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塵劍居然掙開了主人的意志,劍身挺落在地。伏魔府 m.fumofu.com
星塵茫然地看著地上的避塵,劍一旦跟定了一人,便要同主人秉性相承,榮辱與共。可是避塵顯然有了他自己的意志。
星塵流露一笑,笑容頗為諷刺,隨即拾起避塵,起身離開。
三番兩次衝破體內的禁術,又渡了幾成功力修為。再強的身體也經受不住。還沒有追上那團裹走棠姬的妖氣,安流就一個猛扎子倒了下來,倒在了空無一人的大街上。本來就白的臉,更是一絲活人的氣息都找不到。
過度的身體使用使得安流暫時性地休克過去。
可憐的棠姬就被那黑氣一溜煙地卷跑了,這次沒有任何人可以救她了。
紫裳白履的人兒停住了腳步,有些好奇地看著地上沒有一絲活人氣的安流,可就是安流那修長的身形俊朗的顏容,像是什麼重重地擊進了人兒的心裡,她情不自禁地彎腰下去,想要幫助這個在哪裡不知怎麼落魄的男子。儘管她知道,如果她多管了閒事被發現的話,可能會遭到天后的嚴懲,但還是鬼使神差地,雀靈兒,將這位內傷累累的安流給帶走了。
「星隱,星隱?」
感覺有人在撫摸自己的臉,應該是漠生,迷迷糊糊中還見到漠生呢。迷糊的視線中,浮現的卻不是漠生的臉。
星隱明顯得感覺到有人在替自己包紮傷口,但就是抵不住身子的沉乏,還沒全睜開眼睛,星隱就又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在迷糊中,有人在餵自己喝藥,有人掀開自己的衣襟,替自己換紗布,雖然力道很大,但還是感覺到了照顧人的小心翼翼。
如花端走剛剛幫星隱換下的紗布,感覺星隱的身體就不是一般的身體,還沒一天,他的傷口居然就開始結痂了,但是如花還是希望星隱癒合的在快一些,她好不容易從萬艷閣找到了受傷的星隱,但是星隱的那些師兄們,還有漠生,都不知所蹤。漠生的那個護衛,安流也不知在哪裡,如花現在只希望,漠生只是跟他的護衛在一起,而且十分安全。
但是當她跨過那些觸目驚心的死屍的時候,還是有種強烈地不安縈繞在如花的心頭。當時的萬艷閣被一種恐怖的氣息包圍,卻連活人的一聲呼吸也沒有。她膽戰心驚地沿著血跡找開去,發現了躺在床上的星隱,當機立斷,背著他就跑了。
一天過去了,星隱還沒有醒來。漠生他們也沒有回來。
晚上,如花坐在星隱的床邊。
門窗緊閉,恐怖的昨夜仿佛還在眼前。
「星隱啊,你怎麼還不醒來,不就是被人刺了一劍嘛,又不是一命嗚呼,這氣喘得比睜著眼睛的時候還要勻稱。」
如花撈起濕毛巾,擰乾,將星隱額頭上的汗擦去,從把星隱背回來到現在,他一直是在出汗,難道夢見了什麼費力的事?既然有心思做夢怎麼就沒心思醒來?
如花丟下毛巾,帶點嚇唬的心理,「星隱,你要是再不醒來,漠生就被他的護衛給拐到天涯海角了,我看你到時候去哪裡哭?」
如花驚喜地瞧見,星隱的眼皮費力地睜了下。
果然,這小子!
如花暗喜,繼續胡編亂造,「星隱,你不知道,安流,咳咳,安流他對漠生做了什麼,你再不醒來,漠生就要和他那什麼,什麼了。」
下一秒,詐屍般,星隱陡然睜開了眼睛。
如花還沒來得及表達自己的驚喜,就被跳起來的星隱揪住了衣領子,活像她是星隱的殺父仇人。
如花:「咳咳咳」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誰敢動老子的女人。」
「放,放開!」
星隱看如花臉紅脖子粗,鬆開了手。
「我敲,你是裝暈是吧,好玩嗎?」
「我不是裝暈,跟你說不清,快說安流把漠生怎麼了?」
如花突然不高興了,這小子見色忘友,自己那么九死一生地將他救回來,他倒好,反倒先責怪起來。
如花就「騰」地一下站起來。
星隱想到了什麼,比現下這個更要重要。
如花還等著星隱跟她認錯,誰知星隱就撇開他風一般地沖了出去。
如花立馬忘了星隱剛剛見色忘義的事,追在後面問情況。誰知星隱跑得很快,根本就不給她讓他聽到自己聲音的機會。
星隱是風一般地奔到了萬艷閣,今晚的萬艷閣居然還在開張。艷媽一如往常,甚至比往常還要風騷地站在一樓的招風廳里接待客人,白天根本感覺不到洛城有人的存在,晚上一城的人都好像一下子冒出來一般,面上只有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暢快,哪裡見得什麼國破家亡的悲痛,對他們來說,那些恐怖殘忍的,家破人亡的,就發生在他們周圍的事實,仿佛就是說書上的故事,甚至比故事還要平淡。
他們現在沒有心地在這裡買春風,星隱覺得這些人都沒有心!
那麼多的人,在為這些沒心的人流血,丟命,而他們置身事外。
萬艷閣一切的金碧輝煌讓星隱憎惡起來,噁心起來。
魔怔般,星隱舉著紅紅,朝這些沒心沒肺的人刺去,劈去!
這些人都該死淨才好!
人群慌忙躲避,逃竄。
撞倒了各色的東西,女人伏在地上驚恐地哭泣。
星隱的劍突然沉重起來,再也拿不動它。
星隱怔在原地,他不可思議看著眼前的一切,自己剛剛是要殺了他們嗎?就是他們,這一群敗類,在這裡縱酒歡樂,而這縱酒歡樂的生活,自己曾經不也是很想要嗎?為何自己現在又要發瘋一樣地殺掉這些人?
這些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看著那些惶恐不安的人,瞧著自己的那些弱小無助的眼神,他們手無寸鐵,他們沉迷聲色,他們沒有同情心,他們墮落,他們甚至為了自己的私慾而不惜踩著別人的心,去不擇手段地得倒自己想要的一切。
這一切得到了又怎麼樣,還不是這般行屍走肉的生活?只有肉體的狂歡,卻沒有精神的依戀,垂垂老矣,終生都不知道「活著」是個什麼滋味兒。
周圍的一切又突然消失了,那些先開始尋歡作樂的人,突然變了臉色,他們哪裡是什麼普通的人墮落的無恥的凡人,他們明明就是一群,偽裝好的活死人,現在他們撤掉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了青眼白瞳,血牙噴張,木然地舉著自己的手臂朝星隱撲過來。
星隱卻退到了後面,不知該不該殺死他們。
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問的一個問題。
「師傅,術法是什麼,我們為何要學它?」
老白眉撫摸著自己的鬍鬚,「真正厲害的術法為天地的正法,藉助自然的力量,利用自然的元素,運風化雨,使得人定勝天。」
「我們為何要去學習術法?」
「眾生皆苦,術法可渡。」
「那為何我學不成?」
「爾心法未成,無法感悟到自然之力。」
星隱不說話了,總之那時候他就知道,要學習術法,真是個磨心的過程。
可是眼前的場景更讓他的心,痛而不安。
這些活死人以前不都是活生生的人嗎?到底是怎麼了,都要他們變成這樣,星隱想到了甜甜,他無法想像出如此甜美的小人兒以後會變成這樣子,變成這樣面目全非。
或許,他知道了,所謂的「渡」是什麼了,星隱想要守護像甜甜的那份美好,而不是想眼前這般,面目全非的人間地獄!
本來星隱就覺得自身體內總有股異常的力量,所以經自己這一心理暗示,力量就全出來了。
斬魂劍如得到了主人的嘉許一般,奮力異常。
霎時間,屍塊便如雪一般揚落下來。
一片寂靜,不知有誰突然鼓掌。
星隱聞聲看去,白裳女子半坐半靠在樓上的護欄上,她笑得輕盈而痛快。
「九曜弟子果然一個個都是可塑之才,我本以為你是最廢柴的,果然人都不能妄下結論的。」
能使出這麼大陣仗的還有誰,星隱瞧著此女子,雖然貌美,表情卻陰狠。
「妖女,是不是你將我大師兄變成那樣的,我大師兄呢?!」
星隱喝得咬牙切齒。
「哦?」女子將自己的一隻腿懸到半空,「你師兄,什麼師兄,幹嘛來找我?我一介弱女子還不成吃了他,哈啊哈哈~」
她雖然笑著,卻讓人感覺不到她的一點笑意。
「廢話少說!」星隱端著劍竟然飛了起來,然後刺過去。
一身白衣的斐絡,輕輕一躍就躲過了星隱的襲擊。
她不咸不淡卻狠意十足的聲音,「就你,殺一個九曜弟子,我都怕髒了我的手!」
接著她輕輕拍手,在星隱驚愕的目光中,星塵帶著他的避塵劍就從那女子的身後出來了,面無表情,仿佛木偶人樣。
「大師兄?」
斐絡故作吃驚:「哦,原來他就是你的大師兄啊,但你,是不是認錯人了?他可是我的乖乖狗呢~」斐絡故意地拍了拍星塵朝她低下來的頭。
「你!」
星隱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爆出來了。
星塵,大師兄,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在那個妖女身邊,大師兄是被那個妖女給控制了嗎?如果大師兄都能被那個妖女控制,那什麼人還可以值得自己去相信?
斐絡本來淡淡地笑著,可是笑容驟然消失。
因為在那個少年的臉上,出現了一個她此生從來沒有在名門正派弟子的臉上看過這樣一個陰險的笑容,不,不是陰險,好像是笑容主人有能夠毀天滅地的信念,她見慣了星塵臉上溫順而含蓄的笑容,不曾想過會有如此一種不要命的笑容。
她突然覺得這個少年不簡單起來,起碼不像她看得那麼簡單。
「那好。」斐絡十分地想看看同門師弟相互殺戮的場面,更想看看他當初這個情郎,是怎麼一步一步走離他所信仰的,可笑的,正道!
「去吧!」斐絡做了個手勢,星塵立即將劍毫不留情地刺向星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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