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襲風雲錄 第1354章 龍門絕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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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薇道：「我們剛剛上了飛機，正向珠江上游飛。」「飛機？」鄭愛民又是一怔，「你們不是坐汽車，坐的飛機？」陸薇道：「沒錯，鄭組長。飛機是蕭組長安排的。」鄭愛民聽陸薇稱呼蕭崢為「蕭組長」，而且語氣中也比之前柔和得多，看來是對蕭崢的看法大有改觀。他問道：「蕭組長怎麼能安排飛機？是防汛直升機？」

    「比一般的防汛直升機先進十倍。」陸薇頗為興奮地說，「可惜了，陸組長你暫時沒有機會坐。等抗洪任務結束，或許可以讓蕭組長安排讓你坐一次。」

    比防汛直升機更先進？鄭愛民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剛才看到的那架向著西北方向掠去的巨鷹飛機，不由問道：「你們乘坐的飛機，是不是長得像一隻巨鷹？」「沒錯，像一頭很酷的鷹隼。」陸薇言語中有著掩飾不住的得意，「鄭組長，你怎麼知道？」鄭愛民道：「剛才，我恐怕是看到你們的飛機了，從省委大院前面起飛。」陸薇笑著道：「沒錯、沒錯，是在我們要入住的粵都酒店前的草坪起飛的。」

    這一切還真有些不可思議，但鄭愛民這個時候也不再多問，最重要的還是完成抗洪任務，其他事情以後再說。鄭愛民就道：「我已經和熊旗書記通了電話，熊書記給予了大力支持。他親自通知了相關市的市委書記，明確要求他們幫助對接好水文站，必須如實、安全地讓你們看到水情。我會讓小甄和你們聯繫。你們速去速回，注意安全！」小甄就是留在鄭組長身邊的助手。陸薇道：「是。」

    陸薇放下手機，就對下屬樂笑偉道：「笑偉，你和小甄聯繫，他會把珠江中上游相關水利部門、水文站領導的聯繫方式給你。」樂笑偉馬上道：「是！」

    巨鷹飛機載著蕭崢、陸薇等人，穿雲透雨，沿著珠江的洪水逆行而上。

    這時候，黃色防汛專用車又停在了粵都酒店門口，省水利廳水情處長李華和手下的人，從車上跳下來，小跑進入酒店大堂。李華「砰」地一聲靠在櫃檯上，問道：「剛才，入住的陸薇、樂笑偉、蕭崢等人，是在哪個房間？防汛工作有重要事情要找他們，電話不通，可能是在休息了！我們要直接上去找他們。」

    女前台有些認識李華，以前華京有領導來粵，入住的也是這裡，李華陪來的次數不少，見他有些火急火燎，也不敢隱瞞：「領導，剛才那幾位領導，沒有回房間休息。我看得很清楚，他們在那邊龜背竹遮蔽的角落裡坐了一會兒之後，就出去了，也許就是接到你說的任務，所以先走了。」李華著急了：「有沒有監控，可以看到？」女前台道：「大廳里是有監控的。」

    李華等人一看監控，就對女前台說了一句「謝謝」，然後奔出了酒店大堂。

    回到防汛專用車上，李華立刻給省水文局領導打電話，省水文局領導又給省水利廳長洪發高打電話。洪發高沒想到華京工作指導組的陸薇、蕭崢等人竟然脫離了省水利廳的「監管」，獨自行動起來！這分明就是為了敲實省水利廳虛報水位數據的證據！這還了得？！洪發高連夜就給常務副省長戈賢打電話。

    戈賢也在辦公室值班，本想在隔間裡小睡一會，卻接到了洪發高的電話！戈賢一聽，問題嚴重了。他對洪發高道：「你馬上去弄清楚，陸薇、蕭崢等人去了哪裡？不用去找他們的人。去問相關市或者縣水利局就行了！我想一個計劃。」洪發高立刻答應：「是。」

    戈賢掛斷了電話，想起就在凌晨時分接到過的一個電話。這個電話是來自華京國委辦二局局長蕭選。戈賢近期隨同某些領導，跑到華京去拜訪過領導，希望能跟高層首長有些更緊密的接觸。戈賢是在粵州本地成長起來的幹部，不像有些領導幹部本身就是從華京出來，在華京的背景深厚，上升的空間也非常的寬廣。

    對戈賢這樣的領導來說，要是無法和華京關鍵領導建立更為緊密的聯繫，常務副省長就是戈賢成長的天花板，以後到省人大、省政協結束自己的政治生涯。然而，戈賢還對自己的政治前途抱有更高的期待！可是，最近來擔任省委書記的熊旗，似乎和他也不是很對路，戈賢數次要求熊旗參加私人聚會，拉近距離，熊旗都以工作繁忙婉言謝絕。這讓戈賢心裡有些焦灼，所以最近數次以工作為由，跑步進京。

    經人介紹，有一次組了一個局，席間竟然有在領導身邊工作的蕭選，國委辦二局局長，職務正廳，不能算高，但貴在能接觸到關鍵首長。於是，席上戈賢多次給蕭選敬酒，並且留了聯繫方式，力邀蕭選抽空到粵州「考察」，一定以最高標準安排接待。蕭選表示了感謝，不過這段時間一直也沒有來。戈賢也理解，像蕭選這樣在首長身邊的人，很難單獨抽身出來。沒想到，今天他卻打了電話過來。

    戈賢以為蕭選是真的要來粵州了，忙問：「蕭局長，有空來粵州考察考察嗎？」蕭選卻道：「最近首長交待的任務相當多，一時抽不出時間來。今天打電話，主要是有個事情想請教一下。」戈賢忙道：「蕭局長，您太客氣了。有什麼事，請吩咐。」蕭選道：「我聽說，有一位叫蕭崢的同志，還有他的家人在粵都啊。不知你是否了解？」戈賢道：「蕭崢？你說的是那位西海頭市長、現在擔任了華京抗洪救災粵州工作指導組常務副組長的蕭崢？」「沒錯，就是他。」蕭選也已經掌握了蕭崢任常務副組長的事情，又問，「他的家人，老婆和孩子聽說也在粵都，不知道戈省長是否清楚？」

    蕭選的這個消息，是從江中省委副書記杜龍飛那裡得到的。聽杜龍飛說，蕭崢和肖靜宇的兒子身體不適，所以肖靜宇才請假到了粵都。他想要掌握更多的消息，所以才想到了給戈賢打電話問問。「這個情況，我倒是不了解。」戈賢道，「蕭局長，您和蕭崢是好朋友，還是？」蕭選道：「不不，其實蕭崢這個人，我個人覺得很不厚道，幹過一些讓首長也不高興的事。好了，另外沒事了。謝謝啊，戈省長。」蕭選這話點到為止，不再多說。他的目的，其實也就是告訴戈賢自己的傾向，如果戈賢有求於自己，應該能聽出這句話的分量。戈賢道：「好，蕭局長，我明白了。」戈賢也是是而非地回答了一句。

    戈賢心裡也存著疑問，要是真如蕭選所說，蕭崢「幹過一些讓首長也不高興的事」，為什麼高層還會任命蕭崢為工作指導組的常務副組長呢？難不成就是因為熊旗看好蕭崢，所以讓高層的某些人幫助安排的？這種可能性是比較大的，難不成等抗洪結束之後，熊旗要把蕭崢從寧甘弄到粵州來？要真是如此，對戈賢他們是大大的不利。

    當然，這些也都是戈賢的猜測。在沒弄清楚之前，戈賢也沒打算要對付蕭崢，也沒有什麼好的機會。可當戈賢接到省水利廳長洪發高的電話之後，情況完全不一樣了。

    工作指導組的常務副組長蕭崢、副組長陸薇，要是真的打算把他們洪水數據造假的事情核實，對戈賢等人就是沉重的打擊！這時候，戈賢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是洪發高的電話，匯報道：「戈省長，我了解了，陸薇和蕭崢撇開了我們省水利廳，前往中上游的水文站了！他們毫無疑問就是去核查數據的，目的就是要證明我們在水文數據上造假！戈省長，這對我們是大大不利啊！」

    戈賢道：「他們要去哪幾個水文站？你掌握嗎？」「掌握了！」洪發高立刻將那幾個重點的水文站匯報了一下。戈賢聽了，問道：「龍門水文站，他們也要去？那個可是號稱『懸崖上的水文站』！」洪發高道：「沒錯，他們會去。」戈賢問道：「你那邊有沒有人？」洪發高想了想，道：「有人。有個人一直想調出來，我們還沒有答應。讓他做點事，應該沒問題。」戈賢道：「那就好。讓那個人機靈一點，必須完全像是意外。」洪發高道：「沒有問題。」

    進入梅雨市之後，在大雨中的山道上，水旱災害防禦司司長邵長青所坐的防汛專用車只能開得很慢。邵長青本來是想陪同組長鄭愛民一起待在指揮部的，看看數據、吃吃宵夜、提提建議多麼的舒服。可鄭愛民卻說：「陸薇也下去了，你也下去，到一線去最能提升膽識，同時也能獲得群眾基礎，畢竟專家們都看著呢。」鄭愛民也確實是為他積累口碑考慮。邵長青儘管心裡並不樂意，可還是不得不出發了。

    省水利廳副廳長吳國歌陪同，上車之前，吳國歌把邵長青拉到一邊，給他褲袋裡塞了一張卡。邵長青推辭著：「這是幹嘛呀」，本想把卡片取出來，可吳國歌卻按著他的手，道：「邵司長，這是玫麗酒店的卡，華京、中海、粵州和深市玫麗酒店吃住都可以用，你們過來太辛苦了，有空和家人去休整一下。只不過，粵州玫麗酒店壞了，但是深市玫麗酒店還是照常營業的。」之前，邵長青還在想，總有一天能住住玫麗酒店，沒想到這個機會這麼快就來了。邵長青道：「那就謝謝吳廳長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吩咐。」

    吳國歌馬上道：「我們的水文數據啊，都是真的。況且，粵三角是一定要保住的。至於窮鄉僻壤的縣城，沉上幾個，也不如粵州、深市的一個產業園啊！邵司長，您可要幫幫忙，為我們粵三角的發展出謀劃策呀。」邵長青道：「這個肯定的。」吳國歌笑得很殷勤：「那麼，等會梅雨蓄洪區的水庫，就不去看了吧？」

    「去還是要去的。」邵長青道，「等會，我們到幾個庫區的大壩上去看看，你給我拍幾張照吧。否則領導會說，我都沒到一線。」吳國歌立馬道：「這個好辦。」

    陸薇乘坐巨鷹飛機，抵達了中游、上游六七個水庫，時間大大節省。由於省委書記打過招呼，中上游各地領導極其重視，有的是市委書記、市長親自等在一線，至少也是縣委書記帶著水利部門的領導等候。相比於下游的流量和水文數據被報高了，上游的險情卻被報低了。

    陸薇還發現了一個重大的問題，上游有些大堤壩，修建時間久遠，且缺少加固處理，要是長時間浸泡、過量蓄洪，極有可能造成決堤，到時候恐怕會一發不可收拾！

    蕭崢道：「那我們把這個情況，趕緊報給省委吧！」陸薇卻道：「還有最後一個『龍門水文站』，我們必須去看一下。這個水文站非常的重要，被稱為珠江上游的晴雨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