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跟鄭忻峰解釋了一遍「毒奶」的意思,張杜耐本人也聽著,聽完……再仔細回想一下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小朋友的人生觀就毀了。
相反,鄭書記很興奮。
「看在這陣子好處不錯的份上,祝我幹啥啥賠。」他抓著張杜耐雙肩,目光懇切。
張杜耐已經知道自己現在的屬性了,哀怨一下,勉強說:「祝你……祝你幹啥啥賠。」
「祝我永遠沒有美女喜歡。」
「祝你……永遠沒有美女喜歡。」善良的張杜耐同學,一時間還無法輕鬆接受這樣的人生轉折,說話同時有些哽咽。
鄭忻峰上前用力抱了他一下,感動說:「好兄弟。」
「對了,杜耐,你說我焦教授那門課是不是掛定了啊?」江澈在旁接了一句。
好不容易來個正經問題,張杜耐想了想,點頭,「兩次曠課,還騙老師……應該沒辦法及格了。」
他是認真的。
「好兄弟,這個再中,你以後就我的核武器。」
江澈也抱了他一把。當然,這事碰巧的可能比較大,無限大,可是江澈都重生了,老實說還是有那麼點玄學恐懼的。
他權當玩笑說了幾句,鄭忻峰其實也是差不多的心態……隨時串場,隨時入戲這種事,畢竟是他的特長。
停止玩鬧,鄭忻峰示意一下問:「裡面那事,怎麼辦?」
江澈探頭看一眼說:「東西還沒帶走,他應該會回來。」
「嗯,那……」
「等他啊。」
午飯買回來一起吃過,一群人就在宿舍里等著。
童陽飯也沒吃,一直蹲地上抽泣,眼淚啪嗒啪嗒滴在老布鞋上。這真是讀大學的孩子,除了愛看書,什麼都不追求,人也樸實。
「這事怎麼說呢,事實一定是他,跑不了。但是證據,百分之百拿不著。」稍微有點江湖經驗的管照偉分析說:「而且那傢伙一看就是長期外面混的,老油子了,絕不會心虛承認的。」
這分析完全正確,老實說,沒證據的情況下真碰上老油子,只要他能扛住,這種事就是沒辦法。
童陽一聽,心痛加憋屈,哭得都有些呼吸困難了,呼哧呼哧像個風箱在響。
「那怎麼辦?」
室友們一邊安慰童陽,替他拍打後背順氣,一邊默默看向鄭忻峰和江澈。這是一種自然反應,江澈和鄭忻峰在306的核心地位,完全不用刻意去建立。
就這時候,腳步聲傳來。
詩人真的回來了,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昨晚來過,校學生會的那位劉名聲部長。
兩個人臉上都有點酒意。
「還讓西島老師請吃飯,慚愧。」兩人旁若無人,劉名聲說。
西島撥了撥長發,灑脫說:「跟我別客氣,我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不在意那些的……對了,今晚和詩社的詩歌交流會,劉部長會過來的吧?」
「那當然。」劉名聲說:「一直就想聽西島老師的現場朗誦。」
兩個人一邊聊著天,一邊著手開始收拾西島的東西。
「嘿,詩人,把我的鑰匙先還我吧?」鄭忻峰突然插話,語氣自然而且平常。
西島下意識摸了一下口袋,再後悔已經遲了,現在說沒有,待會兒被搜出來,反而是個漏洞,他笑一下,把一把帶圓扣的鑰匙拿出來,放桌上,輕鬆說:「你的啊,我還以為是多出來的呢,看見就拿了。」
「哦,鑰匙沒關係。」鄭忻峰把鑰匙拿過來,笑一下說:「別的東西,就不好亂拿了。」
「對,是這個理。」西島點頭,從口袋裡掏了一塊零錢出來,遞給張杜耐,「謝謝你早上幫忙買的早飯……那是給我買的吧?我看你給大家都買了。這樣,我這沒飯票,錢給你。」
這錢很大可能就是偷了童陽的錢去請吃飯,找零來的……室友們看著,都已經快氣炸了。
「你是不是拿我的錢了?」作為當事人,眼見對方要走,童陽抹著眼眶,忍不住問了一句。
「什麼錢?欸,同學……」西島像是無奈酷笑了一下,「你這樣就過分了啊,我好說話,不代表你們可以這樣污衊我的人格。」
詩人今天很囂張,一副吃定了306的樣子,大概還有點想找回昨晚丟掉的面子的意思。
憑什麼?
就憑一個大三的校學生會部長麼?
童陽還是哭,一個剛走出農村的孩子,面對這樣的社會老油子,根本一點辦法都沒有。別說他了,面對一個無賴,當場就是江澈和鄭書記一時之間都沒辦法。
「你,你……把錢還我。」童陽語氣竟然帶了哀求。
「喂喂喂,同學。」劉名聲走過來,鎮定說:「我就是法律專業的,你這樣說西島老師,你有證據嗎?」
「他,我……」被這麼一問,童陽卡住了。
事實就是沒證據,沒處找。
306每個人都覺得,太憋屈了。
鄭忻峰看看江澈……
江澈悠悠嘆了口氣,說:「完全沒辦法。」
鄭忻峰點頭,問:「那怎麼辦?慢慢來?」
「先打一頓吧。」江澈站起來。
這對話聽得在場所有人都有些茫然。
西島老師也愣了一下,等看見人真的向他走來了,不自覺就往後縮,「你,你敢打人?」
「廢話……」
話說一半。
砰。
直接照臉就是一拳。
人倒了,下半句才說完,「你昨晚沒聽清嗎?」江澈居高臨下說。
劉名聲剛剛也呆滯了一會兒,這屆外地來的新生,這麼囂張?反應過來了,他第一時間往前沖,「欸你,你在幹嘛?你知道我……」
他想說你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我是本地人嗎?知道我家什麼情況嗎?
但是全都沒來得及說。
鄭忻峰一把揪住他衣領,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劉名聲愣了愣,他不知道,可是,就是莫名有點慌。
「我來吧。」鄭忻峰一把給劉部長推開,拉一下江澈衣服說:「我來算校外人士互相鬥毆,跟學校沒關係。」
江澈搖了搖頭,又是一腳朝西島身上跺去……該這玩意倒霉,因為他碰上了,江澈最近正好心有鬱氣,憋了好些天了,一直沒處發泄。
詩人慘叫一聲,扭頭悽慘地看著江澈。
江澈抬手指著童陽,「看到他身上衣服了嗎?這樣的錢你也敢偷?」
又一腳。
「既然連信一起拿了,你就沒看信嗎?看了的話,看到他爸媽說的話,你良心就沒點觸動?」
再一腳。
「就你這樣,還他媽詩人?」
「我,我真的沒拿。」老油子就是老油子,西島還是不認。
江澈也沒打算他會認。
「那讓你不洗腳。」
砰,又是一腳,把剛往前爬的詩人重新跺到和地面親吻。
西島掙扎著爬幾步,「我,我洗啊了。」
「洗了?」是哦,他昨晚是去洗了,江澈想了想,又一腳,「你今天洗了嗎?」
西島:「……」
他今天確實沒洗,可問題現在才中午啊,中午就要洗嗎?他又沒準備午睡……他是來拿東西,準備走的。
在場每個人都有些呆滯,他們有點被江澈嚇著了。
是有點不對勁,鄭忻峰猜測一下,老江最近應該是受刺激了……
將軍的事,他知道,也後怕,可是不是救回來了嗎?
「好了,老江。」江澈有點不正常,鄭忻峰擔心,連忙上前,也跺了詩人一腳,然後抱住江澈往後拉,「行了,差不多了。老江。行了,停。」
306的室友們這才反應過來,跟著上前,卻不知道做什麼好。
鄭忻峰看見張杜耐,示意一下說:「你看下他有沒有事?」
「哦。」張杜耐老實蹲下看了看詩人,擔心說:「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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