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打架的理由有很多種。
可能看不順眼就能直接動手。
重華低垂著眉睫用溫熱的濕毛巾一點一點地擦著洛琛勁瘦的腰身。
不得不說,剛看見洛琛被抬回來的時候她確實嚇了一跳。從來就沒見過洛琛狼狽成這樣過。頭髮也扯散了,衣服也撕破了。褲子上甚至還有一個大腳印。
重華本是擔憂的,可看到洛琛屁股上那個腳印,氣氛全都沒了。
紗簾放著,丫鬟們都在外間候著。陸乘風跟九皇子坐在正廳里等洛琛傲嬌完了才能進屋。
重華也不問他,就是低頭將他身上的泥土擦乾淨。
所以這倆人應該是在花壇里滾了一圈,又掉到魚塘撲騰了一會兒,才會搞成如今這個樣子。
小男孩玩泥巴的等級。真不明白他倆打個什麼勁。
洛琛金色的眼睛冰冷地盯著重華。嘴角緊緊地抿著。卻一個字都不說。
重華又換了一塊毛巾,抬手就要去擦洛琛的臉。卻見洛琛死死的盯著她。
眨了眨眼,重華小聲地說道:「有點疼,忍著點。」
溫熱的毛巾擦在洛琛稜角分明的臉上。他不出聲,也不知道是疼還是不疼,重華只能儘量放輕手勁,緊繃著,一點點地將洛琛的臉擦乾淨。
臉上是有血的。嘴角破了,眼角也破了。漂亮的劍眉上甚至是撞壞了一塊。看樣子應該是摔倒的時候撞到了石桌上才會有這樣的傷。
「你不問我。」洛琛緩緩地開口,聲音低沉冷冽。
重華點點頭。拿著乾淨的濕毛巾擺了擺手:「轉過去,我要擦後背。」
洛琛一把扯住重華的手腕,眼睛直視著她:「你為什麼不問我。」
重華默了個:「你想讓我問?」
洛琛一愣,這什麼意思?
重華順著他捏住自己手腕的胳膊擦了上去:「男人嘛,不總說男人辦事女人少插嘴麼。你也不是輕易動手的人。你能動手打他,自然有他討打的地方。打就打了,我問你你又未必告訴我。只要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洛琛看著重華臉上淡然的神色,並不像是哄她。
手上一用力。輕輕地將重華拉進了懷裡。
皮膚滾燙,重華乖巧地趴在洛琛的懷裡。這段時間的相處讓重華得出規律來,洛琛主動抱人的時候千萬別亂動。不然他就會腦補出許多的想法來。
「他讓我跟你問好。」洛琛低醇的聲音在重華耳邊響起。
重華渾身一緊,就因為這個動手?一向英明神武的。洛琛今天怎麼就昏庸了呢?
洛琛低頭看了看懷裡的人:「你沒什麼想說的?」
重華抿了抿嘴:「打得好。」
洛琛:……
陸乘風在外間坐著是身心煎熬。好奇心都要將他的小心肝給咬穿了。
「你都不好奇?他可不是輕易會跟人動手的人。能打成這樣,涉及到多大的國家機密啊。」見九皇子一派淡然地喝茶,陸乘風急需要有人跟他一起吐槽才行。
九皇子嘆了口氣:「您想多了,我這二哥做事從來不需要看任何人臉色。說不定就是看周文淵今天穿的不順眼,就十分地想揍他呢。打架這種事。也要看心情的。」
陸乘風眯著眼:「聽你這樣一說,你經驗很足嘛。」
九皇子點點頭:「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重華推開門走了出來,看見陸乘風笑了笑:「應該只是傷到了皮肉。陸醫師您再看看有沒有傷到筋骨。他都不喊疼,我也不知道傷的深不深。」
陸乘風點點頭,說道:「別怕,我在呢。他就算是斷胳膊斷腿我也有辦法。」
重華抿嘴笑了:「那是自然。」
陸乘風便進屋去了。九皇子卻坐在原地沒動。
重華讓人端了點心上來,與九皇子隔桌而坐:「你不進去看他?」
九皇子跟重華也算是熟,搖了搖頭:「我來找他商量點事。陸乘風在不方便說。」
那個醫痴,要是知道六公主手裡有蠱毒,還不得想方設法把六公主給擄走啊。千萬要背著他說才行。
重華微微點了點頭:「那個六公主有問題麼?」
九皇子眉心一跳。皮笑肉不笑地抬起頭來:「二嫂你真有意思,那六公主能有什麼問題。」
重華噗嗤就笑了起來:「看不出來,你竟然不會撒謊。真不符合你的風格。」
九皇子頹廢地靠在椅子上:「這不是事發突然麼。我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重華並不問他六公主有什麼問題,只是淡淡地抿了一口茶:「處理問題首先要看你這問題程度如何。如果是靠自己的力量能夠解決的,那就多動動腦筋。如果實在是一個人辦不了的,就放下面子趕緊求救。」
九皇子眯著眼看著重華,笑了笑:「你這是經驗之談?」
重華點點頭:「當初做了不少傻事。如今回想起來抽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陸乘風那邊已經看完,洛琛除了皮肉傷以外,就只有右胳膊脫臼了。分分鐘裝回去,再來就要靜養。
「他的恢復情況比較好。也就是半個月的事。你也不必擔心,給他多熬點骨頭湯喝就好了。不會落下毛病。」陸乘風笑著安慰重華。有的人脫臼一次就會習慣性脫臼。日後脫臼的幾率會非常的高。
沒什麼特別的事陸乘風還要回去研究縫傷口的針法。自從看見重華用這種方法,他就變著法的研究這件事。
九皇子進去找洛琛商量事。重華不打算旁聽,直接去了廚房。跟廚娘吩咐晚上多加一個大骨湯燉排骨。
洛琛靠在床邊,聽了九皇子講述頭一天晚上的發現。
沉默了半晌,洛琛才緩緩地說道:「想不到裘高嶺竟然置守衛於無物。太囂張了。」
九皇子差點沒從椅子上滑下來:「二哥,這是重點麼?!我跟你說了這麼多你居然只關注裘高嶺?!」
洛琛白了他一眼:「廢話,六公主一介女流,就算是會用蠱毒也不是完全沒有整治她的辦法。可裘高嶺不一樣。他那人心情一時好一時壞。萬一一時興起。對父皇不利。咱們都不是他的對手。」
九皇子滿腦子都是線頭,是他太膚淺還是他二哥太喪病。怎麼搞不明白這件事的重點到底在哪兒呢?
重華敲了敲門:「你們先聊著,晚飯好了我再叫你們。」
洛琛抬頭朝著門外說道:「你且進來,有事問你。」
重華本來都要轉身走了,聽見他這樣說就推門走了進來。
洛琛看著她:「小九發現了幽國六公主養蠱毒,裘高嶺也發現了這件事,你怎麼看?」
重華一噎,這麼大的事竟然問她什麼想法?少年你讓人打壞了腦子麼?九皇子顯然也嚇了一跳,這種事怎麼能隨便就告訴重華呢。萬一被她嚇著了怎麼辦?通陽縣可是全城都滅了啊。只因為蠱毒。
重華詫異地看著洛琛,卻沒發現他臉上有什麼情緒。便知道他確實只是問問她什麼感想。重華滿滿地走到床邊坐下,低頭深思了起來。
「你這一句話概括的太籠統了。六公主如果會使用蠱毒,那通陽縣的禍首是誰完全可以問她,畢竟蠱毒這種技術不像是刀槍那樣普及。會使用的人應該數量不多,彼此都認識。九皇子的婚事應該再重新討論一下。還有裘高嶺知道這件事又怎麼了?他不能知道麼?」重華說道。
洛琛淡淡地說道:「裘高嶺昨夜進宮了。」
重華眨眨眼:「宮裡守備這麼差麼?還是裘高嶺的武功太過於高強了?」
九皇子旁聽的滿頭都是黑線。雖然最開始重華的態度讓他有了點心理安慰,並不是他一個人覺得六公主才是重點。可重華後面那句就讓他默默了。看來宮裡的守備差,不是他一個人有這種想法。
「你說裘高嶺會不會對父皇有什麼想法?」洛琛直接問道。
重華睜大了眼睛:「你這問法有問題啊。」
洛琛抬了抬眼:「如何有問題?」
重華說道:「裘高嶺,該對父皇有想法麼?」
拜託,人家是江湖人士。沒見哪個江湖人士一不開心就跑去殺皇帝的。又不是反清復明的天地會。腦子抽了才去掀起軒然大波吧。
「裘高嶺會插手這件事不是因為通陽縣那個事讓他背了黑鍋麼?跟父皇沒關係吧?父皇也沒下令將他們千守閣趕盡殺絕。」重華分析到:「而且對於江湖人士來說,誰做皇帝都一樣吧?」
江湖人士的標杆就是,走自己的路讓別人鬧心去吧。很少有江湖人士在意誰做皇帝。除非這位皇帝沒事就干點喪權辱國割地賠款的事,否則對於誰做皇帝,江湖還是沒有什麼意見的。
「太子妃,確實高明。」一道清冷的聲音從窗外響起,伴隨著絲絲笑意。
重華差點沒跳起來。什麼叫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這人怎麼會這樣神出鬼沒。
九皇子已經沖了出去。洛琛反手將重華拉扯到床上塞到自己身後。
看著院子裡靠在藤樹邊上一襲白衣的裘高嶺,九皇子忍不住皺了皺眉:「你怎麼會在這兒?」
裘高嶺一攏摺扇:「我麼,自然是來拜見太子殿下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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