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必有妖。
好好的皇家圍場怎麼會突然出現狼群。
而且這些狼仿佛中了邪一樣,絲毫不怕人。見人就咬。這是野狼才會有的特徵。
春獵圍瞅來都是馴養一些鹿狐狸之類溫和的動物。野兔也是後山自己遷徙過來的。至於熊,那也是少之又少。一年到頭都未必碰得到一次。
可這次,事情出來的太蹊蹺了。
「少將軍,並未有狼出林子來。」副將來報。
來小春排眉看著林子的邊緣,若是聞著血味兒出來的狼群應該會不顧一切地追出來才對。可卻令人驚訝地一頭都沒跑出來。
他們並沒有消滅掉所有的狼,而且貌似也沒看到真正的狼王。怎麼會不報仇呢?
狼這種生物最是講義氣,又團結。哪裡會放過傷害它們族群的人類。
來小春策馬走到洛琛身邊,臉上滿是凝重。
「師哥,這事極有可能是人為的了。」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有人在控制著狼群。
洛琛沉著臉,眯著眼盯著林子的邊緣:「還有多少人沒出來?」
來小春粗粗地算了一下:「沒有多少了。這個時候還沒出來,也就是出不來了。」
「周文淵和老四老五還沒出來。」洛琛的聲音冰冷刺骨。
來小春一愣,他沒注意到有多少皇子跑出來。竟然還有兩個在裡面?當然了,周文淵若是不想出來一輩子不出來都行。
明黃帳篷中,重華恭恭敬敬地跟在皇后身邊。這時候就要盡全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千萬不要給大家添麻煩。一句話說不好,什麼樣的後果都有可能延伸出來。
突然,一陣耳鳴。重華疑惑了起來。怎麼會突然耳鳴起來。
斷斷續續。仿佛是帶著什麼節奏一樣。
等一下,這個不是耳鳴。這是低頻X華心頭一跳。莫非是有人在用那種馴獸的哨子控制狼群?這也不是沒可能啊。歐洲那邊古代的時候都是用這種吹著似乎不響可只有動物才能聽到的低頻的哨子訓練馬匹。
「青鳶。」重華側過臉小聲叫到。
青鳶恭敬地站在她身後:「娘娘。」
「去告訴二殿下,有人在用哨聲控制狼群。」重華用摺扇稍稍擋住臉,小聲地說道。
青鳶點了點頭,趁著人不注意就溜出了大帳。
∠陌心中有疑問,可看重華這樣的篤定,也不方便這個時候問。
記得以前看柯南的時候貌似說過。低頻的聲音一般未成年人才能聽得到。重華現在的年齡如果按18周歲算成年的話。確實算是未成年。
還能聽見低頻也是很正常的。
皇帝他們肯定是聽不到了。畢竟年齡在那兒擺著。而且,他們沒接觸過電子產品,對於低頻的鳴叫聲也不習慣。就算有人聽見了。也會以為是耳鳴。
青鳶施展輕功直撲前線,向洛琛傳達了重華的話。
「娘娘似乎能聽到近似耳鳴一般的哨子聲。」青鳶是這樣翻譯重華的話的。
洛琛點了點頭,囑咐到:「看好皇妃。」
「是。」青鳶得令,飛身往回走了。
來小春看了看青鳶的背影:「小九竟然將暗衛營的丫頭派來做貼身丫鬟。真浪費啊。」
「無妨。出了事還能擋一擋。」洛琛命人立刻去尋當地的獵戶。一般他們手中會有可以馴獸用的哨子。
這裡的獵戶進山的時候都是獵殺可以食用的動物為主。一般遇到熊或者老虎這類的就要鋌而走險。隨身都會攜帶一種發不出聲音來的哨子。是為了落單的時候可以規避野獸用的。…
極少人才有這種。比如老弱病殘之類的。
要尋起來也不太容易。
「師哥,你說對方的目標是誰?」來小春低聲地討論這件事。
洛琛擰著眉:「無論是誰。都是有目的的。」
他的直覺,這件事跟周文淵脫不了關係。可周文淵這樣做卻沒有任何的好處。那個人無利不起早的,應該不會做這種賠本的買賣。
「師哥,周文淵還沒出來呢。」來小春提醒道。
「我知道。」洛琛陰沉著臉。瞬也不瞬地盯著林子的邊緣。
「有人出來了!」突然有人喊道。眾人立刻看向林子左側的邊緣。果然看見周文淵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馬,馬上似乎還架著一個人。
「快去接應。」來小春喊著,策馬奔了過去。
周文淵身上的衣服撕扯的有些狼狽。還有血跡。馬上的人看不出死活,但一條腿是沒有了。
「這是四皇子……」周文淵喘著粗氣。顯然是沒想到會經歷這樣的事。
來小春冷眼旁觀地打量了他一下。連忙指揮人將人事不省的四皇子接過去。
傷口整齊,一口咬斷。幸虧周文淵及時點穴止血,否則光是流血也可以致命了。
正處在昏迷狀態的四皇子被人抬到了後面。來小春看了看周文淵,胳膊上是十分明顯的箭傷。難道他被人暗算了?
「你也去處理一下傷口吧。若是嚴重了就不好了。」來小春淡淡地說道。
周文淵深深地看了一眼洛琛,策馬往營地去了。
來小春沒有錯過周文淵欲言又止的表情,看著他往營地走,才策馬回到洛琛身邊。
「師哥,他胳膊上有傷,應該是被人給偷襲了。」常年練武的人光是看到傷處就大約能夠推斷出當時是個什麼情景。
洛琛捏著下巴:「難道跟他沒關係?」
但也極有可能是苦肉計。畢竟其他人都受了傷就他沒事肯定會容易懷疑到他頭上來。
「二殿下,獸笛找來了。」去借哨子的人已經回來了。
洛琛一抬手:「清林。」
大帳中,通江王妃一顆心總算是歸了位。雖然周文淵這一身看上去也夠狼狽的,可到底算是活著回來了。只是四皇子竟然丟了一條腿,這事就十分不好辦了。
周文淵包紮過傷口換了身衣服,恭敬地給皇帝皇后行禮。
「回來就好。」皇帝鐵青著臉。
周文淵行過禮就規規矩矩地跟在通江王妃身後坐著了。身邊坐著驚魂未定的周雅韻。
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坐在皇后身邊的人。卻沒有他預想的那樣。看上去重華並未受到驚嚇。神色仍然是淡淡的。仿佛狼群跟她絲毫關係都沒有。
以前就知道她是個膽大的,卻不曾想膽子大到這種地步。尋常的貴女這會兒都該是周雅韻這樣的。雖然周雅韻的膽子也夠大的,可今日這一嚇怕是要五六日才能夠恢復精神。其他的貴女都躲在帳篷里不敢出來。
可重華就那樣恬淡地坐在那兒,一點波瀾都沒有。眉心有些微皺,似乎在深思著什麼。
重華這會兒確實在想事情。無論怎麼理順,都沒辦法想到到底是誰用哨子控制狼群。
一個人做任何事都會是有理由有目的的。有很多人會說沒理由啊,我就是想做這件事。世界上是完全不存在這種說法的。你只要是動手去做了,就說明你肯定是有理由有目的的。…
與現代不同,古代人做事其實很算是直來直去的。控制狼群挑在春獵的時候在林子裡襲擊人。理由和目的都十分清晰。要麼就是衝著皇帝來,要麼就是衝著皇子來。
若是反叛之人,那就是要置皇帝於死地。若是心懷叵測的臣子,那就是要自己挑選皇位繼承人。
無論那一條,都是可以成立的。只要知道幕後的人是誰就行了。
可眼下各家各戶其實都算得上是有損失的。有的人死了兒子或者孫子,有的人兒子或者孫子殘廢了。就算是僥倖帶著四肢回來的,也傷的不輕。
皇子們倒是因為身上有點功夫,而且身邊有不少護衛,基本上都整隻好好地回歸。當然了,四皇子那真是相當的倒霉了。帶著一條腿回來的。
對於有些人來說,缺胳膊少腿地活著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殘肢斷臂就等於是永遠地失去了繼承皇位的資格。對於一個一隻手摸到皇位把手上的皇子來說,還有比這更痛苦的事麼?還不如死了來得痛快。
四皇子這會兒還沒清醒,醒過來指不定會鬧多大的亂子呢。他的母妃還在皇宮沒跟出來。回去又是一筆爛賬要算。
而且,五皇子到現在還沒出來,怕是凶多吉少了。
重華正在低頭盤算著,只覺一道灼熱的視線盯著自己。
不抬頭。用膝蓋想也知道對面坐著誰。這時候抬頭雙目交接,指不定後面就會衍生出什麼樣的麻煩來。有時候你不接茬,對方就摸不透你的想法,後面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就都沒有了。
重華頂著幾乎能夠將她燙化的視線,硬著頭皮不抬頭。繼續想自己的推斷。
這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其實十分坐立不安。那是一種焦躁的感覺。就會忍不住想要抬頭問「你到底想幹嘛?」可這會兒是無論如何都要忍住這種衝動。
重華捏了捏袖子裡的拳頭。眼下除了狼群,還有一件事沒有解決。
九皇子至今未醒,他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才會重傷至此。
肯定不是被熊嚇的那麼簡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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