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是大明毒瘤之一,福王已經被李自成殺了,現在的楚王朱華奎,也是和福王一樣的吸血鬼,甚至比福王還要跋扈,連封疆大吏都敢擅自殺害,可想而知,楚王府的人殺一個平頭百姓,豈不是像殺一隻雞一樣?欺男霸女,濫殺無辜的事情肯定少不了。由此也可以清楚,楚王領地上的百姓過的什麼樣的日子了。
農民起義軍剷除藩王,不僅是為大明減輕了包袱,也是為民除害。就從這一點來講,李國棟不願意救楚王。可是張獻忠抄沒了楚王府抄出了幾百萬兩銀子,還有不計其數的黃金珠寶,這些財富都白白便宜了張獻忠。另外,根據歷史記載,張獻忠屠殺武昌,強征十五歲到二十歲的男子入伍,余者皆盡殺之,從鸚鵡洲到道士洑,沿路浮屍遮蔽江面,一個月後水面上人的脂油厚達幾寸,水裡的魚鱉都不能再吃。
李國棟自然懷疑計六奇的《明季北略》有故意抹黑張獻忠的成分在裡面,畢竟出身於士紳家庭的計六奇不會對流寇有好感,而且計六奇編寫史書的時候已經是康熙年間了,一些清軍乾的壞事自然也會栽贓到張獻忠頭上。
但不可否認,張獻忠在武昌也不可能幹什麼好事。可以否定張獻忠屠川,因為張獻忠在四川稱帝,把人都殺了,誰來種地,誰來生產?張獻忠屠川是滿清的栽贓嫁禍。可是張獻忠在武昌的時候,還是流寇形式,他在武昌又不打算久留,屠殺的事情肯定有,只是被人誇張了。
李國棟自然想要救下無辜百姓,但又想要利用張獻忠的手來除掉楚王朱華奎,這件事令他左右為難。
即使是現在就發兵去救武昌,因為楚王的吝嗇,等自己大軍到了,武昌城也早就被張獻忠攻破了,要救百姓都來不及啊。
「該怎麼辦呢?」李國棟自言自語了一句。
「有了!」他腦筋一轉,於是提筆給張獻忠寫了一封信,在信上,一方面是勸告張獻忠不要屠殺無辜百姓,可以殺光楚王府男丁,但是請放過婦孺老弱。另一方面,又帶有一些威脅的口氣:左良玉五十萬大軍在本伯面前都遭到慘敗,若是不聽勸告,自己不介意同張獻忠決一死戰。最後李國棟告訴張獻忠,原本都是朋友一場,自己也曾給張獻忠暗中提供不少幫助,希望不要反目為仇。
李國棟當然還是留了幾分心眼,這封信不可能直接讓人交給張獻忠,萬一張獻忠翻臉,把信送到大明官員那邊,這就是自己通賊證據啊。所以李國棟喊來了許亮,把信交給他:「許亮,你把信上的內容背熟了,然後把信毀了,去黃州跑一趟,去見張獻忠,把信上內容告訴他。記住了,你千萬要小心,別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許亮就是曾經勇闖松山,救出曹變蛟的那名親衛軍特工,此人頭腦靈活,機智過人,這件事交給他辦最放心。一年多過去了,原本剃髮留辮的許亮,已經蓄了發,雖然頭髮還不是特別長,但已經可以束髮了,他在頭上戴上了網巾,看起來和其他漢人無異。
「請主公放心,卑職一定會把話給張獻忠帶到!」許亮行了個禮道。
許亮剛剛離開中軍大帳,外面又有人來報:「伯爺,平賊將軍的銀子送到了,就在大營外面。」
「派人去清點一下,數額對上了,立即放人,讓俘虜推著糧車走,我們再把銀車推進大營。」李國棟下令道。
三十五萬兩銀子,重量達到了兩萬一千八百多斤,加上箱子和車的重量,超過三萬斤了,左良玉用了整整三十多輛大車來運輸。
李國棟派去的張世文去清點了銀子,仔細檢查了銀子的成色、重量。
張世文轉頭喊道:「數額對上了,放人!」
被關押的一萬四千多俘虜被鬆開繩子,李國棟對那些俘虜說道:「你們推著糧車出去,這是賣給你們的糧食,一共是三萬石糧食,交給你們一起帶走!」
俘虜們千恩萬謝,隨後便推著糧車離開了晉陽軍大營。
李國棟令人把銀車推回大營內,一箱箱銀子被人從車上搬下來,裝上了船。
「全員登船!準備前往武昌!」李國棟下了命令。
兩萬多陸師步騎炮兵全部登上水師船隻,一萬多水師官兵也做好了開船的準備。
水師大寨內鑼鼓喧天,旌旗招展,一艘艘戰船解開纜繩,拉起了錨鏈,船帆緩緩升起,千餘艘大小戰船揚帆起航,藉助著東南風的風勢,沿著長江逆流而上,直奔武昌方向行駛。
也就在李國棟的主力大軍出發之前,一艘小船已經離開了安慶,船上的水手拼命的劃著槳,逆流而上。
這艘小船的外形比較怪異,遠遠看過去,像是一塊木板漂浮在江面上。但是走近了看,卻可以看得出來,這艘船的木板下面是船體,只不過有兩個船體。沒錯,這是一艘雙體船,由於兩個船體十分狹窄,就是兩塊刀一樣的木板插入水中,所以阻力非常小。這艘船使用縱帆,即便的逆風也能航行,而且船上還有水手划槳,槳帆並用,航速非常快,在江面上逆流航行的時候,航速都能達到驚人的十五節。
這艘小船,就是李國棟專門特製的一艘通訊快船。此時準備出使獻軍的許亮就坐在這艘船上。
划船的士兵不是水師官兵,全部是親衛軍特工。該船有十名槳手,一名船長,兩名舵手和兩名操縱船帆的水手。
快船在江面上疾走如飛,只用了兩日時間,就跑完了六百多里的水路。
許亮到了黃州江面,只見江北的獻軍大營已經只剩下一座空營了,原本密密麻麻停泊在江邊的船隻也早已不見蹤影。再看對岸,只見南岸的武昌縣(今鄂州)城一片殘破的景象,城內還冒著滾滾濃煙,看樣子,武昌縣已經被張獻忠禍害過了。
「張獻忠肯定已經往武昌出發了!我們走!繼續往上游去!」許亮道。
快船離開黃州江面,繼續往西北方向疾馳而去。又走了大約五十餘里路程,只見前面江面上出現了一支船隊,同時還看到,在長江南岸的江堤上,有一支衣衫襤褸的隊伍正在往武昌方向走進。這支衣衫襤褸的隊伍中間,有不少穿著紅色鴛鴦戰襖,頭戴淡黃紅纓氈帽的士兵,那些就是獻軍中的明軍降卒了,還有一些穿著淺藍色軍服,頭戴紅色紅纓氈帽,披著紅色披風的士兵,那些想必是張獻忠的老營兵,老營兵絕大多數是騎兵。
「是獻賊的軍隊!」一名親衛軍特工喊道。
「不用擔心,我們靠近上去!」許亮道。
前面的船隊發現後面來了一條快船,立即就有幾條小舢板轉過頭來,向許亮的快船劃來。
許亮發現來的小船上,站著一名白盔白甲的小將,於是遠遠的對著小船拱手:「來的可是張可望小將軍還是張定國小將軍?」
「正是張定國!不知道這位壯士如何知道小將名字?」張定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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