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夢路 第八百七十一章 遺蹟

    「奇怪！」

    方元見著這一幕，目中精光一閃。

    「利用石磚壘砌房屋，不是英斯曼與奧法爾大陸的風格……並且，這些石屋，也是太過狹小了一點……」

    黑鬍子桀桀怪笑：「除非他們原本的主人都是一群侏儒！……我大概猜測到一些了。」

    「嗯，我也想到了，這應該是某個史前文明留下的遺蹟殘骸，後來被這群土人發現，充分利用了起來……至於是哪個文明……」

    方元摸了摸下巴：「他們個頭矮小、卻極富創造力，難道是矮人的祖先……」

    如果這麼聯想一下的話，索羅海盜團將最後的藏寶之地選在這裡，說不定便是因為，即使是太陽號，也不過是他們從這個遺蹟當中獲得的饋贈。

    「矮人們喜歡在山洞中居住，富礦的地方更好，絕對不是這裡……並且，那些門窗對於粗壯的矮人而言，也未免太過狹窄了……所以，應該是地精！」

    黑鬍子胸有成竹地道。

    「地精？！」

    方元還沒有說話，旁邊的比爾就忍不住了：「那些瘦小、骯髒、愚昧的綠皮矮子？」

    地理大發現的年代，也是種族大發現的起始。

    至少，這些見多識廣的海盜們，早就知道世界上並非只有人類一個種族，精靈、矮人……都絕非罕見。

    精靈的俊美敏捷、矮人的粗壯有力，以及其它異族，都是有著自己的一技之長，或者說優點。

    但地精……幾乎所有的海盜，心裡都有一個先入為主的概念，那就是垃圾！

    長得又矮又瘦，落後愚昧，連語言文字都沒能發展出來，並且十分不講究清潔，身上時刻縈繞著一股惡臭。

    按照常理，一個普通矮人或者人類，完全可以打十個這樣的傢伙。

    而根據某個最重口的海盜所言，地精根本就是廢物，就連它們本身的肉也是又酸又臭，還帶著輕微的毒性。

    要不是繁殖力實在旺盛，並且生長周期極短的話，說不定這個種族早就滅絕了。

    「沒錯，就是地精！」

    黑鬍子嚴肅道：「不要以為那些綠皮就是愚昧的代名詞，實際上，它們也曾經輝煌過，遠古地精的創造力與動手能力，完全超出你們的想像，據說它們在能量上的研究已經到了物質最基本的層面，能從最細微的粒子中發現神一般的力量……當年的地精帝國，可是當之無愧的世界之王，舉個例子……此時英斯曼與我們的蒸汽研究，只不過是從地精遺蹟獲得的文獻中剽竊來的而已，甚至還是十分初級的部分……」

    黑鬍子船長吐出一個絕密。

    「那麼，一個如此輝煌的種族，為何會落到這個地步？」

    方元代表其它船員，問出了心裡共同的疑惑。

    「自然是因為智慧了，它們因為智慧而崛起，同樣因為智慧而衰落……」黑鬍子嘆息一聲：「我曾經找到一本地精史詩，上面就有過隱晦的描述，我猜測，是地精們所信奉的神祗，剝奪了它們的智慧！」

    「嗯？」

    方元更加好奇了，得白痴與無知到什麼地步的神明，才會剝奪自己信徒的智商？

    信仰來自於智慧，一旦失去這個，普通人產生的信仰，跟貓貓狗狗也沒有多少區別。

    「這個……我又怎麼會知道？可能因為是邪神，因此行事也十分混亂吧……」

    黑鬍子道：「畢竟……那個神的名字，就叫做瘋狂之主！當然，進行這件事之後，祂似乎也立即受到重創，銷聲匿跡，據說是已經隕落了……」

    「這裡，大概就是地精的某個分部吧？」

    方元有些嘆息：「那麼輝煌的帝國，睿智的先人，如果看到現在的後裔，不知道會不會活活氣死過去……準備進攻！」

    對面雖然是一個上千人的土人部落，但這些海盜也是絲毫沒有放在眼裡。

    此時，伴隨著方元一聲令下，大量海盜嚎叫著，從樹林中衝出。

    「呼嚕嚕！」

    部落當中，一個嘴唇上串了三支木箭的首領立即起身，舞動著手上的巨大芭蕉葉，命令土著反擊。

    砰砰！

    早在數百米之外，海盜們就獰笑著，舉起了手裡的火槍。

    白霧當中，一蓬鉛子掃了過去，激起一大片血霧。

    一排土著勇士倒下，海盜們揮舞著水手刀與鐵鉤，嚎叫著沖入部落當中。

    膽敢反抗的土人，立即就被消滅，而他們更是很乾脆利落地開始收集財富。

    一個個粗大的狗頭金原礦、以及一些珍珠寶石被搜出，堆在遺蹟中心的小廣場上，沒有多久就宛若一座小山。

    「這裡的財富，多得有些不正常，如果不是附近有著一個金礦，那就是這些土著挖到了某個海盜的藏寶……」

    方元與黑鬍子並肩上前，來到遺蹟核心。

    一個普通的石屋之前，大量的血漿濃稠得化不開，仿佛形成了一條小河。

    沙啞陰沉，又帶著神秘的咒語聲，不斷從石屋之內傳來。

    「嘶嘶！」

    「吱吱！」

    「呱呱！」

    ……

    伴隨著咒語，一頭頭奇異的毒蟲也從血河中爬出。

    有磨盤大小的毒箭蛙、每一隻複眼都有拳頭那麼大的毒蜘蛛、以及水桶般粗細的巨蟒。

    「巫師？」

    方元饒有興趣地點點頭，知道這裡就是這個土人部落的巫醫所在了。

    「誰拿下對方，我獎勵他成為超凡者！」

    此時也不多說，直接丟出幾瓶解毒藥劑，又發下賞格，立即就有紅了眼的海盜嗷嗷叫著衝上去。

    身為一個大海盜，什麼事都依舊親力親為，才是一個笑話。

    方元找了塊岩石當板凳坐下，靜靜等著。

    沒有多久，衝進去的海盜折了三四個，其餘人一臉喜滋滋地夾著某個土人老頭出來報信：「已經抓到了巫醫。」

    「很好，將他們部落的高級成員都分別關押，審訊一下，找出我想要的消息。」

    方元站起身，對於這些遺蹟的興趣反而比土人更大一點。

    片刻後，就在他背負雙手，觀看著石牆上獨特的花紋之時，比爾飛快過來，臉上帶著喜色：「問出來了，這個部落雖然沒有見過索羅海盜，但它們部落里的人經常都可以在一處河流裡面撿到一些狗頭金，甚至還有金幣與鑽石，不過因為無法使用，他們都是將其當成了裝飾品！」

    「讓他們帶我們去那條河，不聽話的立刻殺了！」

    方元揮揮手，心裡更加疑惑。

    這裡只是一個荒島，即使在遠古時代，地形也不至於有什麼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麼，是什麼原因，能令地精帝國不惜代價，在這裡建立一個遺蹟呢？

    『雖然這些建築已經足夠精緻，但在我看來，就仿佛工人住的大棚……所以，真正的秘密，還隱藏在惡魔島中麼？』

    帶著一絲疑惑，方元等海盜押著幾個腦滿腸肥的土人貴族，來到一處河流。

    陽光之下，潺潺的河水中，閃爍出幾點金色。

    「頭兒！」

    比爾立即下水，沒有多久，就摸了一枚金幣過來。

    「這是西塞爾大金幣，上面印著的是西塞爾賢王蘇加勒三世的頭像！」

    方元點點頭：「沿著河水往上！」

    「哦哦！」

    海盜們立即興奮地嚎叫起來。

    眾人追根溯源，頓時來到了一個黑色的山洞。

    大量的河水從中衝出，帶著點點異色，那是狗頭金、金幣、還有寶石。

    「走！」

    方元看了看山洞，有些疑惑，這樣規整的橢圓，可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而此時，在他麾下，海洋術士著實有著不少。

    頓時，幾個忠心與能力都有的海盜立即跟上。

    水流在他們腳下，直接變成了堅硬的土地，開始水上行走，連腳上的靴子都沒有弄濕半點。

    「頭兒……這裡，似乎不太對勁！」

    等到深入之後，比爾點燃火把，聲音也有些變化了。

    因為四周的牆壁變得越來越光滑，帶著點金屬的色澤，絕對被人改造過。

    「按照我們的路程，此時應該在山腹中……看起來，這座惡魔島的兩個山峰應該都被掏空過，改造成了某種工廠？之所以建在這裡，一是為了隱蔽，第二就是為了藉助……地力麼？」

    地熱之力，對於鑄造金屬而言擁有著很大的好處，並且，也十分方便。

    如果將整座山峰看成工廠的話，那他們之前進來的地方，無疑就是排污口。

    此時越往裡走，空間就變得越發空曠。

    方元一行也離開水面，走上陸地。

    水手靴與堅硬的地面接觸，發出一聲清脆的響動。

    滴滴！

    忽然間，刺目的紅光閃爍。

    咔嚓！咔嚓！

    齒輪咬合的聲音響起。

    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十幾個高大的人影緩緩自黑暗中浮現。

    火把的光芒閃動，映照在它們身上，又被紛紛反射，帶著金屬的光澤，赫然是十幾個金屬雕像。

    它們的造型十分奇異，都是各種猛獸的模樣，其中還有三頭體形最為龐大的，鼻子耳朵尖尖，手腳狹長，赫然是放大版的地精！

    「古代地精的金屬守衛！」

    黑鬍子見此，臉上卻是露出笑容：「恭喜你……羅奇，你尋找到了一處遠古地精的研究遺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