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被一直困在死胡同里,終於有一天知道了出去的辦法,可這個辦法是必須從外面打開門才行。你如何去通知外面的人來救你呢?
重華卷在被子裡,黑暗中只有她一個人。
她從來沒有試過去聯絡陸寧遠,從來都是陸寧遠在她耳邊說話。如何通知他們並且說服他們相信,這成了至關重要的問題。
現代人,若不是真的經歷過這些,恐怕重華自己都不相信可以在夢中的世界生活。幸虧陸寧遠和穆靜然可以跟她聯繫,至少不需要她費口舌去說服他們相信。
但問題在於,木老說的辦法當真有效麼?
要知道在古代,醫療方面都沒有那麼發達。感冒發燒都是可以死人的,你如何去驗證這個看上去無比荒誕的方法是有效的?總不能因為知道了就去嘗試。陸寧遠他們並不是她的親人。充其量她不過是個另類的案例罷了。他們作為心理醫生想要來積攢經驗,光是靠著這一點是沒辦法來支撐他們為了她鋌而走險的。
且不說尋找陰曆十月初一的人是有多麻煩。就算是找到了,如何說服人家同意去血也是個問題。好吧,可以利用獻血的方法勸人家給點血。可怎麼樣按時餵她呢?她如今在昏迷中,營養的來源都是靠吊瓶,自我不能吞咽,難道那血就順著喉嚨自己滑下去麼?萬一嗆死了怎麼辦?
還有其他的裝備,比如雄黃酒之類的。在現代社會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假貨。這雄黃酒若是想要真的有作用,怕是需要親自去尋找手釀雄黃酒的人才行。這工程量實在是太大了。
重華起身抱著被子坐在黑暗中。這些都是後話了,怎麼樣聯繫上陸寧遠他們才是大問題。
凌晨時分,有人大力地敲門。
左及川皺了皺眉,翻身用被子將穆靜然蓋好。隨手扯了條牛仔褲套上走到門口去開門。
「左學長!重華,重華那邊出事了。」陸寧遠衣衫不整顯然也是剛被叫醒,眼鏡都沒戴。
左及川正在打哈欠,聽見他這樣說頓時就清醒過來了。
「你先不要急,誰通知你的?」這時候最需要的就是冷靜。
「研究院那邊打來的電話,說重華不見了。」陸寧遠的表情就仿佛是地鐵出軌了一樣。
左及川迷茫了個:「你說的是那種監控設備全套有人把守的地方重華不見了?」
陸寧遠顯然也無法接受這種說法,頹廢地點了點頭:「今天真的不是愚人節。」
左及川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這種情況,只能是內部人士做的。一查就知道了。」
八成是有人過於狂熱研究這方面,所以才把重華藏起來。一個大活人沒那麼容易被搬走,肯定還在研究所里。等事情平息了再轉移。
回身進屋拿了件T恤套上,輕輕將門關上。
「走吧。我們先去案發現場看看。」左及川低頭點了根煙,這時候需要醒一醒腦。
陸寧遠也急需一根煙清醒一下,伸手接過左及川遞來的煙,點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跟你說,老外對這種事偏執的很。能忍到現在沒解剖重華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左及川似乎一點都不奇怪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兩人用最快的速度到達實驗室。只見地上一片狼藉。滿地的玻璃碎片和被砸壞的儀器。
「左你來了太好了。」一個金髮碧眼的正太帥哥沖了過來。
左及川迎了上去:「保羅,監控錄像是不是被毀掉了?」
叫做保羅的金髮帥哥一愣,眼睛一亮:「名偵探!」
「少扯了,肯定是內部人做的。這瞎子都看得出來。」左及川並不理會保羅亮晶晶的眼睛。
轉身朝著聚在一起的專家們走了過去。
「各位先生,重華是我們重要的研究對象,既然是在貴實驗室失蹤,我希望你們能正面地給我一個交代。」左及川冷著臉,與平時的玩世不恭絕對不可同日而語。
聚在一起的專家們正在愁眉苦臉,見左及川這樣正式,臉色更加不好了。
「這件事也完全有可能是你們做的啊。」立林羅德也剛剛到達現場,臉色也十分不好。
一個大活人就這樣在他們研究所丟了。且不說重華的父母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光是搞丟了這樣優良的實驗對象也足夠他們投入的資金打水漂的了。
左及川陰著臉看著他,冷冷一笑:「重華本就是我們的,需要偷麼?」
陸寧遠站在外圍驚訝地看著左及川渾身冷氣外泄地與一群老外對峙,那真是要多帥有多帥。大哥你真是太霸氣了,在人家地盤上這樣叫囂真的好麼?
「我告訴你們這群老外,老子才不怕國際問題。你們國家雖然有各種缺點,但有一點是值得人讚揚的,那就是言論自由,人權自由。這事我馬上就會報警。到時候就會有無數的警~察來這裡調查。相信各位也知道這個研究所不可能全都是能放在檯面上的東西。一旦有什麼違法的東西被查出來,損失的是誰你們自己心裡清楚。」左及川一臉你們要倒大霉的表情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些平均年齡在50歲左右的專家們。
不得不說這個理由找的真是太好了。研究所這種地方最容易翻出來跨過法律界線的東西。沒有人可以摘的乾乾淨淨的。
別說那些專家了,就連立林羅德都不敢拍胸脯說我們任何違法的東西都沒有研究。
米國這種地方,你就是使用狗作為研究對象,都可以拿出來當個大事來抨擊他們虐待動物。還有專門的保護協會管這件事。
左及川的這番話仿佛一棒球棍子打在眾人的軟肋上。
「我給你們2小時時間,你們自己去內部盤查,若是再找不到重華。我就報警。」左及川冷冷地瞥了他們一眼,轉身拉著陸寧遠走了。
陸寧遠都看愣住了:「學長,你有沒有覺得你殺氣略重啊?」
左及川低頭點了根煙,靦腆地笑了笑:「不好意思,習慣了。」
習慣?你這是從哪裡來的習慣啊喂?尋常人,尤其是學醫的,就算是再生氣也沒見殺氣這麼重的啊?光是看方才的氣勢,要是有人告訴他左及川殺過人他都信。
「我現在相信學姐說的了,你有的時候確實挺可怕的。」陸寧遠只覺得後背都被冷汗打透了。
左及川淡淡地吐出一口煙來,笑眯眯地看著陸寧遠:「小然生氣的時候也很嚇人啊。」
那不一樣!穆靜然是天然的女王款,這樣的女子越是表面上高傲冷艷,其實內在越是柔軟需要人保護。
可左及川是那種任何時候都仿佛人畜無害一樣,一旦他動怒,便是伏屍遍野。
陸寧遠無奈地笑了笑:「學長,以後我要是有不小心得罪你的地方。看在學姐的面子上給我個改過的機會。成麼?」
左及川看了看他,朗聲笑了起來,攬著陸寧遠的肩膀:「你想太多了。」
事實證明電影電視劇里多半都是唬人的。重華確實是被研究所里的一個研究員給藏了起來。那位研究員的戀人因為車禍已經被判定為永久植物人。針對重華的研究讓他猜想可以將重華的骨髓移植給他的戀人,說不定就會喚醒他的戀人。
「狗屁!」左及川毫不避諱地爆粗口:「我告訴你,我們國家就沒有這麼扯淡的人情概念。你老婆昏迷不醒就要用活人的骨髓去救她,你問過重華父母的意見麼?」
那位研究員眼睛通紅地看著左及川:「不試試怎麼知道!」
左及川抿嘴一笑:「靈異事件懂麼?重華是沉睡,不是植物人。這在我們國家屬於靈異事件。就算跟你們說了,你們信麼?唯物主義者們。」
在一旁圍觀的其他專家仿佛抓到了什麼一樣:「這是不科學的!」
左及川冷笑著掃了一圈這些人:「你們科學,你們來解釋啊。」
不管怎樣,這個研究員都必須抓起來。陸寧遠倒是有心想要原諒他。畢竟人之常情。可左及川卻絲毫沒給他機會,直接送警察局了。
「重華不是你的私人物品,你沒權利替她做決定。如果要原諒那個人,也要重華醒過來原諒他才行。在米國,這就是犯法。你懂麼?」面對陸寧遠的隱惻之心,左及川這樣說道。
靈異事件這個話題就這樣被扔在了桌面上。左及川似乎絲毫不在意那些專家們提出種種不科學的理論,毫無餘地地碾壓著老外們堅定的科學之心。
「喂,學姐,我已經扛不住了,你來控制一下場面吧。」陸寧遠扛不住了給穆靜然打電話。
穆靜然還沒醒過來,接了電話連妝都沒化就跑來了。
「什麼情況?」穆靜然素顏的樣子陸寧遠還是第一次看。冷不丁嚇了一跳。
「學姐,有沒有人說你不化妝就跟沒成年一樣?」陸寧遠看著眼前清秀可人的女子突然覺得世界都玄幻了。
穆靜然白了他一眼:「現在是扯皮的時候麼?」
陸寧遠低頭笑了笑,指了指落地玻璃那邊辦公室里舌戰群儒的左及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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