆的賊軍士兵。守城的推官黃澍對此計大為贊同,令工匠們連夜趕製成功五十座懸樓,布置在城牆之上。
李國棟回道:「開封城固若金湯,周王殿下又仁心宅厚,救活災民,倘若賊人來攻,城內軍民必然同仇敵愾,賊人定然無法攻破開封。所以末將考慮的是,一旦賊人久攻不下,必然會扒開黃河大堤,放水淹開封!」
此言一出,大殿內所有的人都震驚了,開封黃河高出地面三丈有餘,僅僅是河底高度,就高出開封兩丈,若是李自成此計得逞,那麼開封古城將會被洪水淹沒,城內軍民盡成魚鱉。
周王朱恭枵疑惑不解道:「武威伯,闖賊不是為了收買人心,說只殺士紳不害百姓?可是他若是扒開黃河大堤,遭災的何止開封城內軍民,周王數百里將生靈塗炭,禍害百姓數百萬,他這樣幹了,豈不是天下百姓不再信他?」
李國棟道:「殿下,闖賊收買百姓那一套,都是賊軍軍師李岩的主意。闖賊可沒有那麼善良,即便是禍害了開封百姓,如今天下大災,賊軍也不愁招募不到流民!若是河南再遭水災,只會製造更多災民,那些災民又會變成闖軍炮灰!不過請殿下放心,有我在此,闖賊毒計休想得逞!」
黃澍擔憂的問道:「武威伯您就區區六、七千人馬,能否擋住闖賊百萬大軍?」
李國棟雖然很不喜歡黃澍這個後來投降了滿清的貳臣,不過現在他還是大明的臣子,也不好隨便發作。於是回答道:「黃推官不必擔心,有本伯兵馬在,賊人休息踏上河堤一步!」
陳永福卻突然想到一件事:「武威伯,黃河自鄭州以下皆為地上河,至開封有一百三十餘里,區區六、七千人,能守住百里河堤?」
「請各位放心,本伯除了有七千鐵騎外,尚有淮軍水師相助!倘若賊軍企圖扒開河堤,水師可以擋住賊人。此外,本藩七千鐵騎不僅僅能守住河堤,也能讓賊人有所忌憚!各位可以試想一下,賊軍攻城,外圍卻有一支騎兵虎視眈眈,必然軍心不穩,闖賊攻城的時候,還要時刻提防我部偷襲,所以只要你們擋住賊軍,不久闖賊便會撤軍。」李國棟回道。
周王朱恭枵大喜:「開封全城軍民的性命,就交到武威伯手上了!」
王府大設酒宴,宴請李國棟和開封城內大小官員。李國棟心系即將到來的開封之戰,並沒有喝太多酒。對於洛陽的福王,李國棟可以不去救,畢竟根據他知道李自成攻下洛陽,殺的都是士紳官員,並未禍害百姓。可是開封不一樣,周王的仁心宅厚,使得軍民百姓都甘心為他守城。若是開封城破,李自成必然會遷怒城中百姓,所以開封必須救。
李國棟回到自己安札在河堤上的大營,只見麾下將士們正在河堤上忙碌著,河堤前方挖掘了一條壕溝,從河堤上開了一個不深的小口子,引來一些黃河水,灌滿了壕溝,形成一條小河,河堤的坡面正在加寬。他的工程兵部隊也趕到了,是坐船趕來的,來了足足兩萬人。
這些工程兵雖然沒有經過多少戰術訓練,若是同賊軍硬碰硬,恐怕打不過流賊,可是他們在工程建設方面深得李國棟真傳,工程兵擅長修建工事,利用工事進行防禦。兩萬餘人的工程兵,完全可以在三日之內把黃河堤壩改成一座牢不可破的防線,只要有晉陽軍騎兵和工程兵守在河堤上,闖軍再多人都無法攻入。
不過三日時間,在兩萬工程兵的努力之下,河堤下的「護城河」後面,就出現了一座座以沙袋和木樁修建的堡壘,這種堡壘是在地下挖了一個坑,再打上木樁,外圍覆蓋了沙袋,那是前方的堡壘群,沙袋堡壘內布置了虎蹲炮、斑鳩腳銃等可以發射霰彈的火器;堡壘群的後面,築起夯土堆高起來的土牆,土牆並不高,可是土牆後面還有土牆,這種工事依託河堤的提升,形成了立體多層防禦工事。
前面和後面的工事錯綜複雜,相互交叉,堡壘和堡壘之間相互呼應,對上這樣的工事群,可以說闖軍哪怕人數再多一倍,也休想拿下李國棟的防線。
闖王三萬騎兵從洛陽出來,也就只用了三天三夜,便走完了洛陽到開封的四百餘里,來到開封城外。
「闖王,開封城池堅固,若是強攻,恐怕我軍將損失慘重,還是看城內百姓是否肯助我軍。」李岩提議道。
牛金星冷笑一聲:「城內皆為刁民,早被官府那點可憐兮兮的好處給收買了,想讓他們助我軍?哼,根本不可能。」
李自成遠眺前方的開封城,突然哈哈大笑:「開封雖然城池堅固,可是沒有凸出的馬面,而且城牆看起來也多年未修了,能夠挖開。只要我軍攻到城下,挖掘城磚,必可挖開一個缺口。」
就在此時,闖軍的斥候哨騎來報:「啟稟闖王,開封城北面黃河大堤上,駐紮著一支官兵!人數不清楚,他們都躲在營寨裡面。」
「是何人兵馬?」李自成問道。
「似乎是從山西來的晉陽軍,是武威伯李國棟的人馬。」
「李國棟?」李自成想起了這個名字,因為這個人非敵非友,說他是敵人吧,可是當年農民起義軍被圍困河曲,在最困難的時候,李國棟曾經幫過農民軍的大忙;說他是朋友吧,他又是朝廷的官兵。
牛金星不知道李國棟和農民軍之間的關係,但他聽過李國棟的厲害,於是上前道:「闖王,此人麾下軍隊極其兇悍,號稱滿萬不可敵的建奴都被他打得大敗!此人對戰建奴,大小戰打了上百場都有了,居然沒有敗績!」
「確實厲害!」李自成點了點頭,「不過額覺得,還不如派個人去此人大營,看看能否勸他歸順我軍!」
「勸他歸順我軍?」牛金星吃驚的瞪圓眼睛。
劉宗敏哈哈大笑:「闖王高明!若是派遣一能說會道之人去,此人說不定就歸順我軍了!否則此人駐紮城北,始終是我軍心腹大患!」
李自成微微一點頭:「反正我們步兵未至,僅憑三萬老營騎兵也無法攻克開封,還不如趁著這個機會,派人去說服武威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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