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古麗的住處時,已經是破曉時分,天邊開始漸漸發白,直到踏實的坐了下來,天閒和古麗才各自鬆了口氣,看著對方直喘粗氣的模樣,不由都小聲笑了起來。
&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這一次我們兩個要成為龍淵帝國的公敵,然後被拉倒廣場上斬首。」古麗拍著心口,一臉心有餘悸。
&哈!像我這種有幸運女神眷顧的人是絕對不會遇到那種事情的。」天閒笑著挺了挺胸脯。
古麗不由一陣好笑,頗為認真的問道:「你不會是在瞎說吧?那個醒神香和鬼面花真的有問題?」
&然!」說起這個天閒臉色也認真起來,「這件事我也很意外,龍淵帝國的皇宮之內居然如此混亂實在是無法想像,皇子暴斃,公主如臨大敵,不僅有刺客,還有陰險的毒計,所有的皇族子嗣人人自危,我相信大帝對這些情況不會看不到,但他卻視而不見,任憑這些事發展。」
&淵帝國皇族的傳聞由來已久,我也是這次來到這接觸龍九後才真正體會到的,但是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
&聞?」天閒有點奇怪,「什麼傳聞。」
&有些傳聞中,龍淵帝國的帝位是所有皇族後嗣爭奪的結果,雖然各個國家都是如此,但龍淵帝國卻更加殘酷,適齡的皇族後嗣間的爭鬥除了不可以明面進行戰爭之外,其它手段幾乎都是被默許的,甚至偷襲、暗殺這樣的事也屢見不鮮。」
&允許?」天閒愕然,「那豈不是要皇族大亂。」
&不引起混亂的前提下,大帝會控制一切,而只要是在大帝的容忍範圍內。任何手段都不為過。」
雖然只是傳聞,但古麗的神色看起來完全是在說確鑿的事實,「現在已經有一位皇子被毒殺了,龍九的境地也是岌岌可危,今天我們又親眼見到了龍四公主的情況,我想這些傳聞絕對不會是完全是空穴來風。而且就現在的情況來看。皇族內部,實際上已經十分混亂了。」
天閒不得不承認古麗說的沒錯,龍淵帝國的皇族內鬥,看來比起其它國家要殘酷的多,而其中最讓人感到心悸的是,正當壯年,深謀遠慮的龍淵大帝對此視而不見,這簡直就好像將一群兇殘的野獸困在一個籠子裡,然後等待最後那個最強最優秀的勝出者將所有競爭者殺死。
只不過這些兇殘的野獸。每一個都是皇族的皇子與公主。
相比起來,那些早早因政治目的聯姻,然後退出帝國權利鬥爭的皇族子嗣才是最幸福的吧……
&了!」天閒拍了拍臉頰,「這些是別人的家事,我們也管不著,現在還是做些自己的要緊事吧!」
來到大廳當中的煉化陣前,看了看其中那些已經基本上被完全煉化,呈現出液體狀的材料。天閒對著荒塵大劍問道:「準備的差不多了吧?」
藍光一閃,三角從荒塵大劍上跳了出來。「是的,我的主人!這些材料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進行鑄造,不過……」
&過什麼?」
三角無奈似的攤開光弧觸手,「主人真的要用瞬影鑄劍嗎?雖然古麗是主人親密無間的夥伴,但請恕我直言。瞬間單獨用來使用的效果更好一些,而且主人也更能發揮出它的威力。」
&的。」天閒只回答了前半句話,對於後邊的話直接忽略。
&個……」古麗不由走了上來,「這件事我能不能……」
天閒回頭看過來,「我們之前不是已經說好了。可是不能反悔的?」
&我只是……三角說的也很有道理,我覺得……」
&世界可不是有道理就可以的。」天閒嘿嘿一笑,「這東西或許我用起來威力更大,但顯然你才是更合適它的主人,渡婆婆不是說要你好好修煉你的元晶聖痕,所以……你一定能將這件東西發揮到最大威力,對吧?」
回想起渡婆最後對自己小聲說的那句話,古麗頓時心臟怦怦亂跳,一張臉都繃緊了,大聲答道:「會!我一定會的!」
有點奇怪為什麼古麗忽然間這麼認真起來,但這個回答已經讓天閒很開心了。
&之前讓你準備的劍已經準備好了吧?」
&備好了。」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開始!」
&在?你是不是先休息一下?」古麗有點擔心的看了看天閒,「你來到這之後還沒怎麼休息過。」
&問題,等鑄好了劍再休息不遲,你先去把劍拿來,哎呀快去吧……去吧!不要愣在這!」古麗顯然沒有把劍帶在身上,也不可能放在大廳中,天閒直接把她推出大廳,然後離開返回來開始從三角手中接手煉化陣的運轉。
這次從血宗那裡著實弄來了相當多的好東西,有許多材料天閒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好在三角博聞廣識,雖然他反對用順應該鑄劍,但還是挑選了最好的鑄造材料。
煉化陣在天閒的操控下,原本三層的結構變得更加涇渭分明,外層的火焰呈赤紅色,中間的一圈火焰呈青白色,而核心的火焰則幾乎無色透明,猶如一團扭曲的空氣在波動。
無論是在雷霆古城的學習中,還是在三角和咕嚕的教導中,天閒對於鍛造煉化的技藝都十分上心,一來是想通過這另外一條途徑更加了解聖痕,二來,天閒始終記得要為古麗重新鑄造一把劍。
這個願望今天終於可以實現了。
古麗很快返回了客廳,並帶回了一個細長皮囊。
這皮囊的質地優異,使用冰海海怪的皮製成,僅僅是一個皮囊就比古麗全身上下所有的衣衫加起來還要昂貴十倍。
小心的將皮囊放在天閒面前,打開,裡面露出了兩把斷劍。一黑一白,正是古麗和卓雅當初各自的佩劍。
早在前些日子。天閒就向沙漠邊境發回消息,派人去雷霆古城取回了卓雅墓前的劍,天閒明白古麗不想卓雅孤零零一個人呆在雷霆古城,但實際上……這兩把劍還是都留在古麗身邊的好,畢竟卓雅根本沒有離開過古麗,只是她還沒察覺到這一點。
取出兩把劍。古麗看起來依依不捨,「真的……要將這兩把劍都用掉嗎?」
撫摸著破損的劍鋒,古麗神色微微黯然,「這是卓雅留下的唯一遺物,我想……」
&沒有要破壞這把劍的意思。」天閒對古麗自信的笑著,「我只是想要進行一次修復和改良而已,我覺得卓雅留下這把劍,或許更希望它能保護你,而不僅僅只是讓你感到悲傷。」
古麗不由沉默了下來。
她抱著那把劍很久很久……終於慢慢的將它交到天閒手上。
&心吧。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為了這一天我已經準備了很長世間,所有的細節都經過無數次的推敲,我很快會給你一件令你最滿意的武器。」
古麗擦了擦眼角淡淡的淚痕,點了點頭,>
天閒將這兩把劍全部投入了到了煉化陣中,兩把劍在煉化陣外層洶湧的火焰中很快開始融化,變成液體的狀態。
古麗就在天閒身邊。望著卓雅和自己的劍慢慢融化,心中的感情無比複雜。
這兩把劍。見證了她和卓雅之間的一切,如今卓雅已經離開,而這唯一的遺物也將以另外一種姿態呈現在自己面前。
卓雅,你會怪我嗎?古麗深吸一口氣,喃喃自語……
&呵……不會的……」
猶如耳邊輕語,那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
古麗微微一驚。環顧四周,可哪裡有卓雅的影子,她不由一下抓住天閒,「你……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音?」天閒把全部精神專注的投入到煉化法陣中,「我只聽到你在自言自語而已。並沒有其他的聲音。」
定了定神,古麗很快冷靜下來,並放開天閒,忽然間感到自己有點神經質,歉然笑道:「我……不,沒什麼?」
&在想念卓雅嗎?這不需要道歉,我也很想念她。」
&你?」
&這個世界上,這樣的人實在太少了,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希望我當時能救活她,這是我的一個遺憾,或許會銘記終生。」
天閒一直記得卓雅離開的那一刻,那個冷麵的女人露出的溫柔眼神,她將古麗的手放到自己手心時的那種執著和期望,在永無止境的戰鬥和無法逃脫的黑暗中,她卻以這份希望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光明,滿手鮮血,化身修羅的她,在離去的那一刻,或許已經得到了救贖……
但這卻給天閒留下了巨大的遺憾……
回想那一天,古麗神色微微有些了奇妙的變化,「說起來,她從小就不會看人,臨死的時候也是一樣,居然會希望你這樣的小鬼能照顧我,真是……」
&許吧,但就算我只是個小鬼,可當時我也已經答應過她,我一定會盡力去做好,我從不答應將死之人的請求,因為那樣就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但已經答應過的……就一定做到。」
古麗歪頭瞧著天閒,小聲問道:「那麼……你會照顧我嘍?」
&
古麗咬著嘴唇輕輕的笑了,望著天閒專注於煉化陣的側臉,再次問道:「那我遇到危險,你會不會來救我?」
&
&我受傷,或者生病了你會照顧我嗎?」
&
&我不開心了,你會哄我嗎?」
天閒回過頭,看著滿臉期待的古麗,奇怪的眨眨眼,「臭女人你沒事吧?」
古麗頓時被氣得直翻白眼。
看著古麗怒氣沖沖離開,天閒無奈的搖頭,「女人啊……好麻煩。」
古麗不在,天閒倒是也樂得清靜,這次鑄劍已經籌劃許久,幾乎每一個細節都推演過許多次。但天閒依舊十分謹慎小心,這一次務必要做到最好。
兩把劍很快就化成了液體,呈現出罕見黑白兩兩色,顯然當初鑄造這兩把劍的也不是普通的材料。
運轉煉化陣,天閒將這兩股液體慢慢逼入中層火焰之中。
這煉化陣的中層火焰以邪眼的火焰為主,霸道絕倫。青白的火焰灼燒著兩把劍的本體材料,將其中少量的雜質和一些不夠頂尖的材料全部燒掉,頓時爆出一片絢爛的火星。
全神關注的洗髓兩把劍的主體,天光大亮之時,這兩把劍的原材料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無論是黑色的液體還是白色的液體都顯得更加純粹,而且在邪眼的火焰中穩定的漂浮著,再也沒有任何雜質被灼燒,已經達到了最大的純淨度。
深吸一口。天閒再次將這兩把劍的主體材料想煉化陣的最中心部分逼去。
所有的材料都已經煉化完成,猶如個水團在中央透明的火焰中緩緩穩定的運轉,兩把劍的主體材料陡然進入,整個水團頓時沸騰起來,同時,一直涇渭分明的黑白兩色也第一次融合起來,水團的顏色化為灰白,沸騰的更加劇烈。
隨著最後階段的進行。煉化陣也開始發生變化,外面兩側的火焰開始收縮。變得純粹,納入中心火焰全力鍛造新的武器。
這是一個極其複雜的過程,而且人類大陸上或許根本沒有先例,依照目前人類使用的方法,要想這樣鍛造一把劍的程序十分複雜,煉化、鍛造都需要相應的法陣才行。而且需要精確的模具陣法控制劍的外形。
天閒把一切都省略掉了,依靠邪眼火焰的霸道,依靠古代陣法出眾的適應性,從材料的煉化到武器的鍛造全部在同一個可變化的陣法上完成,這樣效率倍增。武器主體和輔助材料的結合度更好,當然……消耗的精力也成倍的增長。
整整一天的時間,天閒枯坐在鍛造陣前紋絲未動,就連眼睛都很一眨不眨,全神貫注的盯著鍛造陣中不斷翻滾的灰色水球。
不知不覺間,就算劇烈戰鬥也不會喘上一口大氣的天閒已經汗流浹背,額頭上更早已經沁出細細的汗珠。
在意識到時機純熟,天閒將瞬影抽出荒塵大劍投入鍛造陣中,正準備加強火焰威力的時候,一隻手小心的伸了過來。
古麗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到了天閒身邊,還拿來了水盆和毛巾,以及一些清水和點心。
&是的,打造一把武器都這麼費力,還不如普通的鐵匠……」小聲嘟囔著,古麗用毛巾小心為天閒擦了擦額頭的汗,再有小湯匙餵了天閒一些水,掰開點心塞進天閒的口中……
過了好一陣,古麗才忙完了這些,期間,天閒只是微微點頭,嘴巴微動喝了水吃了點事物,依舊全副心神放在鍛造陣中……
望著不斷運轉的鍛造陣法,望著全神貫注的天閒,古麗坐在天閒身邊,一時有些發呆。
這就是……被人保護和照顧的感覺吧?
真的,挺好的。
天色完全黑下來時,鍛造陣中終於平靜了下來,瞬影投入之後的劇烈波動消失了。
天閒重新捏出一個訣印,口中唱出了簡樸而古老的語調,鍛造陣中浮現出幾道微光,隨著天閒的聲音飛速的在陣中滑動,留下一道道軌跡,很快一個粗糙的長劍光影出現在鍛造陣中。
古麗看的怦然心動,這劍的外形和自己與卓雅的佩劍幾乎一模一樣。
沿著這把劍的光影痕跡,已經煉化完全的材料在鍛造陣中舒展開來……
等所有化為液體的材料完全化為劍型,天閒雙手猛然一和,整個鍛造陣自地面一跳而起,化作一個火球將材料包裹著在半空瘋狂燃燒起來。
由始至終沒有絲毫熱力外泄的鍛造陣在一瞬間向四面八方散發出滾滾熱浪。
這團火球就好像最後燃燒的蠟燭,迸發出一道道火星,瘋狂的燃燒著,縮小著,桌面大小的火球只是片刻就縮到了臉盆大小,隱隱可見一把劍的兩端已經露在火球之外。
&
一聲巨響,火球整個炸開,沉悶的爆炸聲把大廳里的一切震的粉碎,一道火光同時沖天而起,貫穿了房頂後又猛的砸落,「嗆」的一聲落在了天閒和古麗面前。
一把還燃燒著透明火焰,冒著青煙的細劍斜斜插在地上,熱氣翻滾。
天閒被爆炸掀了一個跟頭,還是古麗手疾在身後接住了他,這才免去了變成滾地葫蘆然後撞牆的場面發生,能被這樣的爆炸震飛,天閒現在已經精疲力竭了。
但是一見到這把劍,天閒興奮的一下跳了起來,「成功了!!」
古麗呆呆的望著那把劍,一時不知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情緒。
不知名材料形成的黑白密紋交織的劍柄和造型優美的護手後,是雙面開刃的劍鋒,一面亮白,一面沉黑,白色劍刃上刻著黑色的銘文,黑色劍刃上則雕刻著白色的銘文,黑白劍刃交界處隱隱有青白的光輝緩緩流動,光輝映照銘文,整把劍似乎都充盈著某種神秘的光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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