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遠離繁華的京城大道,道路兩側的樹木也越來越厚,密葉蓋住整個身子,不露出一絲陽光,冷風呼嘯而過,兩側的樹葉嘩啦啦作響,不少發黃的葉片都從樹枝上落下,落得滿地都是。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小道有些泥濘,大雨過去已然過了不少天,地面還未徹底硬實,那婦人身側還有兩個僕人,在身側侍候著,蓮步慢得緊。
寧闕有些厭煩的看了幾眼,這樣下去,還不知要等到何時,這路上淤泥還甚多,弄得鞋子上滿是,嚷嚷道:「快些走。」
婦人一聽,身子一怔,取出繡帕,抹了抹眼淚,哭哭啼啼道:「大人,奴家…奴家走不動了。」
隨即身子往下一彎,橫抱而起,朝著兩僕人下了令,「給我快點」。
兩個僕人眼中有些異色,不過看著寧闕那兇狠的眼神,不敢囉嗦,雙腳一拔,噔噔噔的往前衝去。
婦人面容白皙光亮,不到三十歲,故作姿態的斜靠著寧闕肩膀上。
三柱香後,終於到了鎮上,看著小鎮熙熙攘攘一片,街道兩側生意還不少,好不熱鬧,不過看到婦人,紛紛避之如蛇蠍,深怕沾染晦氣。
在不遠處指指點點,說東說西,「那沐艷蓉,哼,克夫之相,娶了沒幾年,竟然把那林遠山榨乾了,昨日聽說遭了賊,死了,這是可惜啊!那麼大的家產,就這樣,白白送給了這艷婦。」
「真是可惜了,要我說,古怪得緊啊!那林遠山的父親好歹也是鎮上數一數二的高手,煉靈三階,自從此女來了之後,結果出了這檔子事,真是克父克夫。」
「哼,我可聽說了,這沐艷蓉可是背地裡勾搭了不少人,林遠山也算死得冤枉,娶誰不好,娶了這個蕩婦。」
「你還別說,那滋味,你是沒嘗過,可真讓人慾罷不能。」
「嘿,不錯嘛!竟然跟那妖婦有一腿。」
………
寧闕看著遠處小聲議論的眾人,將那些八卦聽得一清二楚,好似順風耳一般,若有所察的看了婦人幾眼,更覺得此事甚為詭異。
看著縱橫近十丈的圍牆,紅磚綠瓦,不是一般的闊綽,為何此男子身體會如此孱弱不堪,莫不是會采陽補陰的邪術?回頭看了一眼人畜無害的沐艷蓉,畏之如蛇蠍。
沐艷蓉柔柔弱弱的道:「絕大人,進去歇歇吧,我為你沏茶,好歹大老遠的來一趟,不容易。」風情萬千,外加上兩抹淚痕,更加誘人。
寧闕不近人情的冷哼一聲:「我乃是查案而來,先去林遠山臨死的房間看看再說。」
庭院內,濕潤的泥土,有著一道道淺顯的腳印,一棵棵槐樹中穿插,沿著鵝卵石鋪滿的小道,凹凸不平,踩踏在上,如同按摩般,頗為舒服。
沐艷蓉看著寧闕那不解風情的嚴肅,秀美皺了皺,雙目柔情仍舊未曾散去,領著路,直奔正房而去。一入其內,一股極淡的胭脂水粉味刺激著鼻孔,側臉泛起一絲絲紅光,寧闕左顧右盼,打量著每一寸,房間不大,中間擺放著一個玉薰香爐,裊裊余煙還未散去,竟然就是那股胭脂水粉味。
內里玄絲楠木床,一側則有一個屏風,靠牆處則是梳妝檯,上面銅鏡,木梳,胭脂水粉等一應俱全,左側則是一排排箱櫃,地面上鋪著天藍色的毛毯。
沐艷蓉靦腆的斷斷續續說道:「大人,昨日夜裡,我…我…我與夫君正在…正在那個,結果竊匪鑽入屋子,夫君…夫君一急之下,竟然緩不過氣,去了。」
寧闕蹙眉,雙目盯著她一動不動,想要通過無形的威壓來看她是否言辭有假,是否不盡不實,不過可惜的是,此女全然沒有那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反而嬌羞無比。更為詭異的是,此女有些紅腫的眼角處竟然有些殘留的紅色顆粒。
也不好過於衝動,此女估摸著也是水性楊花之輩,那眼角處明顯作假,走進床前,一把扯開有些褶皺的床被,內里的胭脂味濃郁至極,至於玉薰香爐幾尺外,圓桌周圍的凳子橫七豎八,甚至有幾處刀痕,桌上的茶壺已然碎落在地,留下一灘水漬,屋邊沿處紅色的紗簾上也有些褶皺。
走到窗門,看著紙糊的窗戶上有一圓形洞孔朝內虛掩著,踱步而出,看著石磚上竟然留有泥漬,窗台上都沾上了少許,一直到房間內,已然淡得看不清,丈量了尺寸。
「將這棟宅子裡所有的人召集起來。」寧闕思索了片刻道:「另外,屋裡凳子上的刀痕是怎麼回事?還有桌上的茶壺碎落在地,還有紗簾褶皺,分明說明了屋內有打鬥。」
沐艷蓉眼中幾分警惕,遲疑了片刻,臉色有些陰沉起來,雙手收入袖中,偷偷的瞄了幾眼寧闕那沉靜如水的臉,寒霜似雪。
「回稟大人,奴家剛才沒說清楚,夫君與那人搏鬥,不小心被賊人人推到在地,隨後他舉刀在凳子上砍了幾道,將凳子踢倒在地,推掉了桌面的水壺,威脅我夫婦兩人,想要謀奪財物,就連……就連奴家都被他威脅了呢,你看,你看奴家這脖子,上面還有掐痕。」沐艷蓉怯生生的說道,一邊還將領口往下撥了撥,露出雪白的脖頸。
「我在問你,對方是在你背後掐你還是正面掐你脖子?」寧闕盯著脖頸處問道。
「嗯,站我背後,還一邊威脅我夫君,讓他交出些財寶來,否則讓我夫妻橫死當場。」
寧闕上前兩步,剝開領口看了眼,兩道深痕,兩側紅痕深得發紫,再往下拉低了幾分。
沐艷蓉臉頰酡紅,頭壓低了數分,不著痕跡的退了幾步,嬌羞模樣,嗲里嗲氣道:「大人,還請自重」。一側的僕人和朱猛有些尷尬,不過不敢置喙。
「哼,你沒說實情,隨口唬弄於我,若是背後掐你,勁道如此之大,手掌心必然會作用在你脖頸下寸余許有紅印,而且必然未消。你這分明就是在對方面對面掐出的血痕。」寧闕不怒自威,「你若是在胡亂編排,你必有牢獄之災。」
「夫人,奴婢門都來了。」一僕人在門外喊到。
寧闕一甩衣袖,場面瞬間凝固,盡皆大氣不敢一出,說得頭頭是道,雖然一陣迷糊,可是覺得在理。
沐艷蓉臉上閃過一絲詭異。
「站好了,伸出單腳」,寧闕發令,眯著眼,一掃而過,「你,你,你出來」。
寧闕拉了三人,單手朝著手肘,吱嘎窩,胸腹捏了捏,發覺身體骨並不強健,贅肉倒是不少,拉過三人,試了試腳印,又讓兩僕役找了這三人的鞋子過來。
隨即看了三人的塊頭,其中一人顯得尤為高大,雙目暴凸,一臉寒霜,頗有些不爽,雙手撰的很緊,惡狠狠的盯著寧闕。
不過一會功夫,兩人拿著一雙雙鞋子過來,堆在寧闕面前,眼神一凝,「是全部的嗎?」
「是,不是。」兩人齊聲而出,可話卻不一。
「你說。」
「窗戶外還擺放著一雙鞋,不過剛剛洗了,是林岩毅的。」
「你去拿過來,速度快點。」
「是,小的立馬就去。」那僕役躬著身,一溜煙的踱步而去。
「誰是林岩毅?」寧闕淡淡說道。
那身材高大,一臉不服氣的高個男子往前站了一步,鼻孔朝天,頤指氣使道:「小子,你毛都沒有,拽什麼拽?」
寧闕淡淡一笑,雙眼一眯,雙手環抱,看著黝黑的雙手,上面竟然充斥著淡淡的赤紅光華,毫不理會。
朱猛笑容有些僵硬,凝固,渾然不爽,早已上前一步,一把擰住林岩毅,重重的哼道:「小子,拽什麼拽,就你這泥腿子,區區一僕役,還拽得像個二五八萬似的。」隨後一股巨力,將其推開。
林岩毅連連退了數步,咬牙切齒,正欲發怒,一股熾熱從拳頭冒出。
「岩毅,不得放肆,還不退下。」沐艷蓉嬌羞的臉上浮現出幾分威嚴,「大人,奴家想跟你單獨談談。」
林岩毅雖不甘心,可仍舊退了數步。
寧闕旁若無人的狠狠颳了幾眼那俏臉,看著拿著鞋子撲來的僕人,接過鞋子,朝著正門側邊的鞋印比劃了一下,上前兩步,抓起他的雙手,哼道:「張開。」
林岩毅好似肺都要氣炸了,可是看著沐艷蓉嚴厲的雙目,不甘心的攤開。
抬起黝黑的雙手,沒有任何發現。對著朱猛肅然道:「此人乃是嫌疑犯,鞋印完全吻合,昨日夜裡去了哪裡?有沒有人看到你?」
林岩毅悶不做聲。
「絕大人,奴家有話單獨跟你談談。」沐艷蓉嬌羞的說道,聲音極具誘惑,柔柔糯糯的模樣,一副任君採擷的語氣。
「朱猛,你先退下吧!」
朱猛面色有些怪異,如今形勢已然明朗,這新官上任的絕大人不會想要圈圈叉叉此妖艷女子吧?忍不住提醒道:「大人,還請大人自重啊!」
「下去」。寧闕寒著聲。
隨後一男一女將房門重重一關,留下一堆目瞪口呆的僕人,一側的朱猛反覆踱步來,踱步去,舉棋不定,也不知道葫蘆里賣了什麼藥,更何況犯了忌諱,惹了一身騷,可不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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