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破諸天 342白小玉
動心？
神佛可能會動心嗎？
這個問題在這種時代幾乎沒有人想過。更新最快但是法號濟癲和尚的降龍顯然是想過了。
神佛是沒有夢的，但是從凡間回來之後連勝三級的並不僅僅是尊號和法力。還有那無數次如同凡人一般的午夜夢回。血可怕嗎？一點也不，那歷經了十三世的修行一顆佛心萬萬劫而不毀，之後的萬載修行更是幾乎忘記了胸膛之中還有一顆跳動的心臟。太上忘情，夏蟲不可語冰，相比於凡人的百載壽命那點血液又算得了什麼？
可在那金身坐鎮，修行幾世的觀音廟中。自己又一次說了假話。
&訴我，你怎樣才開心？」
他是這樣問那個女人的，那時候幾乎絕望的心情沒有人能理解。從高高在上的神佛一朝淪落到失去法力的凡夫俗子，驚天的賭局中一朝錯滿盤皆輸。那聲疑問近乎無奈！
&給你！」那個叫白小玉的女人回答得很乾脆，乾脆到像是在回到「你吃了嗎？」一樣平淡的問題。但之後回想起來，才似乎明白了，那個女人在無限的自卑中手帕掩面，那聲音的顫抖並不是跑了十幾里路程的氣喘，而是說出了心聲激動。
&開玩笑了！」
&給你！」
又一次的重複，降龍不知道那個女人到底鼓足了怎麼的勇氣，他也不知道如果時光能夠重來自己是不是依舊會回答的那麼乾脆！
&是不是嫁給了我就不再做野雞了？」
&做！」
&的嗎？」
&真的！」
他還清晰的記得當時草率得回答，比起上萬年修行的記憶，那天晚上的每一剎那都刻入靈魂深處難以忘懷。
&了！！！」
草率，草率得沒有媒妁之言，沒有父母之命，沒有洞房花燭，沒有高頭大馬，沒有八抬大轎，沒有，什麼都沒有！殘破的廟宇中神佛也不願與之共處，三根斷香兩短一長立起當時就拍著胸口豎起指尖發誓！
&降龍羅漢，法號濟癲和尚」，轉身見食指點著那個女人繼續道：「今天願娶白小玉為妻，無論前世種種，今生何樣此生永不言悔！」
她沒有一絲介意，有的恐怕只剩下滿腔的欣喜和自卑！
他慧眼觀世，可那一夜即使不是失去法力也依舊無法看那個女人胸膛中的欣喜和手帕之後掩面的淚痕。
他用謊言度過無數信徒，他從來不覺得說一個謊言能拯救人心有什麼不對。那一夜的謊言依舊如從前一般流暢沒有一絲波折，那是那場賭局幾乎滿盤皆輸下最後的瘋狂。大種乞丐死了，心想事成扇失去了所有的發力。金身被搶，他失去了所有的砝碼！他從來不覺得去欺騙那個女人之後讓他不做做有什麼不對！這是導人向善，這便是超度，如果一個謊言能超度迷途的世人那麼承擔所有的結果又如何？
他執意都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可惜，神佛雖然能預知過去未來，能點石成金，能生死人肉白骨。卻終究難懂女人心！
一個動了情的女人，一個動了真情的女人，降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是不是能承擔那份感情，也不知道欺騙那份感情之後會有那樣可怕的後果。神佛的智慧勝過人世間智者百倍，但是這高高在上的神佛從未想過負了一顆女人會如何！
&錯，我是在耍你。」哽咽的聲音中全是絕望，那方濃重的絕望足以讓她化作厲鬼。降龍直到現在也依舊分不清，那雙秋水一般的眼眸中到底有著何等的悲哀！
&仙了不起嗎？你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你以為我不知道，我什麼都知道！」
滿心失落的坐在地上，看著自己左手的木質已經腐蝕到了肩肘。他絲毫沒有意識到錯誤才剛剛開始！
她的左手還是緊握這那方他送的白色絲綢手帕。只是細長的指甲已經入肉，鮮紅殷出了多多梅花。她似乎絲毫沒有覺察到，右手攢勁了頭上的銀簪！
&然你不要我了，這一輩子我再也不要什麼愛情了！」
明亮堪比皓月的眼眸中滿是一潭死水，手中的銀簪化從眉心斜化過臉龐。那份絕望的氣死中，降龍根本算不清楚，是否加持了八部天龍的力量就能阻止那一撇的絕決！銀簪鋒利，鋒利得不僅僅讓白小玉欺霜賽雪，吹彈可破的肌膚血肉翻滾。也將降龍萬載不變的道心化得支離破碎！
&再也不要愛情了！」
&再也不要愛情了！」
白小玉那天晚上重複的那句話幾乎成了他的心魔。朱唇的鮮艷與圓潤下巴滴落的血液交相輝映。那是降龍萬年來見過最恐怖的畫面，比地獄深處忘川水之中無數沉淪的冤魂更加可怖。一滴，兩滴，那張玉容上再也沒了昔日的風華絕代，那張玉容上也不知滴落了多少比淚水更深沉的絕望。他還健在的右手承接著和黃泉之花一般鮮艷的顏色，但這幾點鮮紅似乎比整條忘川之水更重，更沉。
最終那場賭局降龍贏了，改變了命運，得到了接引功德至寶心想事成扇威能蓋世。降龍尊者之名讓東方天庭多了一位惹不起的存在。西方極樂世界多了一位與菩薩並重的降龍！但是卻失去了那個度盡世人的降龍羅漢，度，日夜供奉佛祖就能消災解難？是怎麼度？
謊言終究是謊言，是否信奉了西天大日如來佛祖就能早登極樂？是否否誠信禱告，虔誠跪拜就真的能消除因果報應？
西天多了一位懷疑佛祖的尊者，多了一位半醉半醒無所事事的降龍！
是啊！自己真的沒有心動過嗎？如果沒有，那手掌中與塵土參雜的鮮紅為何現在閉眼依舊清晰可見？如果沒有，那為何多少次開法眼找尋她的轉世一眼萬年？如果沒有，那現在的降龍是不是又在欺騙自己的本心？
星爺深深得嘆了口氣，將李修言之法則勾勒出那一夜的記憶封存到了腦海深處。眼中第一次出現了認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