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十多天過去了!
梁京武帶著廖興文登上城頭,眺望遠方。
這幾日他天天來。
北臨關的戰鬥幾天前就結束了。
這一戰,陀羅國損失慘重,折損了兩萬多人馬。
當然,大玄這邊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梁京武率領大軍,一路追殺,但也只是追了兩三百里便沒再追了。
再追下去,就是一望無際的平原。
平原作戰,大玄的將士比起從小在草原上馳騁的陀羅國人,差得遠。
而且,陀羅國的大軍這次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一旦拼死反擊,到時候就算大玄贏了,也是慘勝。
這一戰,死的人已經夠多了!
梁京武的責任是守好北臨關,而不是滅了北都王庭。
用寧宸的話來說,梁京武是名將沒錯,驍勇善戰...但太過保守,缺乏開疆拓土的精神。
城頭上,梁京武眉頭緊鎖。
寧宸帶人離開已經快小一個月了,了無音信,不知道怎麼樣了?
雖然北都王庭現在兵力不足,但最少有七千士兵。
而寧宸,只帶了一千人。
因為身體素質的原因,大玄士兵的戰鬥力,也遠不如陀羅國的士兵,在沒有軍械的幫助下,往往都是二換一。
同時,他也很擔心,迤邐阿漢率領殘兵敗將跟回來的寧宸半道碰上。
陀羅國大軍這次雖然敗了,但逃走的還是有近兩萬人。
梁京武不知道寧宸已經成功了。
等迤邐阿漢回到北都王庭,會發現家被偷了。
梁京武一直從中午站到日落。
他微微嘆口氣,看來今天又白等了。
他搖搖頭,準備回去。
「將軍快看!」
廖興文突然說道。
梁京武轉身看去,只見一匹快馬朝著北臨關的方向疾馳而來。
「報~」
「吾乃寧將軍麾下斥候,快開城門,我要面見梁將軍。」
斥候一路狂奔,放聲大喊。
梁京武聽到了,眼神猛然一亮,大聲道:「快開城門。」
對方只有一個人,不可能是陷阱。
他快步走下城頭。
城門打開,斥候縱馬入城,遠遠地便看到了梁京武。
到了跟前,斥候翻身下馬,單膝下跪,雙手奉上一塊腰牌,道:「參見梁將軍,小人乃是寧將軍麾下斥候,這是寧將軍的腰牌。」
梁京武去過腰牌,看了一眼,道:「起來回話,寧將軍那邊如何了?」
斥候道:「寧將軍率領我等殺穿北都王庭,活捉了左庭王,繳獲物資無數,大獲全勝。」
梁京武和廖興文一下子呆在了原地,震驚地無以復加。
他們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寧宸真的成功了!
旋即,劇烈的喜悅感襲遍全身。
梁京武和廖興文大小戰役不知道打過多少場?
但此時還是難掩激動,壯碩的身軀都在微微顫抖。
斥候繼續道:「寧將軍命小人先回來報信,說是請梁將軍帶人出城接應。」
廖興文激動道:「將軍,末將這就去點兵,出城接應。」
梁京武點頭,「快去,點五千騎兵,出城迎接寧將軍凱旋。」
「哈哈哈...」梁京武忍不住放聲大笑,「寧宸啊寧宸,可真有你的。」
點兵五千,梁京武親自出城迎接。
......
兩日後,梁京武和寧宸碰面了。
梁京武看著那整車的金銀珠寶,五千多匹戰馬,數萬頭牛羊,還有三千多俘虜,激動的無以復加。
最重要的是,寧宸活捉了北庭王。
有了左庭王,大玄便可理直氣壯,挺直腰杆跟陀羅國談判了...到時候獲得的好處,難以估量。
梁京武蒲扇般的巴掌拍著寧宸的肩膀,「好樣的好樣的...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寧宸呲牙咧嘴,這傢伙的勁太大了。
「梁將軍,別激動...這都是正常操作而已。」
「也就是時間倉促,加上我人手不足...不然我能打到陀羅國都城,活捉他們的君主。」
梁京武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幾下。
這傢伙,還真敢想。
不過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寧宸的確是個敢想敢幹的主。
這次寧宸提出殺穿北都王庭,活捉北庭王的時候,他當時驚呆了,覺得這個想法太過瘋狂。
可他沒想到,寧宸不止提出來了,而且還成功了!
「走,回去再說!」
梁京武下令,返回北臨關。
兩日後,大軍返回北臨關。
將士歸營,戰利品入庫。
寧宸幾人回到將軍府,梁京武設了慶功宴。
酒席期間。
寧宸突然問道:「梁將軍,你認識一個叫謝問的人嗎?」
梁京武的表情陡然一僵,旋即深深地嘆口氣,道:
「他是我麾下良將,驍勇善戰,悍不畏死...可惜,在一次跟陀羅國人交戰的過程中,身中十幾箭,英勇犧牲了。」
「嗯?你怎麼問起他了?莫非你也認識?」
寧宸從懷中摸出一封信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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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京武好奇地打開,可當他看完信上的內容,臉色鐵青,整個人氣的渾身發抖。
砰!!!
梁京武憤怒地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碗筷都跳了起來。
「謝問竟然是被人害死的...是誰?這封密信是誰寫的?」
寧宸又拿出一沓密信。
當梁京武等人看到這些密信,已經出離了憤怒。
整整八封密信,其中還有寧宸...也就是說,除了寧宸,有人勾結左庭王,害死了大玄七個驍勇善戰的將領。
連潘玉成幾人都是第一次看到這些密信,他拿起關於寧宸的那一封,沉聲道:「這裡面竟然還有你的?」
寧宸微微頷首:「有人讓左庭王取我人頭...我都沒想到我這麼值錢,竟然值五萬兩黃金。」
梁京武雙拳緊握,指骨泛白,「寧將軍,寫密信的人是誰?」
寧宸一字一頓地說道:「監軍,孔永春。」
竟然是他?
所有人都震驚了。
潘玉成問道:「寧宸,有證據嗎?」
「左庭王就是最好的證據!」
「這個畜生...」梁京武氣的一拳砸在桌上,紅著眼眶,聲音都有些哽咽,「這些都是我大玄的瑰寶,他們個個驍勇善戰,保衛大玄...可最終卻是死在了自己人手上。」
戰死沙場,馬革裹屍,是軍人的榮耀。
可不能是因為小人出賣而慘死在戰場上。
梁京武怒吼道:「我一定要稟明陛下,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寧宸緩緩站起身,道:「這酒留著下次喝吧,有沒有人願意跟我去一趟監軍府?」
大家沒有說話,但表情已經給了寧宸答案。
......
監軍府。
孔永春向來覺得自己是個雅人,跟那些粗鄙武夫不一樣。
但此時,這個雅人正在院子裡跳著腳罵街。
他被囚禁在府中一個月了,跟外界徹底斷了聯繫,根本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
孔永春不蠢,不然也不會爬到今天這個位置,得左相器重。
他莫名其妙被囚禁,這讓他心裡生出一絲不安。
「我是陛下欽點的北臨關監軍,你們憑什麼攔著我?讓我出去。」
內院的拱門外,擺放了一張桌子。
陳沖就坐在桌子後面,吃著點心喝著酒。
他饒有興趣的看著罵街的孔永春,就像是在看跳樑小丑。
陳沖也不說話,直接將御劍掛在拱門下面。
其實他也不知道寧宸幹嘛去了?
寧宸偷襲北都王庭的事,並沒告訴陳沖,只是讓他看好孔永春。
陳沖眯起眼睛,看著孔永春說道:「想出去你就出啊,我又沒攔著你。」
孔永春差點沒氣死,你他娘的把御劍掛在門上,我敢出去嗎?
他敢出去,陳沖就敢砍了他。
御劍,猶如陛下親臨,誰敢造次?
他的管家之前想硬闖,結果被陳衝下令打斷了腿。
「呸...你個粗鄙武夫,你這是濫用職權,本官乃是陛下欽點的北臨關監軍,你敢囚禁我,本官定要上摺子參奏你。」
「你這為教化的野蠻人,你知道北臨關多重要嗎?這是我大玄最重要的一道防線,你囚禁本官,若是北臨關出事,你就是謀逆,九族盡誅。」
陳沖笑眯眯地看著他,「孔大人,你不渴嗎?要不過來喝一杯,潤潤嗓子接著再罵?」
孔永春氣得肺都快炸了。
「粗鄙武夫,你被寧宸那個小人利用了都不知道...他不敢為難本官,讓你這沒腦子的東西出面,要是本官出事,你就是罪魁禍首。」
「本官不跟你這粗鄙之人說話,你去把寧宸那個卑鄙小人給本官找來。」
陳沖臉色一沉,正要說話,只聽沉重的腳步聲響起。
他回頭看去,只見消失了一個月的寧宸等人,大步而來。
「頭兒,寧宸,老馮...」陳沖直接跳了起來,兩眼放光得飛撲過去,「想死我了,你們這一個月幹什麼去了?」
寧宸笑道:「老陳,辛苦了!」
馮奇正立馬不願意了,「他辛苦個屁啊,你看看他,有吃有喝的,人都長胖了。」
陳沖看著寧宸幾人,疑惑道:「你們怎麼看著都瘦了?尤其是寧宸,以前白白淨淨的,怎麼一個月不見,這臉都皴了。」
寧宸笑道:「荒野求生,極限生存,能不又黑又瘦嗎?」
陳沖一臉懵逼,「啥意思?」
寧宸正要開口,只聽孔永春怒道:「寧宸,梁京武...你們什麼意思?」
「本官乃是陛下欽點的監軍,左相門生...你們兩個混蛋,竟敢囚禁本官,不想活了是不是?」
「本官一定要上奏摺參你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只見寧宸大步走進院子裡,抬起手,狠狠地一巴掌!
啪!!!
孔永春重心不穩,腳步踉蹌,差點一頭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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