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康的臉,瞬間就黑了下來。
他不敢相信聽到的一切,也不想接受這個事實。
「孫掌柜,你說什麼?一幅畫賣五十兩?」
嗯!
孫掌柜小心翼翼地捲起了畫,視作珍寶的裝進了竹筒之中:「依這幅畫的標準,最少能賣上二百兩,這都是看在您的面子上!」
去!
余天策也是欲言又止。
早知道這樣,應該多要一些才對!
可說出來的話,就沒有收回去的道理。
那孫掌柜也是痛快人,連忙走回屋子裡,拿出五個十兩銀錠:「天策,以後再畫出新作,一定要給我送來!價格好說!」
「當然!」
余天策接過銀錠,拿出二十兩交給沈康,揚眉吐氣地說:「岳父,從今以後,娘子再也不會回去借錢!」
「咱們回家,娘子!」
嗯!
沈靜轉身,拉住沈康的胳膊,乖巧地笑道:「爹,你別總跟郎君勁兒勁兒的,這不掙到錢了嗎!一幅畫就掙五十兩,八個姐夫能比?我走了噢,爹!」
咯吱咯吱!
這一刻,沈康眼中又充滿了血絲,兩個銀錠猛地摔在了地上。
身後僕人舔了舔嘴唇。
「老爺,這二十兩銀子,不要了?」
「誰說不要了?給老子撿起來!」
三個僕人剛升騰起的希望,轉頭就被一泡尿澆滅了。
要,你還扔?
沈康咬牙切齒地說:「這個彪子,我跟他沒完,等著,看我怎麼收拾他!」
離開燕雲畫館,回到家,余天策將剩下的三十兩銀錠交給了沈靜。
「娘子,咱家以後你管錢!看好啥就買啥,沒錢了我再畫。八個姐姐有啥,咱就得有啥!」
唔~
看好啥,就買啥?
沈靜拿著三個銀錠,愣在了原地。
郎君之前,真的沒有吹牛!
余天策回到房中,靜靜地坐了下來,搜索著原主的記憶。
原主腦子裡,還是有學問的。
畢竟,父親是縣丞,對四書五經從小就有涉獵,也是倒背如流。
在余天策看來,原主是被沈康這個丈人折磨得心煩意亂,每次科舉都想一把過,壓力太大,從而導致每每臨陣失利,名落孫山。
但要知道,他可不是從前那個余天策,對丈人和姐夫們只會逆來順受,那些跳樑小丑,根本亂不了他的心智。
尋著原主的記憶,余天策在書箱中找出了科舉主要用的四書五經,擺在了桌子上。
「剩下三天,抓緊複習!」
藉助原主的認知,余天策明白了接下來的路有多遠,有多崎嶇。
首先,科舉對戶籍有要求。
工、商戶籍不可以參加科舉。
這兩類可以察舉,被官員引薦,也可以當官。
但這種千里馬遇伯樂之事,概率很小。
大唐開元年間,大名鼎鼎的詩仙李白,就因為是商戶之子,混跡長安,一身才華卻因出身處處碰壁。
因為不能參加科舉,人到中年,李白才有幸結識賀知章,從而被賀知章舉薦,進入了朝堂。
可見,商人的地位有多低
其次,科舉分為很多關。
簡略可以分為四步,院試、鄉試、會試、殿試。
縣試,並不屬於禮部規定的科舉,但只有通過縣試,才能被稱為童生,才能獲得參加科舉的資格。
這個童生,不是孩子。
有的人七老八十,頭髮都白了還沒考中秀才,也會被稱為童生。
而後是府試,相當於院試之前的淘汰賽,地點在府城的治所。
各地有所不同,假如今年的童生少,考場能容納下的話,各府刺史可以決定是否取消府試。
接下來,就是科舉第一關——院試。
通過之後被稱為生員,俗稱「秀才」,可以見官不跪,可以給官員做幕僚,每年還可以領取少量碎銀,還可以開私塾教書,並且,還有資格進入縣學或者府學學習。
取得秀才功名的讀書人,才有資格參加每三年一次,在各道舉行的鄉試。
因為鄉試在秋季舉行,又被稱為「秋闈」。
鄉試,分為主、附榜。
錄入主榜的秀才晉升為「舉人」,第一名被稱為「解元」。
錄入附榜的秀才被稱為「貢生」,可以去官辦的縣學應聘助教。
再往後的會試,在春季舉行,又被稱為「春闈」。
會試要進京考,由禮部主持,皇上任命主考官,通過之後被稱為「貢士」,第一名叫會元。
到了這一步,最小也是縣令。
接下來,就是讀書人的終極一戰——殿試。
殿試是排名考試,取中後統稱為進士。
殿試,分三甲錄取。
第一甲,賜進士及第,錄取三名。
第一名稱狀元,第二名稱榜眼,第三名稱探花,合稱為三鼎甲。
第二甲,賜進士出身。
第三甲,賜同進士出身。
二甲三甲都是錄取若干名,這些人都稱為「天子門生」。
科舉之路並非那麼容易,才華、恆心、毅力、運氣缺一不可。
目前,這些距離他還太遙遠,當務之急,是如何考過縣試,成為一名童生。
那就趁著這三天複習時間,抓緊背一下,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沈府,正堂。
沈康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丫鬟剛泡好的茶都震灑了。
「混賬!這個混賬!這麼多年,我竟然不知道他還有這個本事!這下不好辦了,他不缺錢了!」
「老沈,彩禮你兩年前就收了,總不能言而無信吧?」
新豐縣,有四大家族。
北城沈康,南城姜宏,西城王傳,東城江楓。
這四家,不僅家財萬貫,而且在東都洛陽,也都有能搭上錢的「關係」。
劉家開了個大賭坊,並不缺錢。
他兒子姜楠一表人才,六歲習詩,八歲能成文,十歲能作畫,也有一些武藝。
難受的就是,看好了有夫之婦。
茶不思飯不想的,又是姜家獨子,沒辦法,姜宏只能一遍遍地找沈康。
「老薑,你放心!我沈康想幹的事情,還沒有幹不成的!他前幾天懟了我,我現在心口窩子還疼呢!不看你的面子,我也必須攪黃他倆!」
哦!
姜宏起身作揖:「兄弟,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
沈康眸光堅毅,攥緊了拳頭。
當初,他就是看余天策有個當縣丞的爹,尋思余家雖然窮,但怎麼說也是吏,女兒嫁過去,還能照顧一下家。
誰知,老縣丞命那麼短?
目前看來,從經濟上壓榨小兩口不行了。
想到此處,突然,沈康一拍桌子。
「老薑,我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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