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靈殿的伙食還真不錯……」
豪華大客房內,天閒坐在桌前不客氣的大嚼特嚼,桌上是豐盛無比的午餐。
扭頭看看古麗,天閒不得不停下來,「你真的沒事吧?怎麼不吃?」
桌子很大,足夠十幾人坐下,但古麗坐在天閒身邊,身子靠著天閒,神遊天外的傻笑。
天閒不問還好,這一問,古麗忽然把頭埋到天閒肩上,「呼呼」的笑出聲音來。
放下食物,天閒扶起古麗,左右看了看,然後摸摸她的額頭,「你是不是……真的病了?喂喂不許打人啊!我是說真的!」
古麗這次也沒再一次,只是「呼呼」的笑,那開心的心情已經從心中滿溢出來。
光影一閃,古麗站到了一旁,原地轉了圈,伸開雙臂呼扇兩下,好像一隻小鳥,「我美嗎?」
陽光在她身上流淌,每一個輪廓都在熠熠生輝,綻放著無以倫比的興奮心意。
天閒拖著腮幫,嘆氣道:「美……不過你先過來讓我檢查下。」
古麗又笑了兩聲,身影一閃消失,下一刻已經落到了天閒懷裡。
坐在天閒懷中,親昵的勾住脖頸,古麗輕輕咬著櫻唇,「好啊……怎麼檢查都可以。」
望著臉頰紅撲撲的古麗,天閒不由苦笑,「發生什麼好事了?這麼開心?」
「嗯……你現在告訴我,你怎麼在這裡?」古麗反問。
「我的事辦的比較順利,自然就順道來看你嘍。」
「擔心我?」古麗的聲音甜甜的,面孔又湊近天閒一些。
天閒不客氣的在湊來的紅唇上咬了一口,「當然擔心了,剛才我還聽到大殿那邊傳來打鬥的聲音,正猶豫要不要去幫忙。」
古麗的心忽然麻酥酥的,摟緊天閒,脖頸輕輕磨蹭了兩下,「謝謝……我能走到今天,都是你們一直在呵護我,我真傻……現在才明白。」
天閒一頭霧水,不過……古麗的身體好軟,好香啊……
「怎麼忽然想起說這些。」天閒嗅著熱香,嘴上倒是一本正經。
「我見到卓雅了。」
天閒猛的怔住。
輕輕扶起古麗,天閒驚愕的望著那雙滿是激動的雙眼,「你說什麼?」
「我見到她了,她從來沒有離開,一直和我在一起,一直都在。」
天閒急速分析眼前的狀況,見古麗似乎不是在胡說,謹慎的說道:「可……可她已經死了,你我親眼看到的……」
「嗯……是我親手殺死了她。」古麗的眼中光芒更亮,「可是她沒有離開,從沒有……」
抓起天閒的手按在自己柔軟的胸脯上,古麗閉上雙目:「聽,她就在這,一直都在這,只是我沒有意識到而已。」
天閒只能感覺到古麗的心跳,但天閒現在明白了,古麗終於自己明確的知曉了卓雅的存在。
沒有當初預料到負罪感,沒有強烈的悲傷,在這個眼帶淚痕微笑著的女孩身上,有些傷感,更多的……是強烈的喜悅和感動。
「她說了什麼?」天閒輕輕撫摸古麗的臉龐,忽然發覺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格外堅強。
「她說,一生都會守護我。」古麗睜開眼,已經滿眼淚水。
「那我要謝謝她才行,我不在的時候,也可以放心一些了。」
古麗擁緊天閒,無聲的落淚。
一直以來,卓雅的存在一直是天閒擔心的一件事,這似乎並不是一件壞事,可這也是一件無法解釋,有些超越現實的情況,天閒不確定這對古麗到底會有什麼影響。
不知覺中,這件事似乎無聲消逝了……
總歸,是好事吧……
天閒感嘆著,心情飛快的喜悅起來,但是眼神忽然跳了下——古麗那火紅的髮絲,沾染了墨汁般在急速變黑,變得直順。
一股寒氣滲透了全身。
天閒身子瞬間僵硬,並感到脖頸上的柔軟手臂忽的冰涼起來。
那雙手臂緩緩放開天閒,古麗身子仰起,一張清冷的面孔出現在天閒眼前。
或許是當初被追殺的後遺症,天閒見到這張面孔頓時抖了兩下。
卓雅的面孔永遠沒有表情,而這其實就是一種很可怕的表情……
「還沒抱夠嗎?」卓雅眼中流動的殺氣似乎跳動了兩下。
天閒連忙放開手,「這……這是誤會!」
「哼……還是這樣,虧得我將姐姐託付給你,不過已經沒關係了,我從為被男人抱過,偶爾一次,也不錯……」
天閒驚愕的望著卓雅,她剛才,似乎笑了一下!
「知道我為什麼會出現嗎?」
天閒也在想這個問題,卓雅已經很久都沒有出現了,而且之前每一次都是在古麗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她才會忽然出現。
「是來告別的。」
「告別?」天閒大為驚訝,「什麼告別?」
卓雅凝視天閒,這一次真的笑了,雖然只是淺淺的一下,「我不會再出現了,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最後一次……為什麼?古麗說你要一生都和她在一起!」
「不錯,但那不一樣。」卓雅微微搖頭,目光望向遠方,「我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永遠……也不會再回來。」
天閒下意識的抱住了卓雅,「這是什麼意思?」
卓雅笑了笑,真的笑了一下,「我應該感謝你,你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姐姐有你陪伴,我不會再擔心了。」
天閒嘴巴動了兩下,艱澀問道:「你……要消失了嗎?」
卓雅凝視天閒一陣,「你難道捨不得?」
天閒索性摟緊她,無奈道:「說起來,我可是唯一一個確切知道你存在的人,現在……有一種老朋友就要遠走的感覺。」
「她已經不需要這樣的我了……」卓雅的口氣似乎略帶傷感,「但臨走之前,還有人送行,對我來說已經十分奢侈了。」
「不會再見面了嗎?」
「不會。」
天閒心中真的有些難過,「那……你放心好了,我會好好照顧古麗的,不會再讓她遇到這樣那樣的危險,我以我的靈魂發誓。」
「嗯……這一次,我就相信你吧。」
卓雅身體忽然抖了兩下,眼神變得迷茫了起來,「時間到了……我該走了。」
天閒抿抿嘴唇,用力將她抱進懷裡,「放心吧,我會保護古麗的!」
「嗯……之後,全拜託你了……」
一種不知如何形容的悲傷在天閒心中流動,在東部王國,親眼目睹無數生命在眼前飛逝,天閒暗暗發誓一定要保護身邊的每一個人,現在……老朋友在懷中遠去,卻依舊什麼也做不到。
卓雅為什麼會在古麗身上出現,現在為什麼又會消失,一切都不知道,天閒只知道她要走了,再也不會回來……
卓雅黑色的長髮慢慢褪色,重新染上火紅,身體也變得溫熱。
「呃……怎麼,怎麼回事?」回過神的古麗愣住,抬起頭,發現天閒眼圈紅紅的,「你哭了?」
「沒有!」天閒用力抹幾下眼睛,「你是不是擦了什麼香料,好刺眼睛!」
「我從不用那些東西,你知道的。」古麗嗅嗅自己,「哪有什麼味道?」
「那就是你自己的香味!」天閒賊兮兮的湊到古麗脖頸嗅了兩下,「好香!」
推開天閒的腦袋,古麗無奈的搖搖頭,「我的話還沒說完呢!嗯……我有個驚喜給你!」
「驚喜?」天閒大為意外。
古麗的神色變得古怪起來,「你可不要太驚訝,說起來……我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不過就在剛剛,一下子所有的事就都明白了。」
天閒滿頭問號,「連諸神降臨都親眼見過了,似乎也沒什麼能讓我驚訝了。」
「那……你可別眨眼睛!」
古麗深吸一口氣,雙臂交握,緩緩閉上了雙眸。
天閒奇怪的看著她,等了一會,「我說……你不會是睡著了吧?」
正想捏一下古麗的鼻子,天閒的手猛的頓在空中。
古麗的長髮變色了……
天閒不由瞪圓了眼睛,火紅的微卷長發正被黑夜侵染般化為漆黑,並且變得直順,古麗的臉龐微不可見的出現了變化,就躺在懷裡的身軀觸覺也微有變動……
嘴角一陣亂抖,天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雙眼緩緩睜開,凝視天閒。
「哦……你怎麼還抱著我?」
天閒嚇的差點把懷裡的女人丟出去。
「卓雅?你……你……」
「怎麼……見到我就那麼驚訝?」卓雅捋了捋髮絲,露出一個笑容。
「你不是說……說你再也不會出現了?」天閒忍不住大叫,「還說……說什麼要去很遠的地方,再也不會回來之類的!」
「哦……是嗎?」卓雅面露疑惑。
「就是剛才,你親口說的!」天閒聲調拔高八度。
卓雅眨了眨眼睛,「騙你的。」
「你這個混蛋女人!」天閒怒扔卓雅。
卓雅笑著,凌空轉身,輕巧落地。
「算你運氣好,如果不是和古麗一副身體,我……」天閒開始把怒火撒到午餐上。
「你剛才似乎為我落淚了?」卓雅做到了桌對面。
「沒有!你這個臭女人!」天閒用雞腿指著卓雅,「你這種混蛋就算死一百次我也不會有半分憐憫的!」
卓雅掩口笑了笑,眼神略有奇怪,「有一個男人的眼淚和誓言祭奠,她一定會安息的。」
「什麼……你說什麼?」天閒吃了一驚。
卓雅淡淡而笑,「嚴格來說,我已經不是剛才的卓雅了,那個女人……已經永遠的走了。」
天閒一臉錯愕。
輕輕按住心口,卓雅說道:「古麗的進步,比我想像中要快的多,我已經無法再像從前那樣自由的出現,因為她的力量已經完全超越了我,那個完全獨立在她之外的我已經無法存在,現在的我,是她的一部分……」
「簡單的說,我從一個守護者,變成了一個輔助者……」卓雅的笑容中有一種如釋重負,「她已經不需要我的保護,反而是我……因為她的力量而強大了很多,而且……終於能傳達我的心意給她。」
天閒呆呆的聽著,腦子裡一團亂麻。
「那個……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現在……你們可以隨意切換了?」天閒小聲問。
「可以……不過準確的說,我成為了她的第二個人格,雖然我也就算是獨立的。」
由全然不知情,變成可以自由切換人格了嗎?天閒心中有數,卻也暗暗吃驚,古麗這個傢伙什麼時候居然可以做到這種事情了?
不過說起來,她一直是修煉最刻苦的一個,每天按時起床練習劍術,每天雷打不動修煉聖痕。
前一段時間屠戈曾經說過,已經完全不是古麗的對手了。
這或許是她應得的吧……
卓雅慢慢拔出細劍,望著那圓潤的劍鋒說道:「真是一把好劍,是用我們的斷劍重鑄的嗎……真該謝謝你,陽光下,古麗可以把它的威力發揮到最大,而在黑暗中……」
還劍入鞘,卓雅微笑說道:「好了,初次見面,今後我們好好相處吧,日子還有很長。」
「好的……好的。」天閒現在也不知道該說點啥。
「有一件事,我很在意,必須事先說明!」
「好的你說!」天閒立刻豎起耳朵。
卓雅沉吟一陣,「如果我發現,你對我的身體做什麼奇怪的事,殺了你!」
天閒不由叫起來,「等等!你……你和古麗其實,我是說……古麗是我的未婚妻啊!」
「可我不是!」
「可是……」
「沒有可是!」
天閒氣急,「你這個女人怎麼不講道理!?」
卓雅不屑,「女人,為什麼要講道理?」
天閒啞然。
卓雅的頭髮開始變色了,黑髮燒起火焰般開始變紅。
「記住我的話。」最後一縷髮絲變紅前,卓雅閉上了眼睛。
不到三秒鐘,古麗睜開了眼。
興奮無比的,古麗撲到了天閒懷裡,「怎麼樣?看到了嗎?看到了嗎?」
天閒哭喪臉,「看到什麼……你還記的剛才的事嗎?」
古麗怔了下,「不記得……現在好像還不行,不過能感覺到一些,剛才是卓雅對不對?對不對?」
「對……太對了……」天閒呻吟。
「你……怎麼好像很累?」
「心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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