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武臉色有些不好看,哼了一聲,道:「你這是投機取巧而已。」
寧宸咧嘴一笑,「將軍別管我是不是投機取巧,戰場上可沒人會在乎這個。」
梁京武盯著寧宸看了一會兒,突然間哈哈大笑。
「力量不足,以巧博力...不錯,戰場上的確沒人在乎你用什麼手段?勝者為王。」
「這次是本將軍輸了!」
馮奇正和陳沖相視一眼,咧嘴笑了起來,寧宸竟然贏了。
寧宸抱拳,「梁將軍客氣了!若非你手下留情,我在你手裡走不過幾招。」
梁京武擺擺手,「寧將軍也不必自謙,以你的年紀,能有如此身手,難能可貴...我就知道,陳老將軍不會看錯人。」
「走,進去坐著聊!」
幾人進到主廳,梁京武讓廖興文去準備飯菜。
落座後,寧宸問道:「梁將軍,剛才看你風塵僕僕地進來,可是有陀羅國的人作亂?」
梁京武點頭,道:「是一小股騎兵,已經被我擊退了!」
寧宸眉梢一挑,「經常有陀羅國的小股騎兵騷擾嗎?」
梁京武搖頭,「一個月前,左庭王出動了一萬大軍,被我擊潰以後,估計是兵力不足...這段時間,經常派小股騎兵來騷擾。」
「這是第幾次了?」
梁京武想了一下,「第三次了!」
寧宸沉默了下來,目光閃爍。
梁京武見狀,問道:「寧將軍有什麼想法嗎?」
寧宸:「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
梁京武不解地問道:「什麼意思?」
寧宸話鋒一轉,問道:「梁將軍確定左庭王兵力不足?」
梁京武笑道:「陀羅國的總兵力也沒多少,左庭王鎮守陀羅國以南,跟我們經常打交道,他手上一共也就五萬兵力。」
「上次被我擊潰一萬,只有幾千逃走,加上我得到的消息,陀羅王朝前段時間調走三萬,左庭王手上現在的兵力不足兩萬。」
寧宸急忙問道:「陀羅國為什麼要從左庭王手上調走三萬兵力?」
梁京武道:「陀羅王朝內部出現了些問題...而且,陀羅國好戰,並不是只跟我大玄開戰。」
「消息準確嗎?」
梁京武點頭,「我們的探子親眼看著三萬大軍開拔,離開了左都王庭。」
「梁將軍,你說這段時間陀羅國的小股勢力,一共襲擊了三次...每一次中間隔了多久?」
梁京武想了想,道:「每次中間間隔十多天到半個月吧?」
寧宸沒再說話了,陷入了沉思。
突然,梁京武一拍額頭,「壞了!」
寧宸一驚,「怎麼了?」
梁京武道:「你們來了以後,沒去拜會孔監軍吧?」
寧宸滿臉疑惑,「孔監軍是誰?」
梁京武詫異,「你不知道?」
寧宸搖頭,「沒人跟我說過這個人。」
「孔永春,孔大人是朝廷拍下來的監軍,權利與我相當,調兵遣將,也得經過他的同意。」
寧宸看向潘玉成。
潘玉成道:「我以為你知道。」
寧宸搖頭,來的時候,可沒人告訴他有這麼一號人物...出發前,他還跟陳老將軍長談過,陳老將軍也沒提。
「算了!明天再去拜會吧。」
梁京武道:「不行,得現在就去!」
寧宸一臉不解地看著他。
梁京武有些不爽的說道:「你也知道,文人嘛,跟我們這些粗鄙武夫不一樣,總有些臭毛病,注重繁文縟節...你要是現在不去,他會覺得你瞧不起他。」
寧宸一整個大無語。
「行吧,這個人有什麼愛好?我買點東西,投其所好。」
梁京武道:「孔監軍是個雅人,好酒,好詩詞,喜歡風花雪月。」
寧宸嘴角一抽,「喜歡風花雪月?我總不能給他送個女人過去吧?」
「不是,我就不明白了!行軍打仗,又不是春遊...朝廷派這麼個文人來做什麼?」
潘玉成解釋:「這是朝廷歷來的規矩,武將領軍,文官監軍。」
寧宸呵了一聲,說白了朝廷是不信任武將,擔心他們擁兵自重,派個文官來分散權利。
不過也可以理解,武將造反,要比文官容易。
「行吧,我們去拜會一下這位孔大人。」
梁京武喊來廖文興,讓他帶寧宸幾人去監軍府。
來到監軍府。
寧宸報出身份。
門子讓寧宸幾人稍等,然後進去通報。
監軍府,後院浴池邊上。
孔永春手拿一個小碗,裡面是魚食,捏出一撮,撒進池子裡,引得群魚奪食,水花四濺。
孔永春長得不好看,可以說是丑,身材矮胖,大餅臉,三角眼,塌鼻樑,一張大嘴...這樣的人,看上去跟雅沒一點關係。
這時,一個身穿綾羅綢緞,留著山羊須的管家快步而來。
走到孔永春面前,道:「老爺,京城來的寧宸寧將軍求見。」
孔永春眼神一亮,但很快又冷靜了下來,捏起一點魚食撒進池子裡,看著群魚奪食,沉聲道:「讓他等著吧,先晾他一會兒!」
「老爺,這不妥吧?他可是京城來的。」
「京城來的怎麼了?我也是京城來的...說起來,這寧宸真是才華橫溢,他的那幾首詩詞,我經常拜讀,論詩詞,只怕當今世上,無人能出其左右,可惜了,可惜了啊...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孔永春擺擺手,「你先下去吧,不用理會他...一個時辰後,我再見他。」
「是!」
管家離開了。
孔永春看著池子裡的魚,低聲說道:「可惜了,這麼一個才情絕世的少年,就要死在這邊境了...要不是他得罪了那位,以我的文采,定能跟他成為莫逆之交。」
「不過,官位終歸是比朋友重要,大玄的官位就這麼多,我好不容易占據其中一個,不能因為欣賞他的才華就丟了官位,你們說是不是?」
碗裡的魚食撒完,孔永春又取了一碗魚食來。
直到第二碗魚食撒完,他才整理了一下衣衫,準備去見寧宸。
就在這時,管家匆匆而來。
「老爺,寧將軍帶人離開了。」
孔永春表情倏地一僵,「走了?」
管家點頭,猶豫了一下說道:「他離開的時候,還,還...」
「還什麼?」
管家急忙道:「還朝著府中吐了一口唾沫。」
孔永春臉都黑了,怒道:「粗俗,豎子可惡!」
「老爺,他還說了一句奇怪的話。」
「什麼話?」
管家想了想,道:「他說老爺你是個專家。」
孔永春下意識的問道:「什麼意思?」
「奴才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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