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克魯魯港。
紅蓮號與奴役號緩緩駛入港口,明顯感覺到與平時迥異的氣氛。
那些打鬧的海盜徹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整個港口都草木皆兵。
之前靠岸,兩艘船隻就遭受了一番慘烈的炮火洗禮。
直到被徹底確定了身份之後,方元他們才被得以放行,並且也知曉了整個港口這麼如臨大敵的原因。
「幽靈船……那艘傳說中的鬼船,出現了!」
「它行駛在黃金海之上,已經虐殺了七艘船隻,其中有三艘是海盜船!」
「那上面的死靈生物,簡直鋪天蓋地,不會放走任何一個獵物!」
……
「現在,幾乎連海盜,都不敢輕易出港……傳聞黃金海之子,愛德華海盜總督已經開到附近,以流浪者號追尋幽靈船的蹤跡!」
各種鋪天蓋地的小道消息亂飛,而方元也終於弄懂了一件事。
為何愛德華會如此湊巧地出現並擋住黑鬍子,原來他一直都在附近游弋,監查著海面的動靜。
此時方元來到碼頭,就見到碼頭上停滿了密密麻麻的船隻。
不僅商船,連海盜船都是如此。
畢竟,除了幾大海盜總督之外,剩餘哪怕最厲害的大海盜,也不敢拍著胸脯說能夠在幽靈船之前全身而退。
對於海盜而言,反正幽靈船過段時間就會自己開走,當然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出去送死,做這麼沒有絲毫收益的事情。
「但是……這樣一來的話,海盜王子的力量,就等於無形中被削弱了!」
想到一點的方元眉頭緊皺。
從愛德華之前透露的信息來看,再過一個月,或許英斯曼的皇家海軍就會大舉入侵噩夢海,與黑鬍子決戰。
即使兩個總督結盟,但如果海盜王子後院起火,自顧不暇,能支援黑鬍子的又還有多少?
「真是……不早也不晚,偏偏在這個時候,巧合麼?太多的巧合堆砌在一起,就顯得刻意了……因此真相,就是幽靈船,實際上已經被英斯曼控制?又或者他們掌握了一些方法,能夠對其進行某種引導?」
走過碼頭之後,就來到擁堵的街市。
由於各類船隻停泊的緣故,人流顯得十分擁擠。
一些商販甚至開始直接就地兜售貨物,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集市,十分熱鬧。
來自東方的絲綢、瓷器、香料、土人部落的巫毒、吹箭、以及英斯曼的朗姆酒……各種商品玲琅滿目,簡直好像來到了英斯曼的大商場。
「你們各自下去,採辦船隻日用品!」
方元擺擺手,帶了比爾與羅麗莎兩個親隨,三人低調地混雜在人流當中。
「比爾……尋找造船師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還有一些適合船隻的超凡材料,也要提前開始準備……」
方元終於準備開始,打造屬於自己的超凡船隻了。
畢竟,伴隨著英斯曼的霸權崛起,整個海洋勢力都要重新洗牌,而普通的戰艦,即使是一級戰列艦,在蒸汽鐵甲大船前,都有些落伍。
「遵命,頭兒,不過這方面的東西,都很昂貴……」
「放心,我先給你五萬金加隆,其餘的看上了,如果感覺拿不下來,再來找我……」
望著比爾的背影,方元若有所思:「搜羅這些材料,自己打造超凡船隻,只是最後的手段……最快捷的方式,還是直接獲得傳說中的那些超凡艦艇。」
「最近出現在黃金海上的幽靈船,似乎可以打打主意,此外……還有這個……」
方元手上浮現出一塊地圖,還殘缺了最後的一片。
「頭兒!」
這時候,羅麗莎整個人都貼了過來,在方元耳邊吐氣如蘭地道:「有關這個藏寶圖的秘密,在那個黑胖子死前,已經全部都交待了……他不僅擁有著兩份,還知道最後一份的位置!」
「哦?在哪裡?」
方元一聽,頓時有些興奮。
「黑鬍子的手上……」
羅麗莎吃吃笑著。
「你確定,你不是在故意挑撥我與一位海盜總督之間的關係?」
方元眼睛一眯,上下打量著這個女人。
「以月亮的名義,沒有!」被方元盯上,羅麗莎頓時整個身體都是一冷,仿佛在童年之時,遇到了一條巨龍。
「再說……以頭兒您現在跟黑鬍子的關係,難道還算得上友好麼?」
羅麗莎又補充了一句。
「嗯……你的這個情報,來得很是時候!」
方元向前走了幾步,眼睛一亮,看到一個吉普賽人的帳篷,鑽了進去。
帳篷裡面很狹窄,兩邊的架子上,卻是擺滿了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
方元甚至看到一個巨大的玻璃瓶,裡面裝著一顆顆奇異的大眼睛珠子。
「您好,來自遠方的尊貴客人,有什麼可以為您解惑的麼?」
在帳篷中心的毛毯上,盤膝坐著一名女人,頭上的髮絲紮成一條又一條的小辮子,衝著方元一笑,露出滿嘴發黑的牙齒。
毫無疑問,這是一名女巫!
掌握了唯有女性才能掌握的神秘力量,甚至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當然,方元之所以過來,自然還是看出了,這個女巫與那些騙子不同,還是有著一點真功夫的。
『實際上……夢師之道包容萬千,其中也有夢卜之法,只是我不擅長此道……再說,換了一個世界,很多參數都要改變,卜算之法也就未必有著之前的效用。還是本世界的法門最為合適……』
相師講究的是順天應人,天人合一。
這方面,縱使世界不同,基本規則也十分相似。
比如本土的女巫,總喜歡掛在口上的一句,就是『要敬畏命運!』
「我想占卜兩件事情!」
方元在女巫面前盤膝坐下:「如果你卜算得準確,金加隆不會少了你的!」
他隨意一說,羅麗莎頓時拋出一個裝滿金加隆的錢袋,丟在案桌上。
「我喜歡大方的客人!」
錢袋繫繩散落,掉出幾枚金幣,金光閃閃,足以引動大部分人的貪婪。
但女巫只是瞥了一眼,更多的興趣還是放在了方元身上:「兩件什麼事?」
「第一件事,我得到了一個情報,想知道其中的真假!」
方元瞥了眼羅麗莎。
「那應該用命運卡牌來占卜!」
女巫嘴唇波了一聲,拿出一疊卡牌:「心裡默念著想要判斷的事情,再從這些卡牌中隨便抽出一張來給我!」
「太陽?」
方元隨意拿了一張,翻過來看,只見上面赫然是太陽的圖案。
「它表示明確的『是』,你所獲得情報的真實性毋庸置疑!」
女巫眉頭都不皺一下:「還有呢?」
「還有,就是我想獲得一艘船的位置!」
方元沉聲道。
「桀桀……」女巫露出瘋狂的笑容,雙目放光地望著方元:「那麼……這位年輕而英俊的大人,您想知道那艘船的蹤跡?是那些裝滿了黃金的東方商船,還是您的仇人船隻?」
「不!都不是!」
方元搖搖頭:「我想要知道的,是幽靈船!」
「那通往冥界的不祥之物?!」
女巫渾身一個激靈:「在你之前,已經有著三撥人問過同樣的問題,我都讓他們離開了……因為必須敬畏命運,不能隨意窺探死者的領域!」
「是麼?如果我勉強你呢?」
方元瞳孔中紅光一閃,手掌裡面,不知道什麼時候浮現出一枚似刀非刀、似劍非劍的教徽標誌。
「啊!」
見到這一幕,女巫立即雙手捧臉,發出一聲尖叫,仿佛看到了什麼害怕至極的東西。
噗通!噗通!
就在她大叫的同時,兩個彪形大漢自帳篷後面撲出,又被羅麗莎乾脆利落地放倒。
「我本身的夢卜之法,只是皮毛,並且因為世界的不匹配,也根本無法使用……但這個女巫卻是本土的占卜者……」
方元默默想著,將徽記掛在了女巫脖子上。
這類靈感者,最容易接收到來自各種存在的低喃與囈語,當然,也是最接近瘋狂邊緣的一群人。
此時的女巫,頓時雙目茫然,仿佛受到了極大震懾。
「我要你,再為我占卜一次!」
方元開口道。
「好的!」
女巫沉默了下,神色與動作皆是木然,取出一枚羊絨墊上的水晶球。
「命運的迷霧,請在我眼前散去……渾圓的水晶,請為我指引……那大海中,前行幽靈的蹤跡!」
女巫抓著水晶球,喃喃念誦著禱文,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水晶球之內,一團霧氣浮現,上面隱約浮現出一艘帆船的身影。
這艘帆船通體黑色,仿佛已經腐爛大半,但在上面,諸多不死生物匯聚,帶著可怕的靈壓。
甚至,這股壓力直接透過水晶球,來到了帳篷之內。
羅麗莎瞬間就跪了。
在此等純粹的死亡之力面前,還能保持若無其事的,唯有方元一個。
「是誰?敢覬覦航行在冥界與人間的船隻?」
「是誰?打擾了屍體的安眠?」
「又是誰?受到了死靈們的目光注視?」
……
一個個奇秘的聲音從水晶球中傳來。
仿佛真的有著幽靈什麼,要從水晶球中爬出一般。
幽靈船的力量,委實超出想像,竟然直接詛咒了每一個占卜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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