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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風當初得抑鬱症的那段時間過得有多艱難,詩雨永遠都不會忘記。
那個時候她在想,如果老天給她一個機會遇到傷害過詩風的那些人,她一定會毫不留情地給他們幾刀。
在詩雨心裡,詩風一直是一個堅強的姐姐,
在那之前,她幾乎沒有見她哭過。
如果不是那件事情發生她都不會知道,詩風也會有那麼脆弱的時刻。
詩雨從來都沒有把那個人和莫逆聯想到一起。她以為,莫逆會是詩風的救世主。
想起來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她簡直後悔到了極點。
「姐,這件事情一定不能告訴爸媽。我自己想辦法,反正絕對不會帶他們到那邊。」
詩雨說,「至於其他事情,等你回來我們再商量。」
詩雨的態度轉變,詩風早料到了。
她一直沒有和詩雨說這件事情,是因為這個。
詩風做了個深呼吸,對詩雨說:「我的事情我自己有分寸。你帶爸媽回去好了。其他的我自己來解釋。」
詩雨:「姐你清醒一點吧,爸媽根本不可能同意你和他在一起。」
詩風:「現在爭論這個已經沒有意義了。詩雨,我他。無論如何,這一點都不會改變。」
詩雨:「」
詩風:「我會提前回去,這樣。」
詩風和詩雨並沒有達成一致的意見,詩風也不打算因為這件事情和詩雨爭論。
掛斷電話以後,詩風才發現莫逆已經站在她身邊了。
她把手機放回包里,對莫逆微笑。
她不太想讓莫逆看到她情緒不好的一面,負面情緒和正面情緒一樣,是會傳染的。
詩風不願意把這種負能量帶給他。
詩風抬手給莫逆整理了一下衣服,笑著誇他:「剛才特別棒。我和南驍都以你為榮。」
莫逆握住她的手:「誰的電話。」
詩風:「詩雨打來的,和我商量工作的事情。沒什麼大事兒。」
莫逆:「哦。」
詩風:「我們什麼時候回去我可能得稍微提前一下那邊突然有點事情。」
莫逆:「什麼事。」
詩風:「一點小事。其實你在這邊忙也可以。我帶南驍先回去。」
莫逆:「嗯。」
回到酒店,詩風用莫逆的手機把她和莫南驍的機票改簽到了明天。
操作完以後,她把手機還給莫逆。
「你在這邊忙,工作的時候認真一點。如果想我了,打電話發簡訊都可以。」
為了讓莫逆放心,詩風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他保證,「我不會跑。」
她心裡清楚,莫逆是一個極其缺乏安全感的人,害怕被拋棄,害怕被背叛,他的內心自卑而又敏`感,所以才會患上精神分裂症。
如今他好不容易變正常,詩風分外珍惜。
「知道。」莫逆只應了兩個字。
他的腦迴路和邏輯都很簡單,詩風說有事情要先回去,他沒有一點疑心。
因為詩風保證過不會再和他分開,她都這麼說了,他信。
詩風是第二天早晨九點多鐘的飛機,莫逆要忙畫展,沒能去送她。
詩風一個人帶著莫南驍去了機場。
臨上飛機的時候,莫南驍拽住詩風的胳膊,死活都不肯走,他的眼眶紅紅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詩風蹲下來將南驍抱到懷裡,溫柔地拍著他的後背安撫他的情緒。
「我們南驍怎麼了你不是很喜歡坐飛機的嗎」
莫南驍抬頭看著天花板,嘴唇張開。
這個動作看得詩風一陣心酸。
她知道,想哭的時候,這樣會好一點。
詩風不知道莫南驍為什麼突然這樣,她開始責怪自己,今天早上出來得太急了,沒有關注孩子的情緒。
詩風正準備問第二遍,莫南驍突然開口了。
他說:「要爸爸。」
聞言,詩風愣了幾秒鐘。
之前她總是聽南驍說「要媽媽」,還從沒聽他主動提過要爸爸。
他這樣一提,詩風理解孩子的意思了。
他覺得,爸爸和媽媽應該一起回家。
對於自閉症兒童來說,群體觀念的培養幾乎稱得上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很多自閉症兒童連「父母」這兩個身份的概念都不清楚,一輩子沒叫過「爸爸」「媽媽」的患兒比比皆是。
儘管一直在做特教,但詩風對自閉症干預治療並沒有抱很大的希望。
她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南驍真的算驚喜。
詩風摸著南驍的臉蛋和他解釋:「爸爸在這裡還有工作。媽媽先帶你回去,爸爸忙完了會回去。」
莫南驍抿唇不語。
詩風繼續說:「媽媽帶你回去見姥姥還有姥爺,你那天不是說要見的嗎」
莫南驍這才有些動搖。
他盯著詩風看了幾分鐘,認真思考了一番,然後點點頭。
詩風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夸道:「我們南驍最懂事了。」
北京。
詩雨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兩個長輩,一個頭有兩個大。
詩雨並不反感他們來北京探望,她算是相當戀家的人,之前還總盼著他們能過來。
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昨天下午他們突然殺過來,說是要給她們姐妹倆一個驚喜,陪她們在北京過一次年。
詩雨內心崩潰,這哪裡是驚喜,驚嚇還差不多。
得知她們姐妹二人搬家,兩個長輩一直纏著問她們搬到哪裡了。
詩雨不想提詩風和莫逆在一起的事情,於是撒謊說最近她們剛從那邊搬出來,還沒找房子,她暫住在教授的畫廊,詩風出差不在。
詩雨這麼解釋幾句他們信了。
詩雨把他們安排到了酒店,在這裡陪他們住了一晚。
這次詩疇和林燕芳過來,最關心的是詩風的終生大事。
尤其是林燕芳,從昨天晚上開始在旁敲側擊地從詩雨口中打探消息。
同樣的問題,詩雨回答了有五六次了。
這不麼,現在又開始了。
「你姐平時有沒有走得特別近的男的你見過沒」林燕芳拉著詩雨問。
詩雨欲哭無淚:「媽,真的沒有,我姐每天下班回家,單位里都是女的,接觸最多的男的估計是林醫生了。哪裡有什麼男朋友你也別太著急嘛。」
林燕芳:「上一次跟你姐打電話,聽她那意思像是有了。」
詩雨:「我姐肯定要那麼說啊,她不想讓你們擔心她嘛。」
林燕芳:「哎我跟你爸盼著你姐嫁個對她好的人,千萬不要再出什麼岔子了。」
詩雨還想說什麼,手機響了。
她拿起手機,走到走廊里接起電話。
「你現在跟爸媽在一起嗎。」
詩雨:「是。不過我沒有帶他們去莫逆那邊。這幾天我會找房子,我們搬出來。」
詩風:「我現在剛上飛機,你把酒店地址發給我。等我到了去找你們。」
說完,詩風又補充了一句:「我一個人去。」
詩雨:「好。」
有了詩風的這句保證,她才敢把酒店的地址發給她。
詩雨太了解詩風了,她那樣的性格,直接帶著莫逆和莫南驍一塊兒來見父母也不是不可能。
說好聽了叫執著,說不好聽點是死心眼。
詩雨回到酒店房間,對詩疇和林燕芳說:「我姐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待會兒能見到。」
詩風帶著莫南驍出現在酒店房間的時候,詩疇和林燕芳還有詩雨都震驚了。
詩疇跟林燕芳是震驚她怎麼帶個這麼大的孩子,詩雨則是震驚她怎麼會真的衝動到帶著莫南驍回來見他們。
瘋了,真是瘋了。
詩疇看了一眼莫南驍,發現他的眉眼和詩風特別像。
他心頭湧上一股不詳的預感,「這孩子」
「是我的兒子,今年五歲了。」詩風接過他的話,承認得很坦然。
她不打算隱瞞了,決定和莫逆在一起的時候,她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遲早都是要面對的,逃避也不會有什麼用。
詩風這話一出來,大家都慌了。
尤其是林燕芳,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莫南驍,再看向詩風。
「這他他該不會」
因為情緒激動,她的聲音顫抖得很厲害,甚至連一個完整的問題都問不出來了。
詩風把莫南驍牽到詩雨面前,「你先帶南驍出去走走。我有話和爸媽說。」
詩雨瞪她,「你有什麼好說的。別說了。」
「南驍,你先跟著小姨媽。媽媽和姥姥還有姥爺有事情要說。」
詩風沒有理會詩雨的拒絕,柔聲哄了哄莫南驍,然後把莫南驍交給了詩雨。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詩雨也沒辦法了。
詩風鐵了心要把這事兒告訴爸媽,她再怎麼阻止也沒有用。
最後,詩雨只能帶著莫南驍離開房間。
莫南驍離開以後,詩風的眼淚奪眶而出。
她走到兩位長輩面前,直接跪了下來。
詩疇和林燕芳對視了一眼,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
「你這是要幹什麼」
詩風:「爸爸,媽媽我要先跟你們說一聲對不起。因為我隱瞞了你們我談戀這件事。這邊我去上海,是陪他一起走的。我很他,他也很我。」
林燕芳:「你找到對象這是好事兒啊。你跪下來幹什麼,咱們坐著好好說。」
「剛才那個孩子,是我六年前在浙江生下的。他叫莫南驍。是我的兒子也是我的學生。」
最後幾個字,詩風說得有些艱難。
詩疇和林燕芳愣了幾秒鐘,反應過來以後,詩疇看著詩風,表情嚴肅。
「詩風,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做事不能衝動。」
知子莫若父。
詩風把話說到這個程度,他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之所以跪下來,不是因為隱瞞他們戀而愧疚,而是在變相地求他們成全。
她談戀的那個對象,是那個孩子的爸爸也是當年和她發生關係又拋下她的男人。
「詩風,媽媽給你自由選擇的權利,沒車沒房,條件好壞我和你爸爸都不在乎的,我們想他對你好。你找個這樣的人,我和你爸爸怎麼放心你呢。」
林燕芳的語氣還算溫和,她對詩風一直比較溫柔,不會像別的母親那樣訓孩子。
他們家裡很民主,詩風和詩雨的大學和專業都是自己選的,他們從沒幹涉過。
「媽媽,他對我很好。」這句話,詩風說得很堅定。
「詩風」林燕芳無奈:「算媽求你了,別任性。」~搜搜籃色,即可全文閱讀後面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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