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殘骸已然不同,手中的絲線也是一步一步,靈氣化針,穿針引線,速度不快,也不慢,五道針線齊頭並進。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靈針如同湖面上的魚兒,而錦帛,就像平靜的湖面般,魚兒在湖面躍動,忽上忽下,靈巧多變,歡呼雀躍。
過了幾息,靈針陡變,疾如風,破空而遁,呼嘯的寒風掠過,眼前的錦帛突兀一變,成了皮革,通體棕黃色,極為厚重,靈針重重的扎在皮革之上,留下一個恰容絲線的針孔,空氣中發出咄咄聲。
再過幾息,靈針再變,靈氣化作的針線上竟然附著烈焰,灼熱無比,靈針每次掠過甲冑,都留下一個針孔大小的焦灼的星點,一縷縷青煙繚繞。
寧闕一時痴了,如此變幻莫測,看來這刺繡的功法深得很,而且再回想起前段時日,殘骸連靈氣化針都沒做,只用絲線,視若無睹,洞穿一切,那股輕飄飄的絲線在此刻尤為深刻,越發深不可測。
這一切,都顛覆了他的認知,點點頭道:「這刺繡果真妙不可言,這才是真的刺繡。」話音一落,立馬覺察不對勁,自己好像言語有失。
果然,殘骸一臉寒氣,袖中驀然鑽出無數觸手般的絲線,晃眼間,寧闕滿臉冷汗,汗毛上分泌出無數白色的汗漬。低頭一瞧,沿著不大不小的灰衫,竟然已然脫了一條長長的絲線,從雙肩一直往下,衣衫化成兩片紗布,脫落而下,而渾身的寒毛都未傷及。
更要命的是,黑色的帆布褲也已然脫落,只剩下褲衩,看向兩側五顏六色伸得筆直的絲線,看似輕飄飄,柔弱無力,此刻宛若無數道鋼針,深深插入身後兩丈遠的屋架上。
寧闕拼命的抑制住顫抖,避免身體觸碰到那飽含殺氣的絲線,普通的毛線竟然有如此威力,更恐怖的是,他揮灑自如,雙目都跟不上,一息近百道,而且根根都如此恐怖,絲毫不差,寒毛未傷,卻將自己衣衫褲子如剪刀般,裁成兩半。
「師……師傅,徒兒知錯,這才是刺繡,這下是真的刺繡,殺人於分毫之間,生殺予奪,掌握在兩袖之間,妙,實在是妙。那什麼蘇婉約竟然暴殄天物,如此恐怖的招式不用在正道上,反而醉心刺繡,真是可笑至極。」寧闕一口氣說完,將殘骸捧的高高的,至於蘇婉約,一無是處,笨拙如驢。
同時也暗暗心驚,剛才那一下,可以毫不負責的說,換作其他人,只怕早已成了塞子,比起那東方不敗,簡直是大巫見小巫。
殘骸無聲的搖搖頭,這小子,真是太勢力了,看上去老實巴交,損起人來,頭頭是道,嘴巴真甜,「你自己慢慢練吧,等你學會這些簡單的,估摸著也可煉五臟了,至於真正的殺人秘術,等你煉靈三階在說吧!」
寧闕毫不猶豫的溢美之詞:「師傅,徒兒領命。巧奪天工,殺人於無形,千變萬化,乃師傅之刺繡也。」
夜雖漸漸深了,可密室內,夜明珠卻越發明亮,不知時日流失,宛若白晝,晃眼至極。
寧闕看著一側的五道線團,全然忘卻自己的赤身裸體,已然神情肅穆,全身心投入刺繡之中,五道絲線齊出,被自己體內散亂的靈氣勾動,根本無法步調一致,更何況要化出五道靈針,難度近十倍。
半月一晃而過,日以繼夜,就連白日裡的一些訓練,也是心不在焉,雙臂的玄鐵臂環,雙腿也額外加了腿環,導致重量又進一步增大,訓練難度無形中大了不少。
不過,這一切都沒被他放在眼裡,如同累不死的牛般,雙目通紅,充滿血絲,渾身的血腥味也慢慢淡去,可由於一次次以訛傳訛,導致人人畏之如虎,又不屑與之為伍,如今也只有熊耿龍與之熟稔,願意與之交往。
李毒龍看著寧闕的表現,也不在過多為難,一直相安無事。不過,隨著一個又一個的人影輪換,有死亡,亦或滿期一年,從容離去,進入下一關卡。
又過數月,熊耿龍也滿期一年,終可走出這令人生不如死的折磨,不過訓練雖苦不堪言,可渾身的贅肉卻是未曾減少一絲,反而越發圓潤,臉上橫肉擠成一團。
寧闕儼然成了孤零零一人,不過這一夜終究還是來了。
五根靈針在眼前上串下跳,靈巧多變,有條不紊,順著心意,指哪打哪,穿透錦帛,精細至極,穿針引線,刺繡之術,已成氣候,錦帛精緻而又秀美。
隨後,錦帛換皮革,心頭一稟,皮革細膩而又不分散,厚實多了,可不是靠靈巧之力能穿針插線,需得火候極佳,力重千鈞,以點破面,勁道不大,根本繡不出花紋。
試了多次,心神有些疲倦,叮叮叮,無數靈針觸碰皮革,盡皆被其厚實的質感彈射開來,絲線散落一地,反覆試驗著,可惜局面未曾變化一絲,皮革上儘是斑駁的白點,除此之外,連一絲裂紋都不曾發現,堅硬至極。
根本不是自己這輕飄飄的靈氣化針能破的,若然如此,只怕自己對五臟拍擊,想要均勻而又厚實,只怕難以兩全。
寧闕面色越來越寒,試了一百多次,終還是停下手來,他不是一塵不變的莽撞漢子,更不是不懂變通的死腦筋。如此種種跡象,必然是某一處沒有想通,必然是自己方向錯了。
冥思苦想不得其法,也只能想緩下來,否則只怕徒勞無功。既然初見成效,也是該試試成果如何了,掌心之中聚集滿金色的薄膜,平整至極,沒有起伏不定,更沒有明滅之變,平靜如水。
把琥珀碎玉塞入口中,右掌朝著肺部一擊,不重,可是仍舊悶哼一聲,口中溢出血絲,輕咳了幾下,眼中泛起一絲絲光彩,那股金色光暈透過肺部,如沾寒芒,陣痛傳來,手中動作不停,又接連數次拍擊之下,肺部驟然收縮,整個神經繃緊。
寧闕已覺不妙,停下手來,口中琥珀碎玉溢出一絲絲晶瑩剔透的的精華,肺部所受的重擊緩緩消除。
如此反覆,木水火土,肝腎脾心,一一對應,掌心中穩定的靈氣均勻的撒落在五臟之上,劇痛一次次傳來,隨著一次次拍擊轟打,那股渾身無力衰竭,精神萎靡,身體衰弱,困頓疲倦,一次次襲來,多次昏厥過去,又一次次被碎玉所救。
傷後又傷,痊癒後又傷,如此反反覆覆,無窮盡也,一直持續到半月之後,每一擊之下,五臟雖有些陣痛,不會嘴角不在溢出血絲,就連酸軟無力感也弱了不少,甚至不用碎玉,都能勉強維計,不在昏厥,心中大定。
長久下去,五行歸五臟還真不是虛言,靈血子的思路方向沒有錯,不過內里依舊有許多問題,五臟何時能抗住五行漩渦,廢除丹田,五行會不會橫生枝節?
種種一切在腦海中晃過,心中對那些未知有些彷徨。
夜微涼,寒風朔朔作響,窗外…陰雨連綿,如同波浪鼓,拍擊著。密室內明珠綻放,寧闕緊咬有些發白的嘴唇,手中靈氣越來越細長,尖銳,嗤的一聲,洞破空氣,叮的一聲,在皮革上留下一個斑點,內陷數寸,可依舊沒有穿透。
殘骸冷眼旁邊,沒有任何提示,靜靜的等待他精疲力盡,等待他愚笨的執著。
一次又一次的,五行靈氣交替使用,皮革上的白斑密密麻麻,有深有淺,可始終難以破開。
寧闕停了下來,面色一直很冷,心中斟酌,以如今煉靈一階的實力,想要彈射靈氣化針,洞穿皮革,無異於天方夜譚。
煉靈低階,靈氣只能覆於體表,連脫離體表,覆於武器之上都做不到,靈氣化針,也是因為靈氣用量極少,忽略不計,只要凝聚到一定程度,便可破空,不過時間也較為短暫,難以持續。更何況破空而出,想要照成一定的威力,破開皮革?
實力不濟,說到底還是實力太低。
寧闕望而興嘆,有些失望,更不知該如何是好?
殘骸移步而來,聲音有些冷淡,「闕兒,如此就放棄了,即使你將來五行入五臟,也難以有大成就。」
寧闕神情猛的一頓,吸了口涼氣,這些日子,窮盡各種方法,儘可能靠近皮革,避免靈氣在半空中的散失。靈氣強行濃縮,增加動力。靈氣結合勁道,為其增添助力,能想的都想了,可惜效果甚微。
「你試過靈氣化旋嗎?要知道你丹田之所以無法承受五行共處一室,主要原因便是五行靈法皆是霸道兇狠,漩渦擴散,相互制約。」
一語驚醒夢中人,寧闕慘白的臉上出現狂喜之色,靈氣化旋,想到就試,掌心驀然一股微風颳過,一抹金色針狀靈氣,如同圓錐,螺旋轉動起來,周圍空氣無風而動,化作一道漩渦,氣旋攪動,待到轉到極限,宛若金剛鑽,嗤嗤嗤作響,身體靠近皮革不到半米距離,猛的一推,叮的一聲,靈氣渙散,不過皮革上留下一針形圓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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