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洶湧的血浪逐漸平息,血水又一次湧起,淹沒三人,待到一柱香後,寧闕睜眸一開,幾絲血痕聚成血珠,從眼眶邊沿滑落,道:「幽姑娘,劉兄,你們沒事吧?」
幽靈兒雙目微張,有氣無力,看來是元氣大傷了,不過神情詫異,不可思議看著寧闕,「你…你精神更充沛了?莫不是這冷熱洗鍊,你精氣神又強了?」
一側的劉一手雙目一亮,鎮定自若,悠悠然說道:「寧兄真不簡單,此等恢復力,簡直駭人聽聞,神鬼莫測,無人能及,如今還有閒情逸緻,調侃我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寧闕一時間愣了愣,五內發堵,一時啞然失笑,又緩緩道:「我沒那個意思,我只是擔心你倆而已。」
血水緩緩蔓延起來,劉一手哈哈一笑,不急不慢,「恐怕不是擔心我,而是擔心幽姑娘吧。」說完還挪了挪腳,朝寧闕靠近了數分,兩人間的距離不足一個拳頭大的縫隙。
血水又一次淹沒三人。
時間一晃而過,這日,池血擱淺,寧闕一仰頭,終於得以喘息,看著一側還在調息的兩人,神情有些落寞,更有幾分寂寥和孤獨。
一道身影墜落而下,身著黒衫,神情極冷,鬆了捆綁劉一手的鎖鏈,頓時喜極而泣,豎起了大拇指,「劉兒,根基再進一層。」
劉一手笑靨如花,瘦弱的身軀猛然筆直如劍,「二叔,勞煩了。」
隨後側過頭,臉旁的陰鬱一掃而空,反而露出幾絲輕鬆,氣息悠長,豪邁道:「寧兄,記住,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一切皆是歷練,煉,就要煉到最強,根基牢靠,才會一飛沖天。可惜我不是你啊!五行廢體,簡直是笑話,沒有強體弱體之分,只有強人弱人之分,懂了嗎?」
寧闕怔了怔,有些恍然,剛才那黑衣男子言辭間好像劉一手衝著太戮池而來。心性之大,可謂龍騰虎躍,神通廣大,笑著說道:「多謝劉兄賜教,在下心領了,日後但有吩咐,莫不敢辭。」
告別之後,血池內,僅剩寧闕二人,那股刺鼻的血腥味雖濃,可此刻,寧闕再也未曾皺下鼻,哼個氣,置若罔聞,已然全然適應,有些無趣,對著一旁調息的幽靈兒說道:「幽姑娘,你還好吧?」
幽靈兒這幾日,聽得耳朵都起了繭,厭煩的瞪了眼寧闕,嗔了一眼寧闕,怪罪道:「你怎麼磨磨唧唧的,沒完沒了,如此怎麼成大事,真是晦氣,最近遇到瓶頸,想來此洗鍊洗鍊經脈,隨後衝擊五層煉獸塔。卻不料遇到了你這麼個多嘴多舌的傢伙。」
寧闕一時語塞,本就口拙,此刻顯然被氣得不輕,本來就是一個悶葫蘆,可是幾日都每個人說話,也是有些孤獨,想找個人聊聊天,緩解緩解壓抑的內心,卻不料被她看輕了。
不會話說回來,他們好像對這太戮池的認識跟其他人完全不一樣,故意殺人,為的就是進入此池,洗鍊經脈血肉,增強底蘊。
又過兩日,寧闕心裡好像憋了千言萬語,無奈寂寥,無所事事,血池之內,傷勢被碎玉精華滋潤溫蘊,龍馬精神,精神越發飽滿充盈,又被困於此處,無所事事。
金鱗化龍的金行靈法根本無法聚精會神,至於其他屬性靈氣,也不方便,心不靜,氣不寧,瞎煉容易出狀況,更何況如今丹田的金漩渦霸道兇狠,聚于丹田中央,雷打不動,將其他四屬性擠在角落,動彈不得。
苦思冥想都毫無結果。
聽聞其他人三四種屬性能共存于丹田,一則是因為每種靈氣在丹田聚集,形成的是節點,如同米粒大小,互不相擾。
可這金鱗化龍,形成的是漩渦靈氣,形成的氣旋擴散開來,蔓延整個丹田,十分霸道,因此不同靈氣的排斥性極強,眼裡容不得沙子。
寧闕在絞盡腦汁後,連番挪移,如蚍蜉撼樹,也僅僅將金行靈法挪了不到半寸左右,那丹田處的漩渦風暴絞得丹田氣壁生疼,掣肘太多。
血水翻湧,攪的風雲變色。
嘩嘩嘩,「幽姑娘,幽姑娘,又來了,又來了。」寧闕顯得格外興奮,要是手腳能動,估計要手舞足蹈,這血池可以說是他的發奮之地,鞏固之地,根基越來越牢靠,腰間的玄鐵腰環顯得越發輕盈。
轟隆隆,轟隆隆,這一次的血浪比上次來的更加兇狠,狠狠的噬咬著每一寸血肉,筋脈如針扎。
一側的幽靈兒連續三口血沫吐出,神色越發萎靡不振,口中呢喃著,神志有些不清醒,再如此下去,只怕傷及根基,日後再想復原可是千難萬難了。
幽靈兒也是一臉痛苦,心中盤恆再三,才發覺自己有些自視甚高,急功近利了。前幾日,聽聞沐風雅已然越二階成功,聲名鵲起,一時無人能及,自己聽後蠢蠢欲動,急於求成,遂打算強行拔高一截,去闖闖那煉獸塔。
本欲殺三人,打算來個不成功便成仁,熟料這十五日的冷熱血煞之氣都難以逾越,悔意頓生,若不是沒日沒夜的聚集靈氣,護衛自身要害,恐血氣侵噬血肉,早已重傷難抗了。
不過饒是如此,此刻也好不到哪裡去,此關恐難逾越。猶豫再三,發覺不妥當,可若是看她在面前香消玉殞,有些莫名的失落,與不舍。
寧闕眼看她氣息越來越弱,幾近乎無,身體朝右一憋,身體朝前一傾,稍稍往下壓低了三寸許,嘴唇朝著那有些紅潤的薄唇咬去。
幽靈兒恍有所覺,睜開水汪汪的眼睛,嬌弱欲滴,有氣無力的往後挪了挪,面色略帶狠辣之氣,可惜卻由於沒有氣力,顯得有些嫵媚。
寧闕也不害臊,雙手往前一拉,卻發現手被鎖鏈纏繞,哐噹噹拉得響,一把擒住那欲逃的小嘴,將口中碎玉擠出。
幽靈兒嗔了幾眼,不過一溫潤之物入口,好似習以為常,腦海中印出前些日子模糊不清之物,想也不想,含在嘴裡。
隨即,一股股晶瑩剔透的的精華流入口腔,擴散到周身各處角落,滋養著受損的經脈,刮傷的骨髓,提神醒腦。
半日後,幽靈兒悠悠醒來,眼中略帶羞澀,低眉順眼的偷偷看了寧闕一眼,口中的溫潤一次次釋放而出,渾身氣力越來越盛,一想到是從寧闕口中傳來,除了一股淡淡的暖意,更有幾分模糊不清的情義。
低不可聞的說了聲,「謝謝。」
寧闕卻是大病初癒般,面容頹廢,看來這宛若暴風雨般的冷熱之氣受不住,體內如同漿糊般,一團亂麻,萎靡不振的回了句,「不用,不是你幫我,我可能又招那幫人的挑釁。」
幽靈兒有些過意不去,想將碎玉歸還於他,可是一想到接吻,內心一陣遲疑,女兒家的矜持展露無餘。從小到大,都沒對男子正眼看過,可如今這一個看似有些懦弱,可是每每關鍵時刻,都挽救自己於危難之際,又占了自己小便宜的男子,情緒複雜,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有些不敢面對。
咕隆隆,寧闕被那股熱流沖得渾身冒著騰騰血煙,嗤嗤嗤的聲音響起,好似全身要融化一般,有進氣沒有出氣,遂鼓足了湧起,身體靠了回去,深情的吻了寧闕,將碎玉吐納而出。
寧闕身子一怔,下一刻,也不知從哪來的勇氣,將舌頭伸出,汲取著香津。幽靈兒顯然沒有意識到,一時呆在遠處,沒有反應,半響後,憋開頭,狠狠的瞪了幾眼,便不再理會他。
……
某一刻,血池血位下降,一直到腳跟,兩人面容有些喜色,終於擺脫此地了。
一個身影落下,帶著一黑色的氈帽,赫然是之前的黑衣執事,寧闕道了聲謝。
黑衣執事冷不防哼了句,「小子,身子骨蠻硬朗嘛,看起來還有些眷戀不舍,要不再關些時日?」
寧闕一聽,瞬間認慫,擺擺手,臉上有股懼意。
說罷,三人走出,寧闕一想到幽靈兒來此竟然懷著鞏固根據的目的,疑惑不解,隨即問道:「前輩,這太戮池也不算太恐怖,若是煉靈中階或高階前來,豈不是隨意過?」
黑衣執事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氣息有些冷,深深凝視了一眼道:「小子,若照你這說法,那豈不是高階可任意打殺低階?若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今天死這個,明天死那個,那太戮豈不是人才凋零?
看你這樣子,第一層血池好似對你有些促進,要不要去試試第二層?」
寧闕驀然一顫,想不到這血池還有第二層,那會不會有第三層?不過嘴上說道:「不用,不用。」
一走出這密閉的空間,身心豁然開朗,竭盡全力的允…吸著每一絲空氣,看著青天白日,是那樣的溫潤和舒適,要知道那血池中,出了血色,就是血色,連空氣都是血煙繚繞,度日如年,最後都有些麻木了。
如今重見天日,整個人輕鬆了太多,僵硬的身子骨也軟了下來,不用像之前一般,時時刻刻都在警惕,想方設法讓自己不被血水溺死。
幽靈兒一直沉默寡言,渾身散發著一股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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