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從來沒有活著封異姓王的例子,異姓王過去就是給死人的。徐達死了追封中山王,常遇春死了追封開平王,反正死了也不在乎了。李國棟已經是國公,亂世還遠遠未結束,還能立下許多大功,已經是封無可封了。
活著的只有宗室才能封王,甚至朝鮮國王,也只不過等級相當於郡王,只是享受親王待遇。所以說朝鮮國王的女兒,嫡女稱為郡主,自己關上門來可以稱為公主,庶女只能稱之為翁主。
原本時空明末封了一大堆異姓王,那是局面已經潰爛到難以挽回的地步了,無論隆武帝還是永曆帝,首先他們都不是正統,手中也沒有能夠控制的兵力,只能依靠不願降清的明軍以及一批招安的海盜、賊寇來苦苦支撐局面,封多少個王出去都無所謂。
可是現在的大明,偏安一隅的崇禎首先是正統,又有一定的控制力,自然不可能像隆武和永曆那樣封了一大堆王。所以說李國棟即便是功勞再大,也不可能封王。
為了避免功高震主到時候橫死的下場,除了造反和遠渡重洋兩條路之外,還有一條路,就是以後娶了公主,這樣也算崇禎的自家人了。
李國棟還沒有想過造反,外面有人已經造反起來了。
廣西梧州,從衡州逃過來的桂王朱由榔,就在蠢蠢欲動。
朱由榔出生於天啟三年,天啟七年秋,其父朱常瀛到衡州就藩,他跟隨父親到達衡州。崇禎六年,他被封為永明王。崇禎十六年,張獻忠的大西軍攻陷長沙,朱由榔隨父南逃,在永州以南的石期與父親走散,後被大西軍俘虜,幸得混入大西軍的明朝官員保護,他才得以死裡逃生到廣西梧州與父相聚。
如今朱常瀛已死,朱由榔繼承了桂王爵位。
「今上放棄了京師,倉皇出逃,一路逃到南京,重開廠衛,沿途禍害百姓,已經是昏庸暴虐的昏君了。昏君為了與民爭利,還殘害福王,又在江南橫徵暴斂,廣派廠衛陷害忠良,致使江南百姓怨聲載道;昏君還縱容佞臣李老二在湖廣沒收士紳土地,建立軍戶所,禍害湖廣百姓;建奴南侵,昏君竟然逼反了左良玉,卻縱容李老二招安流寇!」何騰蛟義憤填膺的說道。
打擊土地士紳,其實是李國棟的意思。通過錦衣衛指揮使張書恆,把土地士紳對大明造成的危害傳遞到崇禎耳中。崇禎回想起以前自己窮得連軍餉都發不出來,導致局勢惡化,差點死在京城的事情,自然是對土地士紳恨之入骨,結果就把屠刀交給了張書恆和王承恩,對那些土地士紳大開殺戒。
李國棟當然是扶植工商士紳,要讓大明真正能夠進入資本主義,就必須扶植工商士紳,讓工商業發展起來。不過扶植工商士紳,並不意味著就可以不交工商稅了,而是發展工業,發展科技,鼓勵競爭,提高工作效率,生產出更多的商品,讓社會更加繁榮。
各地的工廠工場生產出更多的商品之後,就要廣開銷路,這就需要商業了。
以目前江南各大工廠、工場的生產能力,國內的市場已經飽和了,這就需要大力支持海商,興建港口,在上海、寧波等地設立船舶司,一方面收取海關稅,另一方面大力發展造船業。
在李國棟的推動之下,上海、寧波和南京等地已經成立了大明皇家造船廠,用來建造大型商船和大型戰艦。
明末造船業比起明初來是萎縮了許多,關鍵原因是那些和海商有密切聯繫的士紳對皇帝的忽悠,劉大夏燒毀寶船圖和海圖,導致大明皇家的造船業落後了。但是民間的造船業卻發展起來,江南士紳嘗到了扶植海商的甜頭。
而現在,在李國棟推動之下建立的大明皇家造船廠,因為規模大,技術先進,能夠集中力量幹大事,因此造船技術又發展起來,能夠造出比江南士紳自己建造的船隻更好更大的船隻,皇家造船廠再把這些船隻以公平合理的價格賣給江南海商,以鼓勵發展海貿。所以說,大明皇家造船廠就沒有被言官指責為與民爭利。
什麼與民爭利?這就是給民送利。造福於民,你們有本事造出那麼好那麼大的船嗎?
可是相對於大明皇室扶植工商士紳來,皇家對土地士紳卻是一再打壓,甚至鼓勵江南士紳去湖廣、江西等地開辦大型農場,這就對傳統的土地士紳形成了極大的競爭,許多地主紛紛破產,甚至一些大地主都維持不下去了。
因為江南士紳開辦的大型農場,生產效率遠高於湖廣、江西士紳的農田,進入農場幹活的農業工人旱澇保收,只要你肯幹活,肯努力幹活,每個人都有固定工資,這就讓大批土地士紳的佃戶紛紛退租,都跑去大型農場當工人了,導致土地士紳的田地缺少人手耕種,許多大地主已經快維持不下去了,只剩下賤賣土地一條路子。
對於江南士紳和大型農場的入侵,湖廣和江西當地的土地士紳自然也做過抗爭。原本是強龍南壓地頭蛇,可是那些江南土地士紳卻聘請了大批淮軍的退役軍人和工程兵給自己做事,進入湖廣和江西的土地上,大量購買土地,紛紛建立大型農場。
當地士紳開始反彈,他們派遣家奴和佃戶,去大型農場鬧事,那些家奴和佃戶哪裡是那些當過兵的保鏢對手?結果每次爭水風波、民間械鬥之類的,都以江南士紳大獲全勝為告終。
如今的江南士紳,在李國棟的支持下,已經擁有了精良的武器和訓練有素的保鏢,可以應對當地士紳反彈。就這樣,那些外來的江南士紳硬生生的把那些地頭蛇給壓了下去。
不僅是江南士紳大批入侵湖廣和江西建立大型農場,就連李國棟和崇禎,都進入湖廣和江西開辦大批大型農場了。
銀子的事情根本不是事,有江南東林銀號這個堅強的後盾,多少田地都能給買進去。
造成的結果就是,那些傳統的土地士紳苦不堪言。他們也想試著搞大興農場,可是做生意這種事,就是先入為主,同一件事,做得晚了,已經喪失了任何優勢,又如何和那些規模越來越大的工商業士紳抗衡?
「何督臣,那您的意思是?」朱由榔問道。
「組織人手,給朝廷壓力,讓今上剷除朝中奸佞,還我大明朗朗乾坤!」何騰蛟道。
「難道要清君側?」朱由榔嚇出一身冷汗。
何騰蛟冷笑道:「若是今上肯聽我們的一番良言,肯剷除奸佞,那麼我們就達到目的了。若是昏君不僅不聽,反而變本加厲,那就不妨清君側靖國難!」
朱由榔嘆息了一聲:「可是我們又有多少兵力同昏君抗衡?」
「贛州的高進庫,還有廣東士紳可以出錢出糧,組建我們自己的軍隊。」
「廣東士紳?他們肯嗎?」
「當然願意了!自從江南海商發展起來,廣東士紳可是首當其衝的受害者!」何騰蛟道。
江南士紳發展速度突飛猛進,加上江南造船業的發展,已經嚴重威脅到從海商獲利的廣東士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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