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以此劍為賭注!」見到蒼虹,項燁的心中不由的也升起了幾分貪念,自古名劍配英雄,自從學會了翔龍劍法,他始終有種錯覺,一種認為翔龍劍法會助他登上劍術巔峰的錯覺,卻忘記了蓋聶當日在教會他這套劍法時還說過三年之後讓他到太行山,再教他另一套劍法的事。
已經商定賭注,二人也不再多說,相繼翻身跳下馬背,仗劍朝對方沖了過去。
倆人甫一接觸,項燁便感到了辛凌劍勢的凌厲,同時也為當初他在黃河邊沒有因一時衝動而與辛農拔劍相向感到慶幸。
辛凌每出一劍,都是朝著項燁的要害進攻,而且他的每次出招,速度都極快,項燁根本來不及施展他的翔龍劍法,只是處處躲避、處處挨打。
「嗤」的一聲,項燁肩頭被辛凌劃了一劍,肩頭的衣服頓時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露出裡面光潔的皮膚,慶幸的是這一劍並沒有傷到他的皮肉。
吃了這一劍,項燁頓時大怒,自從在蓋聶那裡學來了翔龍劍法,他還從來沒吃過這樣的虧,大喝一聲,抬劍將辛凌劈向他頭頂的劍格開,手中長劍一翻,徑直朝辛凌的腰肋處刺了過去。
辛凌長劍被格開,吃了一驚,連忙朝後跳了一步,只聽「嘶啦」一聲,他腰間的衣衫被項燁一劍刺了個通透,頓時把他驚的冒了一身冷汗。
高手過招,勝負只在瞬息之間,辛凌衣衫被項燁刺透,正要反劍回擊,項燁手中的長劍卻不後撤,而是猛然變了個角度,橫著朝辛凌的腰間削了過去。
這一劍角度極其刁鑽,辛凌無論向哪個方向躲避都不可能避的開。
他狠了很心,一咬牙,手中長劍筆直的貼著身子朝下刺了過去。
「嗆啷」一聲金鐵交鳴的脆響後,項燁和辛凌分別在劍上用了些力量,藉助對方的反作用力朝後退了出去。
向後退了四五步之後,項燁把長劍向胸前一橫,對辛凌眨了眨眼說道:「十招了,再有十招你殺不了我,你的那把劍可就是我的了!」
辛凌的臉色鐵青,剛才交手,雖然只是寥寥十招,但他已經感覺到了項燁並不是他能在二十招之內製服的對手,交手之前他還以為二十招說的太過保守,交手之後,他甚至有種即便戰上二百招,也不可能分出個勝負的感覺。
二人正要挺身再戰,只聽得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個人老遠就沖他們喊道:「二位英雄,且慢交手,容夏侯嬰說句話!」
聽到這人的喊聲,項燁和辛凌相互看了一眼,分別把長劍插回鞘中。
片刻之後,夏侯嬰和蒙蘇等人趕了上來,趕上來之後,夏侯嬰翻身下馬,先是朝項燁拱了拱手,隨後又對辛凌拱了拱手說道:「兩位這是為何?這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得自家人了麼?」
項燁和辛凌一聽夏侯嬰的話,頓時都皺了皺眉頭朝夏侯嬰看了過去。
「唉!」夏侯嬰嘆了一聲,拉過項燁對辛凌說道:「辛凌先生,這位名叫項燁,方才在下被黑衣人圍攻,若不是項先生,我已遭了毒手。」
說罷他又對項燁介紹辛凌:「項英雄,這位是吳越劍冢的辛凌先生,乃是劍冢主人座下八大首席劍客之一,兩位都是我們大楚的朋友,如何在這裡打了起來?」
夏侯嬰給二人做過介紹之後,辛凌有些不舍的朝赤驥看了看,搖頭苦笑了一下,而項燁也有些眷戀的看了看辛凌腰間懸掛著的那柄蒼虹,乾巴巴的吞了兩口口水。
倆人的眼神自然瞞不過夏侯嬰,但夏侯嬰卻也不知該如何才能十分合理的滿足他們的心愿,他們所覬覦的都是對方身邊的至寶,若是讓他們相互交換,也是絕無可能,除非徹底得罪一人,否則根本不可能找到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所以夏侯嬰雖然看出了倆人的心思,卻也只好假裝未見,對二人說道:「既然大家彼此有緣,不若結伴前往城陽,拜會了項將軍和沛公再說。」
辛凌嘴角撇了撇,微微一笑的說道:「不必了,我等還有些許事情要辦,將來若有機緣,自當前去拜會,只是不知先前襲擊夏侯先生的是什麼人?」
夏侯嬰搖了搖頭,說道:「在下也不知道,那些人身穿黑衣,用面巾蒙住面部,雖然項英雄斬殺了其中六人,但我等在揭開他們面巾之時卻發現並無一人與我等相熟。」
「他們的劍招如何,夏侯先生可否看清?」辛凌皺了皺眉頭問道,這次他們奉命去做的事十分重要,中途出不得半點紕漏,從夏侯嬰被襲的事中,他嗅到了一絲危險,總感覺這次夏侯嬰被襲好像與他們要辦的事多少有些聯繫。
夏侯嬰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在下對劍術並無研究,只是那些人的身法極快,在下率領一干騎士縱馬狂奔,依然被他們徒步趕上」
夏侯嬰說到這裡,辛凌突然抬起手止住了他繼續說下去,擰著眉頭說道:「身法極快,劍術一般,呵呵,原來他們也來趟這趟渾水了!」
說罷他朝著身後的辛桐等人一招手說道:「走!這次恐怕我們路上會遇見些趣事了。」
辛凌的反應讓項燁和夏侯嬰都感到有些納罕,他們求解的看著辛凌,但辛凌卻沒對他們做任何解釋,而是朝他們抱拳拱了拱手說道:「二位,辛凌告辭了,主人家交代的事情刻不容緩,此次不能去見項將軍和沛公,還望夏侯先生幫著道個歉!」
說罷他轉過身邁開步子朝不遠處的馬匹走了過去,翻身上馬後,他又看了看項燁的那匹赤驥,對項燁高聲喊道:「項燁,今日你我比拼還未結束,雖說我二十招定然殺不了你,但畢竟沒有比完,劍我還得留著。你等著,我早晚會回來取你的性命和那匹馬,哈哈哈哈!」
項燁也朝辛凌拱了拱手說道:「辛凌,你今日輸自然是輸定了,那把蒼虹我且借於你用,將來我定要討還回來!」
「好!一言為定!」辛凌鬆開抱拳的雙手,朝項燁笑了一笑,一抖馬韁策馬朝東趕去。
辛桐等人也對夏侯嬰和項燁拱了拱手,他們在朝項燁拱手道別的時候眼神極為複雜,有些許的欣賞也有些許的擔憂。
與夏侯嬰和項燁道別過後,辛桐等人也翻身騎上馬背,跟在辛凌身後縱馬沖了出去。
吳越劍冢的人走後,夏侯嬰對項燁說道:「項英雄,看來辛凌對你很感興趣,將來你可得要小心了!」
「哦?」辛凌在臨走的時候對項燁十分客氣,讓項燁不由的對他也生了幾分惺惺相惜的情愫,夏侯嬰這句話頓時又把他這種剛產生的情愫澆熄了不少,他有些不解的問道:「夏侯先生為何要我對他多做防範?」
夏侯嬰朝著辛凌等人離去的方向看了過去,辛凌等人的身影已在夜幕中徹底消失了,他撇嘴笑了笑對項燁說道:「吳越劍冢主人座下八大首席劍客,按字排序為『君凌寰宇,昊天桐寧』,此八人雖說個個劍術超凡,但個性卻各不相同。辛凌為第二劍客,為人陰鷙,若是有什麼東西被他看上,為了奪取,他寧願殺死成百上千的人也要奪到手。」
項燁皺著眉頭聽完夏侯嬰的話,心中一個結總算是解開了,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辛桐等人在看到辛凌想要搶奪赤驥的時候臉上會是那種表情,原來他們也已經厭倦了辛凌的這種個性,只是苦於一直屈居於他之下,才不得不為虎作倀,幫他殺人越貨。
在遇見蓋聶之時,項燁對吳越劍冢便徹底沒了好感,赤雪娥商隊全體被誅,再加上辛農追殺蓋聶,全都是針對與他親近的人。這種做法讓項燁感到十分不爽,今晚與辛凌對戰一場,原本還產生了些惺惺之意,卻被夏侯嬰一句話給擊了個粉碎。
可也正是這種對辛凌的惺惺之意被擊的粉碎,讓他感到吳越劍冢十分複雜,其中必定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或許其中還有些內鬥,只是項燁他們這些外人並不知曉。
項燁用力的甩了甩腦袋,不再去想這些複雜的事情,穿越到這個時代以來,他一直都生活在勾心鬥角之中,他仿佛就是個棋子,在各個勢力布好的棋局中任人擺布。
項燁想到了余樊君,來到這個時代,只有那個豪爽到近似天真的漢子才真正用心的像兄弟一般對他,可惜他出現在這個時代之時正是余樊君將要面臨死亡之期,當初他也曾想過要幫助余樊君逃離厄運,才參加了那場絕無勝算的戰鬥。
也正是在那場戰鬥里,項燁真正感受到了一個人力量的羸弱,他雖然知道歷史將會如何發展,雖然知道余樊君將會在那一戰之中戰死,雖然很想通過自己的努力而讓歷史發生一點小小的變化,可最終他卻什麼都沒有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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